Darling
夜色如勾,海域风平浪静,海面上行驶的邮轮灯火通明,觥筹交错。
小提琴与钢琴合奏出的乐曲声,随着海风在甲板上晃晃悠悠,舞池里是异性宾客成双入对共舞的身影。
伊斯蕾拉倚在舞池边的围栏上,穿一条艳丽的酒红色长裙,年纪看上去最多三十来岁,异国风情的样貌吸引了许多异性投来惊艳的目光。
他们一看便知这位女士是极少出现在他们圈子里的陌生面孔,但那双罕见的绿色眼睛很容易就让人联想到今天的主角新郎孟先生,没人敢不知轻重的上前搭讪。
“庭越先生恭喜恭喜!”
“今日的新郎新娘真是一对璧人,我算是真正明白什么叫郎才女貌了……”
“是呀,我也同庭越先生道喜,再过不久庭越先生就要升级做阿爷抱孙孙啦!”
孟庭越喜笑颜开,端着酒杯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到伊斯蕾拉身边,“是啊,我和我妻子很快就要抱上孙子了,当阿爷阿奶了。”
他们二人年纪都年过半百,此刻站在一起却仍是登对的让人眼睛一亮。
“恭喜二位,恭喜二位!”
孟庭越自然的将手臂搭在伊斯蕾拉的肩膀上,和他们碰了杯。喝完酒,几人极有眼色的不再打扰他们夫妻两人,离开了。
伊斯蕾拉笑着拍开孟庭越搭在她肩膀上的手,“今天是Fernando和黛黛的婚礼,我不想扫了他们的颜面。但是过了今晚,你再向外人介绍我时,记得说是前妻。”
孟庭越脸上的笑容淡了许多,“我没有前妻,只有现任妻子。”
“你讲付芸?”
“伊斯蕾拉!你明知道我和付芸什么关系都没有。”孟庭越放了酒杯,“我在葡萄牙陪你这段时间,你难道还看不明白吗?”
伊斯蕾拉拨了拨耳发,“你来找我,我当你是Fernando父亲和旧友,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侍者从他们身边经过,伊斯蕾拉从侍者的托盘里拿过一杯香槟,转头和孟庭越碰了杯,“祝你我今晚都有一个美好的夜晚。”
她不想在今天这个开心的日子提那些令她烦心的事情,孟庭越知情识趣,不再继续提,两人倚栏品完一杯酒,舞池里的华尔兹舞曲变作探戈。
孟庭越放下酒杯,彬彬有礼的朝伊斯蕾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Lady,能请你和我共舞一曲吗?”
伊斯蕾拉兴致颇高,思虑了几秒钟把手搭在孟庭越的掌心里,笑容满面的说:“当然。”
邮轮一共五层,每一层划分着不同的娱乐区域。
孟俞成从第三层的房间里走了出来,孟谦习不见人影,父亲要他出来看看。
但孟俞成几乎能猜到孟谦习现在在干什么,他无意操心这个弟弟的闲事,拿了电话一路往僻静的地方走。
最近他手里又出了一桩棘手的案子,上了孟行之的婚船,他现在一时半会儿还赶不回去,心里难免有些记挂。
但海上信号很差,他打了个工作电话通讯都是断断续续的极不稳定,孟俞成只能暂时放下这件事。
他走下台阶,看见下方婚礼布置的现场,表情一如既往冷淡,没有丝毫动容。
他这位大佬从来随心而为,没想到他的婚姻大事竟然也能随一次自己的心,在他们这样的家庭里实属罕见。
至于沈晗黛,出身在他们圈子里足以决定一切,从前他的确是没把她放入孟行之未来另一半的范畴之中的,现在他对沈晗黛的态度也只能算是不置可否。
“恭喜二公子。”
孟俞成走到甲板上,有人笑着向他道喜,随口问上一句:“孟生已经成家了,下一个是不是就要轮到二公子了?”
孟俞成拿了杯酒同他们一一碰杯,“我的私事各位还是少打听。”
孟二公子面冷心硬在澳也是出了名的,要不是他现在从政做了阿sir一心扑在人民身上,恐怕他那些对付犯罪分子的狠辣手段都得用在他们这些商界同行身上。
“是我多嘴!二公子见谅,我自罚一杯!”
他们起着哄让对方喝了这杯酒,孟俞成没什么兴趣,喝完之后打算原路返回,突然一声落水声被他敏锐的捕捉到。
“她掉下去了——”赴宴的小姐尖叫。
下一秒钟,一件西装外套被扔到了这几个公子哥的身上,比救生员更快的一道身影迅捷的跳进了海里。
拿着孟俞成外套的几个公子哥连忙围到围栏边,一个个眼瞅着下方黑不见底的海域。
“二公子跳下去救人了,快把救生艇和梯子放下去啊!”
这茫茫海域有人落水,又是深夜,看的人心惊胆颤。
探照灯打下去,没过一分钟,孟俞成就将落水的女人从海里带出了水面。
几个公子哥最为激动,在船上吹起了口哨。
“孟sir犀利啊!”
“给我们孟sir鼓鼓掌啦各位——”
孟俞成救起的女人几乎是半昏迷状态,几个救生员及时下来,帮着孟俞成把那个女人一起重新弄回了甲板上。
女人躺在甲板上浑身湿透,胸脯剧烈的起伏呼吸着,周围围满了好奇的宾客,她身上浅色的礼服裙因为浸了海水在灯光下显得有些透明。
孟俞成二话没说,拿回自己的西装外套,走到女人身前半蹲下来,把外套盖在了她的胸前。
又吩咐道:“来几个女侍者,把这位小姐带进房间里换一条裙子,再让船上的医生为她做一次全身检查。”
他吩咐完事情,冲四周的宾客讲一句:“一点小插曲,希望没有影响各位参加我大哥婚礼的心情。”
“二公子哪里话,完全没有的事情!”
“还是二公子英勇啊,不愧是我们的人民警察……”
孟俞成也浑身湿漉,处理完事情后便不再久留,拿了侍者递来的浴巾,往自己房间走去。
被他赠予了西服外套的女人从地上被几个女侍者扶起,隔着人群看向他逐渐走远的背影,她湿漉漉的睫毛下的眼神却是无比的明亮。
她虚弱的问身边的女侍者,“刚才救我的人是警察吗?”
“是啊。”女侍者答她,“还是新郎的弟弟,孟家的二公子孟俞成先生。”
她低低的重复救她之人的名字:“孟俞成……先生。”
邮轮第四层,娱乐室内——
一张矩形桌台前,孟行之、年鹤声、肖逸文、许韩四人各坐一位。
四人面前都堆着筹码,许韩面前最少,看上去输的最惨,肖逸文次之,孟行之年鹤声则五五开。
许韩输的面露苦涩,“契爷,两位大佬你们摸搞小弟我啦!”
颜以沐坐年鹤声身边,听见许韩求饶,忍不住低笑出声。
年鹤声拿了新牌也不看,直接推到颜以沐面前,“阿韩,别说你阿嫂不帮你,接下来都换你阿嫂来。”
许韩脸色更差,“鹤声哥你骗我做咩呀?阿嫂手气更好,我只有输的命!”
颜以沐和年鹤声对视一眼,夫妻俩都无奈的笑了笑。
肖逸文把牌拿起来一看,又是手臭牌直接弃了,调侃年鹤声颜以沐:“别人都说上阵父子兵,你们是上桌夫妻联手,让许韩还怎么玩?”
“不服气?”年鹤声挑衅,“你领一个回家,也能夫妻联手。”
肖逸文摆了摆手,有侍者上来为他斟酒,他随口问一句:“俞成打个电话打这么久?他再不来接他大佬的位置,今晚孟老板可得和我们打到明天咯!”
侍者刚从外面进来,听见肖逸文提起孟俞成的去向,便把刚才落水的事情讲给他们听。
“救的是沪城舒家的女儿?”肖逸文确认,“还是他亲自跳下去救的?”
“是。”
许韩紧跟着弃牌,“英雄救美,场面一定很精彩。”
孟行之下筹码,“他们两人有没有事?”
“都没事。”
肖逸文一脸看好戏的看向孟行之,“俞成看来是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那就要孟老板陪我们玩一整夜了。”
新郎新婚当日陪客理所应当,但让人陪一整夜就有些过了,显然肖逸文是个没安好心的。
颜以沐蹙眉看肖逸文一眼,“那不行,黛黛还在等呢。”
肖逸文双手环肩往椅背一靠,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那就把孟太一起叫下来玩咯。”
又是一轮下注加码,孟行之直接亮牌,“最后一把。”
颜以沐也把牌亮出来,一副JQK的同花顺,比孟行之的三个A豹子不知小了多少。
孟行之端起面前的红酒杯,对着颜以沐和年鹤声的方向举杯,“承让。”
他一饮而尽,起身站起来时对许韩叮嘱一句:“我的位置找你大哥来接。”
许韩没反应过来,“他、也在船上?”
“用船上的通讯给他打电话,让他作陪好你们。”
孟行之讲完就离开了,年鹤声随手拿起桌上的一张牌向肖逸文掷去,“让你打扰人家新婚夜。”
肖逸文利落的接住这张牌,笑道:“这辈子我还没看过他这么急过。”
许韩摸了摸额头上的汗,“我还给我哥打电话吗?”
“打啊。”肖逸文一副理直气壮,“婚礼可以不来,但牌局他必须参加!”
许韩拿起船上的通讯设备,拨通了他那远在海外大哥的电话。
邮轮顶层,是今日新婚的新郎新娘的房间所在。
为了成为今天最美的新娘,女孩今天很早就被人叫了起来,婚礼之后又有许多应酬,孟先生怜惜她辛苦,就让她先回房休息,孟先生自己应酬宾朋。
孟行之用指纹解开门后走进了房间,房内的灯都开着,红酒浓郁的酒香充斥满整个房间,他一眼就看见穿着婚纱,窝在沙发上熟睡的身影。
孟行之走过去,看见玻璃桌上摆了许多个高脚酒杯,又见沈晗黛熟睡的面容上双颊酡红,一看就是有女宾来过,同她说话时顺便敬了她酒,一茬接一茬,别人没醉她自己先醉了。
孟行之俯身将沈晗黛从沙发上抱起,想将她抱到隔间的床上去,还没走出几步,怀里的人就被惊动,半梦半醒间扭了扭身子,孟行之怕她摔了,及时将她放在牌桌上坐好,双臂抱住她的腰稳住她的身子。
“醒了?”
沈晗黛睁开眼,眸子里雾蒙蒙的一片,失神的盯着孟行之看了好一会儿才确定真的是他,抱怨道:“你怎么才来?”
孟行之同她道歉,解释道:“被他们绊住了。”
沈晗黛一呼一吸里都还残留着玫瑰红酒的味道,她还没完全清醒,用一副委屈的口吻跟孟行之告状,“她们来跟我道喜向我敬酒,我又不能不喝……你明明知道我不会喝酒,我还是喝了好多……”
“在结婚的日子里喝醉,世界上一定没有比我更丢脸的新娘子了……”
孟行之听她抱怨他又埋怨自己,这副模样实在可爱,却又不忍心让她伤心,“结婚当夜喝醉的新郎新娘数不胜数,你不丢脸,是我没及时赶回来。”
他把错处全都揽在自己身上,沈晗黛怔怔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忽然把脸撇到一边,“对,就是你的问题,所以我今晚不想和你睡了。”
她讲完好像就没了什么底气,要从牌桌上下来,却被孟行之牢牢地握住腰按在原位。
“新婚之夜,新娘不和新郎同床睡,这是什么道理?”
孟行之敛了几分笑容,语气虽然温和依旧,但言辞里满是不容置喙。
他又俯身摸了摸沈晗黛嫣红的脸颊,哄道:“今晚要当乖女,乖乖的。”
沈晗黛只差一点就要被孟行之牵着鼻子走了,但今天来向她道贺的女宾里有已婚的妇人,见她年纪小,还特意传授了她夫妻之间的相处之道:不能处处被丈夫牵制着,一定要抓到自主权。
她如果此刻清醒,或许只把这句话当作玩笑一笑而过。但沈晗黛现在醉酒脑子晕乎乎,也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就没来由的飘着这句话。
她把手挡在胸前,隔开自己和孟行之的距离,往后缩了缩身子,表达自己要掌握主权的意思,嘴上还强调:“……我今晚不是乖女。”
可沈晗黛退,孟行之就进,语调漫不经心的问她:“不是乖女是什么?”
“我……”
沈晗黛一直被逼退,也讲不出个所以然,直到后退的弧度到了极限,整个身子一下子倒进身后的赌桌里,扑克牌筹码被她弄的散到了整个桌面。
孟行之俯身压上来,沈晗黛手臂触碰到扑克牌,她拿起来,脑子一热的说:“你要是赢了我们就睡一张床……”
孟行之眉骨微动,笑意重浮眸中,“情趣?”
沈晗黛没领悟到这个情趣的含义,只是突然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提出赌这个方式,她肯定会输的一败涂地。
她想也没想的抱住孟行之的手臂撒娇,“……你要让让我。”
她是个惯会撒娇的,尤其是像现在刻意娇滴滴的放软身段向孟行之求饶,孟行之不会不同意她的请求。
孟行之从头到脚打量沈晗黛几秒钟,眼里笑容加深,“我可以答应你,不过玩的方式和输的惩罚由我来定。”
沈晗黛乖乖点头,“听你的。”
“三局两胜,一张牌比大小比花色。”孟行之顿了顿,语气变得意味深长,“输的人,一次脱一件衣服。”
沈晗黛又盯着孟行之看了几秒钟,和她想要的赌注毫无干系,这说明孟行之是在让她。
她毫不犹豫的说好。
孟行之拉着她从牌桌上坐起来,又从旁边拿了一副全新的扑克拆封,亮到沈晗黛面前,“洗牌。”
沈晗黛拿起牌随便洗了两下,然后和孟行之各自抽取了一张牌。
这样的玩法和幼稚园的bb仔玩过家家没什么区别,也只有孟行之有耐心的陪她玩耍。
“红心5……黑桃A……”沈晗黛慢吞吞的分辨,“是我赢了……”
孟行之干脆利落的脱了西服外套,“继续。”
沈晗黛尝到了胜利的喜悦,迫不及待地又开始第二轮。
“红心2和方块2……”沈晗黛精致的眉心蹙了蹙,“我输了。”
孟行之颔首,“那就脱。”
沈晗黛放下牌,低头看一眼自己,身上只有一件婚纱裙,要是脱了她身上就没有遮的地方了。
她犹豫的抬眸看看孟行之,见对方一副耐心等他的模样,刚才他输的时候脱的那么干脆,现在她要是扭扭捏捏,反倒是她输不起了。
她不想输不起,也不想自己赤|裸着在他面前,犹豫了几秒钟之后,她才缓慢的开始动作。
孟行之原以为沈晗黛会乖乖脱了身上的婚纱,没想到她却撩高了婚纱裙摆,自己把手伸入层层叠叠的洁白纱摆之中,当着他的面,将一条白色的轻薄蕾丝从腿间拉了起来。
她的动作极缓慢,手指也在发颤,显然是极度羞怯的。
才到腿根,那白色的轻薄蕾丝便从她纤细的指尖滑落,沿着她白皙笔直的双腿下滑,被一只脚勾住,轻飘飘的挂在她脚踝上。
这一幕充满着旖旎的诱惑,男人居高临下的盯着她,眼神不自觉暗了几分。
沈晗黛却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动作有多么的惑人。
她心跳快的厉害,绷直了脚背抬高,想将她的私物取下来,却被孟行之一把握住脚踝抬高,将她整个身子重新压回了赌桌上。
沈晗黛羞赧到睫毛剧烈的颤,软声说:“……uncle,你又没说不能脱里面的。”
孟行之修长的手指勾住蕾丝的一端扣住,替她拿下来,视线如缕如寸的落在她娇憨的面容上,嗓音发沉:“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沈晗黛看见她的轻薄被他的大掌握住,小小的一片在他掌中揉成一团变皱。
一股热意从沈晗黛身体里冒了出来,她愣愣的望着上方的男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孟行之偏头对着沈晗黛敏感的耳朵讲话:“最后一局你要是输了,你打算脱什么?”
沈晗黛耳朵瞬间红如滴血,浑身都不自在的颤了颤,“说不定是你脱……”
还不肯认输。
孟行之便要她心服口服的乖乖认输。
两张新牌同时翻出,孟行之继续在沈晗黛耳边念:“红心A,方块10。”
输赢已定,孟行之亲口对他身下的女孩进行裁决和惩罚,“黛黛,输了要脱哪里?”
这结局来的太快,沈晗黛都还没能思考到对策,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么说,细声细气的向男人恳请:“可不可以不脱……”
孟行之的手指沿着她细长的颈一路下滑,来到她胸口轻点,温柔的似告诫般的提醒:“在我的赌桌上耍赖,知不知会有什么后果?”
孟行之不给沈晗黛反悔的机会,手指来到她侧腰的拉链处,“脱外面这件。”
沈晗黛想到自己身下的景象,大着胆子勾住孟行之的脖子吻住,急切又莽撞,不给男人任何喘息和思考的机会。
如此热烈的献吻,无非是不想孟行之继续刚才的动作。
孟行之看穿她,一边享受着女孩的献吻,一边将拉链拉到底,圣洁的婚纱顺着赌桌桌沿落到了地上。
女孩玉体横陈的仰躺在赌桌上,一身雪肌在灯光下白到发光,却又因为身子突然失去了遮掩,而羞涩的泛出一层淡红的粉意。
白里透粉,面若桃花,娇颜动人,狐狸眼美艳动人,从头到脚只着一件白色的欧式宫廷胸衣。
胸衣紧紧的束着女孩腰肢与胸脯,紫色的蕾丝花边点缀在胸口腰线上,玲珑有致的女性线条在视觉上被衬托的更加明显。
孟行之居高临下,视线一寸一寸审视着眼下这具娇躯,沈晗黛却在他的眼神下更加羞赧难当,长腿蜷缩着弯曲,用双臂挡住自己那些掩不住的诱人春色。
她别过脸,羞涩的不敢和孟行之对视,余光无意间扫到孟行之赢她的三张牌。
【红心5】
【红心2】
【红心A】
全是红心花色,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沈晗黛娇嗔:“uncle你出千,怎么可能三次都是红心……”
孟行之握住她的小腿挂在臂弯处,不否认,笑着吻她:“这三个数字代表什么意思?”
他吻的深,又尽是抓着女孩的敏感点吮吸含弄,沈晗黛不一会儿就被他压在赌桌上吻成了一滩柔软的水。
孟行之沉腰,醇厚声线哑了几个调,语气却是极愉悦的:“黛黛,A在扑克牌里代表1。”
沈晗黛抓着男人的手臂,乌眸里蓄了泪花,呜咽的说:“……521。”
孟行之握她腰肢更紧更深,“再猜不到就加重惩罚。”
输者在赌桌上没有话语权,沈晗黛的一切都只能被孟行之支配。
他故意惩罚她,沈晗黛没有支撑点,另一只手只能抓着桌面,可赌桌没有能供她抓住的地方,反倒是那些筹码和扑克牌被她抓的凌乱四散,哗哗啦啦的掉了满地,昭示着此刻她和孟行之现在正在做的事。
这些声音让沈晗黛羞的更加厉害,她双眸失焦,发出小狐狸被欺负到极点的呜咽哭声:“521是……”
他爱她。
沈晗黛心头涌出甜蜜与感动,却又抵不住他带给她的阵阵汹涌,心口的跳动声和身体的节奏好像都被孟行之牢牢的掌控。
孟行之感受到沈晗黛的情动,握住她的肩头给她支撑点,他粗喘着,沉沉的发问:“想到了?”
沈晗黛抬起手臂环住孟行之的脖颈,让自己挂在他身上与他密不可分。
她哽咽:“……是Loveyou.”
孟行之亲昵的吻沈晗黛的额心,为她纠正:“是我爱你。”
沈晗黛轻轻摇头,“是我爱你。”
她听懂他用红心说的我爱你,这声没有主语的Loveyou,是她对他的回应和告白。
孟行之微怔,随即与怀里的沈晗黛更紧相拥。
“春宵一刻。”孟行之口吻深沉似水,好似要将女孩尽数拆骨入腹,“黛黛和我,今晚都不用睡了。”
Fernando&Darling
新婚第一天,从海上重返陆地,孟行之带着沈晗黛去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去了墓地。
港城今日天晴,碧海蓝天,万里无云。
沈晗黛穿了条玫瑰红的小洋裙,身姿曼妙,淡妆浓颜,走在阳光下靓丽的晃人眼。
她牵着孟行之的手踏上墓地的台阶,脸上的笑容怎么掩都掩不住。
“我妈咪最钟意红色,我从小她就爱给我穿红色的裙子。”沈晗黛在高一阶的台阶上停住,回头看向在下一阶站立的孟行之。
一高一低,他们此刻的身高在同一高度。
孟行之一手捧着祭拜的红玫瑰,另一只手将沈晗黛被封吹乱的长发别到她耳后,“她今天看你穿红色,一定会很开心。”
沈晗黛笑的狐狸眼都弯成月牙,“她看见你,一定会更开心。”
孟行之也笑,牵紧沈晗黛的手继续往前走。
蓝芳菲的墓碑前,摆着一些枯萎的鲜花。
沈晗黛在碑前蹲下来,想要将这些枯败的花清理掉,“我妈咪生前有很多影迷,他们经常会来祭拜悼念她。”
惊艳了一个时代的绝代佳人,即便已经故去多年,她的音容笑貌仍旧被喜爱她的观众记挂在心。
孟行之接替沈晗黛清理,“我们以后也每年都来祭拜。”
红玫瑰花束被沈晗黛怀抱着,她听见孟行之的话,只觉心中一暖,将一旁的花瓶里的水倒出来清洗后,又倒入新的清水。
“妈咪,他是孟行之孟先生,是我的丈夫。”沈晗黛把玫瑰一支一支的插进花瓶中,“我们昨天结婚了,组建了新的家庭,我以后也会有新的家人,你不用再担心我了。”
女儿是母亲唯一的牵挂,沈晗黛带着孟行之来见她,想让她在地下能安心长眠。
孟行之知道沈晗黛思念母亲,便静静地在一旁听着,没有打扰她和母亲的对话。
“他很爱我,也很包容我,是对我非常好的人。”沈晗黛插完最后一朵玫瑰花,仰起头笑着看向母亲的黑白照片,带着女孩的羞赧向母亲告知自己的少女心事,“我也……非常的爱他,我们是两情相悦。”
她说完,又侧目偷偷看孟行之一眼,孟行之温柔的望着她,“嗯,我们是两情相悦。”
他擦净手,拉住沈晗黛的手握紧,对她的母亲承诺道:“我这一生都会爱她护她,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沈晗黛眼里蓄泪,夏日里的微风轻抚她眼角,柔和的像是童年时母亲为她拭泪的手。
她怔了一下,回头看向照片里永远光彩照人的美丽母亲,破涕为笑道:“妈咪听见了。”
孟行之摸摸她的脸,“是对我们的祝福吗?”
“一定是。”
祭拜完母亲,孟行之和沈晗黛手牵着手离开墓园。
回去的路上,孟行之问她:“想去哪里度蜜月?”
沈晗黛思考了几秒钟,眼神灵动的瞅着孟行之,撒娇道:“你猜一猜我想去哪里?”
孟行之不假思索,“里斯本。”
沈晗黛一愣,“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们没有看成里斯本的世界杯。”孟行之言辞真挚,“我知道这件事在你心里是一个没有达成的遗憾。”
所以他很清楚沈晗黛想选的地方,既不是那些蜜月圣地,也不是那些口口相传的浪漫城市。
沈晗黛轻轻点头,主动靠进孟行之的胸膛抱住他,“和你一起去葡萄牙是我的愿望,我想弥补我们之前的遗憾。”
“黛黛,你我之间的遗憾你不用困扰半分。”孟行之轻拍她的后背,“我会来补足从前的缺失,也会完成你的心愿。”
孟先生一早猜到沈晗黛心中所想,提前安排了蜜月旅程。
伊斯蕾拉得知他们要到葡萄牙度蜜月,和孟行之沈晗黛同行。
新婚夫妻的蜜月行程,做母亲的当然不能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抵达里斯本后,伊斯蕾拉不再和他们两个人同行,只是贴心的说有需要给她打电话,其他的一律不再管。
里斯本是葡萄牙的首都,地中海气候的海滨城市,城市建筑以巴洛克和古典葡萄牙风格为主,整座城市充满着古典的浪漫风情。
从贝伦塔到哲罗尼姆修道院,这座城市的每一缕空气之中都好像潜藏着自由的气息。
日落,他们在卡尔卡维洛斯海滩旁的餐厅用晚餐,金日西落,与海岸成一线。
湛蓝海域因落日成了橘与金之色,两色交融的弧线宛若在恋人交颈缠吻,是无比的浪漫缱绻。
他们坐在窗边,沈晗黛带了一顶复古的遮阳帽,乌发散在肩头两侧,双手捧着脸撑在桌上,弯着唇角看孟行之点菜。
他们对话从来都是粤语多,沈晗黛听他讲葡语的次数少之又少,但这次来了葡萄牙,她的英文几乎派不上什么用场,全靠他的葡语和人交流。
孟行之讲葡语的声调和粤语有所不同,语速会快一些,但他嗓音醇厚似陈酿,很是浑厚低沉,说起葡语来更是极具魅力,磁性的没边儿。
孟行之跟服务员点完餐,一抬眸就对上沈晗黛那双笑意盈盈的乌眸。
海风骤急,女孩头上的太阳帽被吹的翻飞,她自己毫无察觉,孟行之及时抬手为她扶住了帽沿,“帽子要飞了都不知道?”
沈晗黛满眼都甜蜜,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帽子重新戴稳,“光听你讲话了。”
孟行之收回手,笑问道:“我讲话就这么好听?”
“好听。”沈晗黛眼眸明亮的注视他,“你讲中文、粤语、英文、葡语都好听。”
她这双眼乌黑似黑珍珠,此刻里面又像是落了星星,比平时更加的明灿。
孟行之被她看的胸膛热意滋生,他们点的餐在这时候送了上来,沈晗黛的注意力一下子被桌上的菜色所吸引,移开了目光。
“这些菜式和我在孟公馆吃的好像不太一样。”
孟行之回神,拿起刀叉帮她切好分食,“孟公馆的葡菜都结合了澳门当地的做法,算是粤式和葡式的结合。”
沈晗黛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孟行之的照顾,拿了银叉叉上一块鳕鱼,细细的在嘴里品了品后,说道:“味道也很不错,但是我还是更钟意孟公馆做的。”
孟行之一顿,故意说:“那我们现在就回孟公馆?”
沈晗黛娇嗔的看他一眼,“我就是比较一下嘛。”
哪怕就是葡萄牙再正宗再地道的菜色,在她心里也抵不过孟公馆的万一。
孟行之看得出她是真心喜爱,他端起酒杯,沈晗黛言笑晏晏的和他碰杯。
清脆的碰杯声交响,海边余晖落幕,夜色悄无声息侵袭海岸。
用完晚餐,他们又在海边散了一会儿步才回到酒店。
沈晗黛摘下太阳帽挂在衣杆上,出去了一天,她有些疲软的躺倒在沙发上。
孟行之后她一步进房间,一进来就看见她乖乖的倚靠在沙发上的姿态,乌发雪肤,娇颜美目,长腿半露搭在边沿,是一副美人卧榻的美景。
她睫毛生的浓密纤长,她有些疲倦,睫毛一颤一颤的抖着,像一对极漂亮的蝴蝶翅膀,让人难以自持的生出怜惜之意,想要把她握在掌中,捧在手心。
孟行之放轻了脚步走到沙发前,他俯下身正要将她抱回床上去,沈晗黛便立刻清醒的坐起来,很有兴致地问:“我们明天去哪儿玩?”
孟行之失笑,在她身旁坐下,“累的都要睡着了还关心明天去哪儿玩?”
“我的累只是暂时的,睡一觉就好了。”沈晗黛自然的往孟行之肩膀上靠去,“我很期待也很享受和你在一起的时光。”
只有他们两个人,只有他们彼此,没有外界的纷纷扰扰。
孟行之侧手摸了摸她的头,拿出手机点了点,亮到她眼前,“感不感兴趣?”
沈晗黛歪头一看,眼睛瞬间亮起来,“欧洲杯?明天在里斯本打比赛?”
“嗯。”孟行之把手机递给她,“刚好碰上了。”
沈晗黛立刻坐起来,仔细的看了看赛事章程,随后抱住孟行之的胳膊急问道:“我们现在买票还来得及吗?”
孟行之弯着手指勾勾她鼻尖,“一个月前我就让人帮我们订票了。”
他早有准备,不仅是来里斯本度蜜月,还要陪她一起看那场没有看成的足球比赛。
沈晗黛欣喜无比,跟个孩子似的张开手臂抱住孟行之的脖子扑进他的怀里,“你真好!”
孟行之怕她从沙发上摔下去,搂稳她的腰肢,“你?我是你的谁?”
被孟行之提醒过,沈晗黛现在的确不怎么叫他uncle了,但她也不叫孟行之的名字,其他称谓更是少之又少,最多的就是用你这个第二人称替代。
但你这个字眼,放在他们这对新婚夫妻身上怎么看都十分生疏。
沈晗黛倚在孟行之怀里不讲话,无辜的对孟行之眨了眨眼睛。
孟行之不许她装乖蒙混过去,不为所动的说:“喊不出一个让我满意的称呼,明天的足球赛我们或许就看不了了。”
沈晗黛双颊微鼓,雪白的腮上浮出羞赧的绯色,犹豫了很久,才软声软气的喊一句:“老公……”
能从她这口温柔似水的嗓音里听到一句老公,让孟行之微微一愣,随即捏捏她的脸颊,勾唇笑了笑,“以后都这么叫。”
沈晗黛还是有些害羞,有些生硬的转换话题,“我要去我的衣柜里找找,明天去足球比赛我穿什么……”
她想从沙发上下来,被孟行之搂着腰不让她走,“你想穿什么?带的衣服要是不合适,我让人晚点送来。”
沈晗黛回忆了一下她带的那几套衣服,冲着孟行之羞涩的笑,“我能不能穿足球宝贝的衣服?”
孟行之眉梢微挑,“你带了?”
沈晗黛点点头,“我觉得你有可能会带我去看足球比赛。”
她抓着机会卖乖,“我们这算不算是心有灵犀啊?”
孟行之嗓音里都带了几分愉悦,“当然算。”
“那我是不是能穿我带的衣服了?”
孟行之既没点头答应,也没有像从前一样否决,反而用那双含笑的琥珀绿眸从头到脚打量着怀中的女孩。
片刻后,他缓缓道:“先穿上身让我看看。”
孟先生对沈晗黛穿成footballbaby特别在意,他不点头同意,沈晗黛是不可能把那套衣服穿出门的。
但去足球场不穿应景的衣服总会让她觉得少了点什么。
“好,我现在去换。”
沈晗黛拍拍孟行之环在她腰上的手臂,示意他放手。
孟行之仍旧没松,“去把衣服拿过来。”
沈晗黛娇憨蹙眉,“拿过来我怎么换?”
孟行之被她娇俏模样勾的心痒,抬起她下巴尖吻了吻她唇瓣,嗓音沉沉的说:“就在我面前脱了再换。”
Fernando&Darling
套房客厅里的水晶灯开的明亮,将整个屋内的景象映照的一览无余。
孟行之饶有兴致的端坐在沙发上,等待的期间,他手中已多了杯威士忌,玻璃杯身因杯中冰块起了一层冰凉的薄雾。
他花光耐心,给足沈晗黛心理建设的时间,她却仍旧没有如期出现。
孟行之端起威士忌轻抿一口,正打算将酒杯放回桌上起身,他面前紧闭的卧室门便从里面被人打开。
门后面,沈晗黛从屋里慢吞吞的走了出来。
她脱下了白天穿的连衣裙,换上了一套运动服,是时下正流行的露腰短款,紫白条纹的样式,裁剪的极为贴合身线,胸脯丰盈,白腻的腰肢盈盈一握,腰线之下是一条白色的百褶短裙,裙摆连膝盖都遮不住,白色的长腿袜贴着她笔直流畅的腿部线条,袜端紧紧箍在她大腿细软的肌肤上,在视角上营造出几分性感的肉感。
沈晗黛披散着柔顺的乌发,扶着门框走到孟行之眼前,表情有些扭捏,一双乌眸含羞带怯的看着孟行之,配着她身上这身性感的足球宝贝装扮,将明媚的少女风情展现到了极致。
“……我换好了。”沈晗黛没什么底气的小声说。
孟行之眉梢微微挑,似乎不是很满意,“我刚才是怎么跟你讲的?”
他要沈晗黛拿着衣服当着他的面脱了再换上,可沈晗黛哪有这么大的胆子,她露了怯没按照孟行之所说的做,他肯定又要故意拿着这件事作弄她。
沈晗黛学乖了,先发制人:“凭什么是我换了给你看,不是你脱衣服给我看?”
换做以前她是绝对不敢在孟行之面前讲这种的话,但现在她被孟行之养的越来越娇,连恃宠而骄的性子也越来越大了。
“简单。”孟行之又抿了口威士忌,把酒杯重新放回桌上,“我脱,你也脱。”
孟先生不做亏本买卖,要从他这里拿到甜头,沈晗黛就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
沈晗黛愣住,意识到这件事好像怎么看都是她吃亏,想要否决,孟行之却俯身握住她手腕,将她一把拉到他大腿上坐下。
这坐姿很不妙,沈晗黛连忙要站起来,被孟行之制止,“坐好。”
男人抬手,手指来到他领口处,眼神似笑非笑的盯着沈晗黛,“黛黛,话既然是你先讲出口的,就没有反悔后退的道理。”
“还是说,你希望我以后也对你出尔反尔?”
“当然不希望!”沈晗黛被孟行之这一番话逼的没了退路,硬着头皮小声说:“你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孟行之声线里透出一丝愉悦,“很好。”
沈晗黛垂着长睫没敢去看,又听见孟行之提醒她,“把眼睛抬起来。”
沈晗黛没了办法,只能再次抬起眼睛。
孟行之身材高大,四肢修长,连着掌心也宽大,十指也生的十分修长,此刻搭在衬衫领扣上,骨节微微弯曲,不费丝毫的力气就将第一颗扣给拨开。
灵活又修长,沈晗黛脑海里不知道联想到什么画面,雪白的脸颊突然一红。
孟行之的视线不错漏沈晗黛脸上的一丝一毫,他放慢了解扣子的动作,看似漫不经心的发问:“脸红什么?”
沈晗黛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孟行之的手指上,她坐在他大腿上为他遮挡了一些光线,他的手指已经解开了三粒扣子,领口呈现出v字,露出他的胸膛。
肌理线分明流畅,充满着力量感的胸肌弧度半露半遮在文雅的衬衣下方,一半肌肉线条陷在阴影之中,光影过渡营造出的氛围感,如同绝佳的电影画片一般,将男人的性感显露到了极致。
沈晗黛脸颊更红,不自觉咬了咬唇瓣,没过脑的说:“……有点热。”
孟行之唇畔微抬,看穿她也没点破,还故意问一句:“冷气开的不够?”
房间里的冷气适宜,出了问题升温的只有沈晗黛的脸颊和心跳。
她用手背碰了碰自己的脸颊,温度烫的她心跳如擂鼓,连忙摇了摇头,“够了……”
孟行之的手指已经挑开最后一颗衬衫扣,他身上的衬衣没有束缚,自然而然的掉向两边,慵懒的被他穿在身上,露出大片胸膛,紧致明显的腹肌线条。
他沙发后背一靠,提醒道:“我脱好了。”
沈晗黛坐男人大腿上不算稳,孟行之突然的动作,吓的她立刻攥住他胸前的衬衣这才坐稳,“这、这算什么脱好了,明明还穿在你身上……”
孟行之半眯了眯眸,那双温情四溢的含情眸里透出几分不可察的危险,“你要我,一丝不|挂?”
他讲到后面四个字的时候,还刻意咬重了音。
沈晗黛看完孟行之解衣扣的动作后,脑子就变得有些乱糟糟的了,现在又听见他说一丝|不挂,她只觉得身上的温度好像变得更加滚烫。
“……你把衬衫脱了就好。”
她越说越心虚,声音越来越小。
孟行之轻笑,抬高手臂将身上的衬衫脱了随手搭在一旁。
他整个上身再没有遮挡,赤裸的手臂上肌肉线条饱满却不夸张,每一处的肌理弧线都恍若最顶尖的雕塑家一笔一划精心雕刻而成。
沈晗黛不自觉的抖了抖睫毛,在光线这么明亮的环境下如此近距离的看孟行之的身材,对她是一种难以启齿的考验。
“既然要脱,索性全都脱完。”孟行之把手搭在了腰间的皮带上,很有几分兴致地讲:“免得被你抓住把柄,说我占你便宜。”
孟行之窄腰上那款男士皮带是古铜色的金属质地,被他手指灵活的解开,发出清脆的解扣声。
这声音让沈晗黛紧张到不行,双手飞快地抓住他的手腕,“……不用了,这个不用解!”
孟行之抬眸看沈晗黛,沈晗黛又连忙说:“是我要求的,不是你耍赖!”
她用了力握住孟行之的手腕,然后把他的手放到他身体两侧,远离他的腰。
孟行之配合着沈晗黛做完,视线落到她身上的足球衣上,眼神里的暗示不言而喻。
沈晗黛抓着孟行之的手腕紧紧摁在沙发上没敢动,一张娇颜红的快要滴血,“我可不可以……”
“不可以。”
孟行之动了动自己的手腕,沈晗黛害怕他来硬的,更用力的摁住他手腕压在沙发上,连自己整具身子的力量都用上,身形一下子不稳,倒进了孟行之胸膛里。
滚烫的女孩脸颊紧贴男人的胸膛,柔软的唇瓣扫过男人胸口肌肉,沈晗黛慌乱的抬起小脸,一个显眼的红唇印留在了男人的胸膛上。
孟行之垂几分眼眸,意味深长的注视着她,“黛黛,你在玩什么?”
他低首,脸庞向她凑近,语气不知何时变的沉哑:“欲擒故纵?”
沈晗黛的视线被孟行之强硬的捕捉住,没有丝毫可以后退的机会,“我没有……”
“有也好没有也好,你现在玩够了,就该轮到我了。”
孟行之转了转手腕,轻而易举的挣脱了沈晗黛双手,随即两条手臂带着不容反抗的力量握住她盈盈一握的细腰肢,言简意赅的只说一个字:“脱。”
沈晗黛没想玩这么大,可偏偏走向是她自己一手促成的,她只能装委屈,眼里也故意蓄了几颗泪,楚楚可怜的喊:“老公……”
想用示弱撒娇那一套,换孟行之答应她的临时反悔。
可惜,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孟行之眼里是副什么模样。
穿着曲线动人的足球小衣,精致的脸蛋上白里泛红,本该妩媚的狐狸眼却装着要落不落的泪珠,看上去我见犹怜的很,让男人对她心生怜惜的同时,更想要折腾作弄她。
更何况,她那抹纤腰此刻正被男人握在手里,掌心下细腻似羊脂玉的顺滑触感让孟行之眼神更暗几分。
他声线暗哑,语气却轻飘飘,好似理智也在克制的阈值上游走,“黛黛不脱,我不介意亲自动手。”
孟先生动手,只会让沈晗黛更加欲哭无泪。
撒娇卖乖都不管用了,女孩不得不乖乖服从,“我……我自己来。”
沈晗黛缓用指尖捏住小衣的下摆,缓慢的一点一点往上拉。孟行之眼带审视的紧锁在她身上,指腹在她腰线上摩挲了几次,示意她加快自己的速度。
他手指虽然生的漂亮,但指腹上却还是有一层薄茧,粗粝的摩擦感在敏感的纤腰上游移,让沈晗黛又痒又酥麻,不自觉后缩了腰,却被他双手紧紧桎梏,退的再远也还是孟行之掌中之物。
像是察觉到腰是沈晗黛敏感处,她不加快动作,孟行之便用更慢更缓的力道摩挲着。
有些恶劣,却鞭策沈晗黛不得不更快的将小衣拉高脱下,才能不再受孟行之的“折磨”。
“好了……”
沈晗黛双手护住胸,眼也不敢抬的望着沙发一角,回避和孟行之的对视。
可孟行之的视线实在露骨,哪怕沈晗黛不去看,也能感受到他的目光正一寸一寸的审视着她。
沈晗黛直觉没错,孟行之的确毫不掩饰。
她一贯喜欢少女的浪漫紫色,但今天却难得穿了件黑色,蕾丝轻薄微透,她一身白无暇的雪肌在黑蕾丝的衬托之下白的仿佛在发光,天花板上的水晶灯投下的冷白光线毫不吝啬的点缀在她身上,被黑蕾丝遮挡在其后的雪白更显诱人。
唯一的不足,便是它的主人用双手护着,无法看到全貌。
孟行之喉结不动声色的微微滑动,“还剩一件。”
沈晗黛纤薄的肩头瑟缩了一下,“……你只脱了一件。”
孟行之捏了捏她下巴尖,声线压的极低:“你要是想按脱的件数来算,我可以满足你的要求,再脱一件。”
他赤着上身,再脱就只能脱下面的了。
沈晗黛进退两难,欲哭无泪,紧抿着唇瓣不敢再随便说话,双臂紧紧的环抱住自己,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黛黛出尔反尔耍无赖,就不能怪我自己来取了。”
沈晗黛这回是真想哭,“可不可以不取……”
孟行之没回答她,而是用握她腰肢的手转而握住她的两条腕子,毫无悬念的下拉又反剪到她背后,随即按住她的后腰更用力的压进他的胸膛里。
身形紧密的相贴,沈晗黛想装作没发现男人身体的变化都难,唯一能活动的双手已经被孟行之禁锢,她只能扭动腿腰想从他大腿上下来,却被孟行之在她腰上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
暧昧的娇哼险些从沈晗黛嘴里跑出来,她一下子软倒进孟行之怀里,可怜巴巴的说:“好痒的。”
孟行之不为所动,滚烫呼吸洒在她颈边,“我更痒。”
沈晗黛红着脸无辜的眨眨眼,孟行之的吻便落了下来。
两唇相贴,沈晗黛红润的下唇瓣被孟行之含住,他带着惩戒的意味用了点力啃咬,一丝丝疼,让沈晗黛娇气的想要哼声,那些不满的声音却又被孟行之全都吃进去。
沈晗黛的不满无处发泄,她有些生气的想要学着孟行之对待她的方式去啃咬他的薄唇,可她不得章法,也没能真的狠下心狠狠咬孟行之,那点啃咬便变了味道。
像吮像吸,好像小狐狸娇嗔的折腾撒娇,要孟行之温柔慢慢。
孟行之掀开一点眼帘,见到沈晗黛酡红双颊上她自己都难以察觉的沉迷,松开她的手腕,那两条纤细的手腕便乖顺的缠住孟行之的脖子。
他不再惩戒啃咬,沈晗黛便更加放松,主动的探索进孟行之的唇齿之间,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和一点讨好的意味。
她想要孟行之知道她乖,要他收回那些强硬。
她不要硬碰硬,因为她知道孟行之会为她心软。
他从不吝啬对她心软。
审时度势,察言观色,相处得久了,女孩长进的很快。
可惜,她还是年纪太轻,不知道孟先生对她的心软也分时间地点和场合。
尤其是像眼下箭在弦上,克制不复存的的情况下,她的撒娇卖乖只会让孟先生更想折腾她。
雪背后的小排细扣被灵活的手指拨开,沈晗黛睁开湿漉漉的乌眸,视野在下一秒天旋地转。
孟行之扶着沈晗黛的腰把她放倒在沙发上,白色的短裙摆皱成一团,和胸衣成套的轻薄黑蕾丝从白皙的腿间褪下,一角勾在纤细的脚踝上摇摇欲坠。
孟行之垂首吻她脖子,连吸带吮的力度落下连片暧昧红痕。
沈晗黛推他肩膀,“不要留吻痕……”
留了她明天就穿不了这身衣服了。
孟行之落吻的力度却丝毫没有改变,沈晗黛白皙的锁骨和天鹅颈成了他落画笔的宣纸,那些暧昧红痕如玫瑰似的娇艳绽放在她肌肤上。
沈晗黛只觉男人这吻要让她无法喘息,听见他醇厚的嗓音沉沉的响起:“留了更靓。”
沈晗黛浓密的睫毛上裹了水汽,朦胧之中看见孟行之胸膛上留着她吻下的那枚唇印,说不出的性感,让她莫名地也在脑海里跟着认同了他的观点,留了更靓。
孟行之握住沈晗黛一条腿挂在臂弯处,她的小腿肌肤这一次毫无遮挡的感受到他手臂上凸起的肌肉线条,充斥满一种野性的力量感,让沈晗黛感觉自己像一只被孟行之压在身下,咬着脖颈的小狐狸,她无法反抗,只能由着他的节奏摆布。
孟行之沉腰,手心掌住沈晗黛柔软的后脖将她上半身带离了一点沙发,薄唇贴在她红透了的耳边,呼吸声都带着滚烫,语气里却裹着一丝笑意:“看来黛黛很钟意玩这样的‘情趣’。”
沈晗黛温柔清丽的声音都被撞成了破碎的残音,“我……没有……”
她呜咽反驳:“明明、明明是……你钟意……”
要她褪下所有的羞耻心,当着他的面脱衣服,明明就是他恶劣,现在却还要对沈晗黛倒打一耙。此情此景孟行之更是借着这事儿肆意的欺负她,沈晗黛委屈的不行,眼泪在乌眸里要落不落。
美人含泪别有一番风情,沈晗黛神态娇憨,把那委屈劲儿通通显露出来,惹人怜爱的不行,但却被孟行之抓到她把柄,再怜爱也不管用。
“你?”惩罚沈晗黛的口误,孟行之故意对着她敏感地用力,“最后一遍,我是你的谁?”
沈晗黛双颊生艳,完全成了孟行之掌控之下的小狐狸,她欲哭无泪:“是……是老公钟意……”
这个称呼总算让孟行之暂时肯放过沈晗黛。
“嗯,我钟意。”孟行之喉间泄出难以抑制的轻笑,哑声讲:“这样的情趣以后可以再来几次。”
不论再来多少次,他都运筹帷幄一切在他盘算之中,沈晗黛只有吃亏的份儿。
孟行之要来吻她快掉泪的眼睛,她佯装生气歪过脸颊连不让他吻,又被孟行之不留余地的捏住下巴尖把脸转了回来,不留余力的封住了她红润的唇。
他们情事里所有的亲密接触当中,沈晗黛最钟意孟行之的吻,也最无法抗拒孟行之的吻。
所有的小脾气和小不满,她都能因为孟行之温柔缱绻的亲吻被抚平抚顺,甚至愿意放松自己紧绷的身体,去接纳承受孟行之带来的一切。
沈晗黛看似变得越来越恃宠而骄,可在孟行之眼中,她还是和从前一样的好哄。
孟行之更加温柔的亲吻沈晗黛,放慢放缓了一切的动作。沈晗黛一睁开眼,便撞进孟行之那双情深似海的琥珀绿眸之中。
他的一丁点温柔,她都能无比清晰的感知到。
沈晗黛感觉自己要在孟行之的这双含情眸之中,软化成一汪春水。她情不自禁的迎合孟行之,甚至天真浪漫的幻想,她也俗气的想要时间永远就停在这一刻,这样她便能永永远远的沉入孟行之深情的目光之中。
不抽离不改变,一刻即永恒。
沈晗黛压着哭音,很是娇憨的问:“永恒会有尽头吗?”
没头没尾的一句问话,除了孟行之没人会懂她这个问题背后的真正含义。
而孟行之更没有如同普通情人之间,敷衍的用情话回答沈晗黛的问题。
他思索了片刻后,才启唇回答:“或许有,也或许没有。但那都是我们无法用肉眼真实看到的东西,不能证实,只能揣测,只能用概念去衡量。”
“但不管永恒有没有尽头,都不影响我爱你会一直到我生命永恒终结的那一秒钟。”
生命永恒终结的那一秒钟——即死亡。
沈晗黛只觉埋在心底的爱意和情愫汹涌的上涌着,流动着。他明明可以说些更缠绵悱恻的动人情话,可是他没有,他选择了一种最真实却也最令沈晗黛动容的方式。
在孟行之生命终结的那一秒钟他仍爱着沈晗黛,对沈晗黛来讲,已是最深爱。
她搂着孟行之的脖子,把头埋在他肩膀,哭到泣不成声,“我……可能我……一辈子都好不了……”
女孩性格如此,哪怕他们已经结为夫妻互相深爱,亲密不可分,沈晗黛还是会控制不住的想要一遍又一遍的试探孟行之是否会爱她,孟行之会爱她多久。
多么落俗却又普通的发问,明明孟行之的行动已经足够证明一切。
可沈晗黛就是忍不住,她需要反复的试问,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她那颗揣揣不安的敏感心才能暂时得到安全感。
孟行之怜惜的抱住沈晗黛,“我一早就说过,你可以一直验我的心。”
哪怕是反反复复,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那些不知道问过多少遍的问题,孟行之都会一次又一次的回应她。
这个世界上,谁能这么不厌其烦的,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回答沈晗黛?
除了孟行之,谁都不可以。
他爱她,就不只是只爱她的美丽容貌,性格身材。
孟行之爱沈晗黛的一切,她那些好的坏的,他都爱。
他对她的爱,是包容,是深爱。
孟行之耐心的吻掉沈晗黛脸颊上的泪珠,她抽噎停止,小心翼翼的回吻他的脸庞,“……我爱你。”
孟行之哑声问:“你爱谁?”
沈晗黛把所有的勇气都赌在这一刻,再重复一遍刚才的告白,“……我爱老公。”
孟行之抑在胸口的情欲在这一刻攀升到了顶峰,他克制着,温柔的回吻怀中的人,回应道:“老公也爱darling.”
里斯本夜色已浓,窗外是缱绻的海风在轻抚情人的脸,窗内是情人相拥抵达情海深处相拥缠绵的影。
浪漫优雅的古典都市,高悬在夜空中的月色,在这一晚好似都因为相爱的人,亮的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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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晗黛那身footballbaby的衣服,第二天最终还是没能如愿以偿的穿出酒店房间。
孟行之还借此没收了沈晗黛这次自主挑衣服的权利,清晨便让里斯本当地的成衣店负责人带着当季新款来了一趟酒店房间,挂满了沈晗黛的整个衣橱。
里斯本近大西洋,即便是夏天气温也不会过于炎热,但架不住今日城市之中举行足球欧洲杯,热辣奔放的足球文化鲜明的点缀在城市里的每个角落。
为了看一场欧洲杯,球迷们从全球各地赶来,场馆内穿着支持球队球服的球迷们数不胜数,口哨声和欢呼声此起彼伏。
看球的人太多,他们从vip检票通道进入观赛区域后,仍旧碰上许多人。
孟行之一直牵着沈晗黛的手,在有人要碰到沈晗黛之前,他都会及时将人拉进怀里,用身体替沈晗黛隔开陌生人的触碰。
沈晗黛安然无恙的到了座位上,反观孟行之,衬衫袖子上都被人挤的起了几条褶皱。
他今天穿了件驼色的短袖v领衬衫,面料是上好的绸缎,在阳光下会泛出星点珠光的色泽,优雅贵重,又不失简约,但唯一的缺点就是易皱。
沈晗黛捏住孟行之那片皱了一点的衣袖,放在掌心里捂热了又搓了搓,试图把这块布料弄的平整。
稚气的跟一块褶皱较劲,还是个小女孩。
孟行之却很喜欢她这样稚气,由着她试了好几次,褶皱仍旧没能完全变平整那个。
沈晗黛蹙着眉心仰头看他,“弄不平。”
孟行之拉着她的手放在掌心里,“别管了。”
沈晗黛有些不甘心,又用手指摸了摸,孟行之在她心里是完美无瑕的存在,她不能容许他的穿着有一点点的瑕疵。
一张毛巾递到沈晗黛眼前,她抬头一看,一个打扮火辣的葡萄牙女性朝着孟行之眨了眨眼,又用葡语说了一句什么,沈晗黛没听懂,但她主动示好的意思表现的十分明显,不用听懂也能看出她想借这块还冒着热气的湿毛巾搭讪。
孟行之还没说什么,沈晗黛先微笑的接过这条毛巾,说了声“thanks”,随后便低着头把注意力放在用热毛巾抚平孟行之袖口那条褶皱上。
她自认专注,可耳边传来孟行之和对方用葡萄牙语交谈的声音,沈晗黛的余光忍不住往他们旁边看了看,猝不及防对上孟行之的视线。
他似笑非笑的睨着她,沈晗黛心虚的移开目光,加快了速度,借热水汽几下弄平整孟行之的衣袖,就把毛巾还给了对方。
沈晗黛对孟行之说:“你用葡语跟她说声谢谢吧。”
孟行之笑了笑,和那葡萄牙女郎又讲了几句什么,对方笑容灿烂的离开了。
这一幕在沈晗黛看来怎么看都像是相谈甚欢,可对方已经走了,沈晗黛要是揪着这段交谈说事,看上去就像她小心眼一样。
“褶皱没有了。”孟行之声线里有笑,“多谢我们黛黛。”
“我最多算是借花献佛。”沈晗黛捧着脸看足球场,表情看上去很是若无其事,“人家不仅拿来了毛巾,还特意用热水打湿了送来,可见良苦用心。”
今天艳阳高照,气温离三十度也差不了多远了,就算携带湿毛巾也该是用冷水打湿降温,会用热水只能说明刚才那位葡萄牙女郎,已经观察孟行之多时了。
孟行之喉间泄出轻笑,“是这样吗?”
沈晗黛娇嗔的看他一眼,笃定道:“就是这样。”
她说完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刚才这番话里酸味有点重,沈晗黛面子有些挂不住,急忙辩解道:“我可没有吃醋。”
可这句辩解怎么看都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孟行之饶有兴致的说:“没吃醋就好,刚才那位女士还邀请我们共进晚餐。”
沈晗黛面上假装的淡定立马消失,她双手紧握住孟行之的手腕,十分不满,“不行,不可以。她明显就是冲着你来的,你要是和她去吃晚餐你这就算是……”
她蹙着眉鼓着脸颊,是少见的生气和霸道。
孟行之看她这副模样看的极为可爱,忍不住继续逗她,“算什么?吃个饭而已,难道能算我出轨?”
男人语气云淡风轻的很,仿佛与成年女性共进晚餐这件事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这更衬得沈晗黛沉不住气,好像很吃醋特别在意似的。
可这件事本来就是过线的!
“这、这本来就算!”沈晗黛那双微翘的狐狸眼都瞪圆,她急的有些语无伦次,“你都跟我结婚了,怎么还可以和别的女人一起去吃晚饭。”
她特别生气,像是为了告诫男人,同样宣示自己的主权,不管不顾的扑进男人怀里抱住他,
沈晗黛闷气的说:“你是我的,不准跟其他女人在一起。”
孟行之失笑的拍了拍她的背,“好。”
沈晗黛狐疑的从他胸膛里抬起小脸,反应过来,“你骗我?”
孟行之明知故问,“有吗?”
沈晗黛这才意识到自己被男人唬的团团转,孟行之几句话就让她淑女形象全无,乖女变作霸道女。
她脸颊瞬间烧起来,立刻推了推孟行之胸膛想要从他怀里起来端正坐好,重新恢复她的淑女形象,孟行之却反抱住她的腰按进怀里。
孟行之垂首凑近沈晗黛的脸颊,眸中带着愉悦的笑,问她:“怎么这么可爱?”
距离太近,一呼一吸都缠绕在一起。
沈晗黛敏锐的察觉到孟行之下一步的动作,心跳快的厉害,扭捏的看一眼四周,“……都是人。”
孟行之只用前额碰了碰她的额,没再继续更近一步的暧昧行动。
沈晗黛松了口气,刚要撑着孟行之胸膛坐起来,余光突然扫到后排,刚才借给他们毛巾的女生此刻正睁着一双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们这里。
沈晗黛心一横,从自己的座位上起身,歪了身子亲密的坐到孟行之大腿上。
她一向害羞,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么大胆的行为,孟行之往她视线去的方向轻轻扫了扫,心里瞬间了然。
小狐狸还醋着,在和别人较劲呢。
孟行之调侃她,“你坐我大腿上,让后面的人怎么看?”
沈晗黛是个高妹,身材比例又是极漂亮的高挑型,现在坐在男人腿上又比同排的其他人高出一截,一排扫过去就属她最显眼。
沈晗黛连忙缩了缩身子,从孟行之大腿上下来,挤到他两腿之间的缝隙里坐下。
观众席的座位一人一座,不宽敞,孟行之身材高大,一个人几乎已经占据整个座位。此刻沈晗黛挤在他面前坐着,他不得不撑开长腿,给他怀里这个高妹让几分位置。
孟行之双臂自然的从背后搂住沈晗黛的腰,“就这么坐着看比赛。”
沈晗黛今天身上穿的这一身是孟行之挑的,和他一个色系面料的短袖衬衣,但又和他的简约干净风不同,沈晗黛的衣服上印着一些活泼的波点点缀,领口还有系成蝴蝶结的领巾装饰,下搭一条米白色阔腿长裤,整个人看上去淑女又俏皮。
孟先生审美高级,沈晗黛也很满意,只是这面料实在轻薄,此刻她的后背又紧紧贴着孟行之胸膛,两层同样轻薄面料的衣服贴在一起,沈晗黛背后的蝴蝶骨甚至能感受到孟行之胸膛起伏的幅度,和他平缓的心跳声。
心猿意马只需要一个触碰。
沈晗黛骑虎难下,“……好。”
她嘴上答应,但身子却不自在的扭了扭想往前坐和孟行之离开一点距离,结果连位置都没移就被孟行之手臂箍紧了腰肢按住,“安静坐好。”
沈晗黛小声提醒:“好像有点太挤了。”
孟行之放低身形,贴着沈晗黛耳后讲:“挤就挤了,你再动一下就不止是挤了。”
沈晗黛愣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孟行之这句“不止是挤”是什么意思,她双颊不可控的生出绯意,昨晚的意乱情迷开始在她脑海里浮现。
她把手搭在孟行之的手背上,声音变得更细:“……我现在腰都还疼呢。”
其实这句话沈晗黛不算很想让孟行之听见,可是他们现在紧贴的距离这样近,孟行之又怎么可能听不见。
“撒娇?”
沈晗黛纠正孟行之,“这是埋怨。”
“你的埋怨都像是撒娇。”
沈晗黛心跳骤然漏了一拍,那些还要继续埋怨的话一下子全都咽回了喉咙里。
世界上怎么会有人把埋怨当作撒娇的呢。
沈晗黛搭在孟行之手背上的掌心也开始发热。
她想,能把她的埋怨当作撒娇的,世界上除了孟行之外应该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
双方球队进场,观众席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他们身边甚至有激动地球迷举起国旗吹着口哨,站起来疯狂的欢呼。
孟行之抱着沈晗黛屹然不动,柔软的腰肢被男人的掌心一下又一下温柔的揉着。
沈晗黛舒服极了,好奇的看了一圈他们周边举着的旗帜,还有脸上贴着的贴纸,没有一个是来自他们的国家。
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孟行之却好像能洞悉她所有的心思,“这是欧洲杯,不会出现亚洲国家的队伍。”
沈晗黛反应过来,也觉得自己有些好笑,转头问他,“下一届的足球世界杯比赛,能看到我们中国的国旗吗?”
孟行之把问题抛回给沈晗黛,“这个问题你要去问国家队。”
沈晗黛抿着唇笑起来,“也对。”
葡萄牙VS法国,虽然还是小组赛,但两方都是强队中的强队,赛况胶着不已,双方都把对方咬的很紧。
最后一节的时候,葡萄牙队也不知是不是借了东道主的优势,在比赛快结束的时候踢进一球,直接奠定了胜利。
沈晗黛看的意犹未尽,和孟行之走出体育场馆的时候还在和他兴致勃勃的讨论。
“本来台里想为这次欧洲杯开一个专题节目,让我去主持的。”沈晗黛满脸甜蜜,“但我说我要去度蜜月,没办法主持……”
孟行之道:“所以现在亲眼看了比赛,又后悔没答应?”
“没有,我只是没想到看现场会这么精彩。”沈晗黛毫不吝啬夸赞,“比我在电视里看转播精彩多了!”
她发自内心的喜欢,眼角眉梢都挂着笑意。
孟行之便说:“以后只要你想,我们随时都能来看现场。”
沈晗黛笑的眉眼都弯成月牙,趁势提出要求,“之后的比赛我们可以看完吗?”
孟行之满足她,“可以。”
沈晗黛挽住孟行之手臂,在心里悄悄地算天数,看完欧洲杯至少需要一个月,蜜月结束,孟行之回澳就是忙人,她很珍惜这段能和他在一起的甜蜜时光。
里斯本除了正在如火如荼举行的欧洲杯比赛,还有沙滩和海水。
没有比赛的这一天,孟行之亲自开车载着沈晗黛离开市区,一路开往罗卡角。
这天天气不算晴朗,黑云聚顶,天色是冷色调的暗,海风扑面吹的人有些冷。
孟行之停好车后,看了一眼天气,沈晗黛主动解了安全带,“我们来了这么多天一直都是晴天,偶尔阴天一次也别有风情。”
她懂事的很,下车后一头乌发被海风吹的微乱,视线却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住。
高耸的灯塔伫立在海角悬崖边,海域跟随天气变化,此刻并不平静,湍急的海流打在峭壁礁石上,洁白的浪花和黑石交相呼应,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感觉。
孟行之拿了放在车上的衬衫外套,披在沈晗黛肩头后,牵起她的手往灯塔的方向走。
他的嗓音随着海风飘进沈晗黛的耳里,“这个海角是葡萄牙的最西端,也是欧亚大陆的最西点。”
一块天主教石碑修建在通往海角的小道上,白色的十字架在最顶端,下方的碑身用古老的石料堆砌而成,碑上刻着罗卡角的方位:北纬38度47分,西经9度30分。
还有一句古老的葡萄牙语。
“Ondeaterraacabaeomarcomeca.”孟行之腔调缓慢的用葡文念出,又为沈晗黛解释一遍中文含义,“陆止于此,海始于斯。”
陆地的尽头,大海的开始。
呼啸的海风,汹涌的海浪,陡峭的崖壁,阴沉的天空。
他们来到了陆地终止的地方,周遭的一切如同末日的氛围,将他们衬的如此渺小,好似那沧海一粟。
沈晗黛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她觉得无比新奇又无比兴奋,视觉带来的冲击之感无法用言语说明,她只能握紧孟行之的手,“我觉得很开心,也很振奋。”
孟行之耐心问她:“为什么?”
沈晗黛独自思考了一会儿,海边的风突然变缓和几分,天际密布的阴云有了缝隙,一缕淡金色天光从里面钻出来,落在灯塔的一角上。
她看见这幅场景,豁然开朗。
“人在大自然面前,会显得渺小、孤独。可是有你陪在我身边,你陪我看大陆尽头,海洋开端,我就觉得这些风景都成了浪漫。”
沈晗黛语气温柔,凝视孟行之的双眼无比深情,“不是我们见证了地之尽,海之始,是它们见证了我们。”
孟行之伸手将那一缕吹的遮住她脸颊的发丝勾到耳后,替她把话补充完整,“见证我们的爱情。”
沈晗黛怔怔,随即笑着点头道:“对,它们见证我们的爱情。”
罗卡角海浪扑石的声音还在他们耳边响,自然界造就的自然之声,在这一刻在孟行之和沈晗黛心中,便谱成了他们爱情的声音。
阴天只持续了一天,翌日的里斯本又是个大晴日。
他们今日行程是要前往私人海滩,沈晗黛提前自己挑好了衣服,没劳驾孟行之。
黄金细沙,碧绿海水,海边遮阳伞躺椅一应设施都提前备好。
孟行之换了泳裤出来,看见沈晗黛还躺在伞下的躺椅上,身上穿着条连衣纱裙纹丝不动。
他走进伞里,居高临下的笑问她:“自己特意挑了泳装,不让我插手,怎么现在还不去换?”
沈晗黛手里捧着杯士多啤梨制成的冷饮正喝着,抬头看见孟行之,他穿了条黑色泳裤,宽肩窄腰长腿毫无遮挡的陡然出现在沈晗黛的视野里。
肌理线分明,腹肌紧致,他身上的每一处线条都散发着男性荷尔蒙的气息。
过于性感了。
沈晗黛的脸颊倏地红起来,吸了吸管,眼神不自在的看向别处,“……我早就换好了。”
孟行之在她的躺椅上坐下来,“穿在裙子里面了?”
沈晗黛连忙缩了缩自己的腿,要给他腾出位置,却被孟行之更快的抓住脚踝,往前一拉,把沈晗黛从椅背上拉进他怀里。
沈晗黛呀一声,手里的士多啤梨汁洒出来几滴,掉在了她裙摆上。
孟行之拿过沈晗黛的冷饮放到一旁的小桌上,“正好换掉。”
沈晗黛嗔怪的瞧他一眼,不知道联想到什么,面颊上的粉意变得越来越浓。
她转身背对着孟行之,“那你帮我拉一下拉链。”
孟行之伸出手摸到沈晗黛颈后的拉链,一拉到底,纱裙没了束缚,从沈晗黛身子两边滑落垂下,堆砌到她腰肢上。
纤薄的雪背落入男人视野,无瑕的找不到一丁点瑕疵,浅紫黛色系带挂在她白嫩的后颈、背心,细细的两根吊带,都打着蝴蝶结,可爱,却也更容易一拉就开。
他的视线一路下滑到堆砌着纱裙的腰肢上,没有连体泳衣的连接,孟行之大掌拉下她裙摆,同色系的蝴蝶结系带三角款露出来。
哪怕沈晗黛此刻背对着他,孟行之也知道她身上穿了件什么样的泳装。
孟行之半眯了眯眸,“三点式?”
沈晗黛回头正对着孟行之,拢了拢长发搭到胸前遮住,玲珑曲线傲人春色都显得犹抱琵琶半遮面。
她脸颊还红着,心虚的回:“……不行吗?”
孟行之气笑,压低了几分声调同她讲:“我们亲密的时候,你都没敢穿过这样的款式,现在你竟然敢就这么穿出来?”
他语气喜怒难辨,但沈晗黛敏锐的察觉到自己似乎踩到了他的禁区,抬眼快速的看一眼四周,私人海滩,根本不会有人来打扰他们。
沈晗黛羞赧的卖乖,“那我不是只穿给老公你一个人看吗?”
孟行之眉骨微动,显然是被这句话取悦到,拿开挡在他们之间的纱裙,勾了沈晗黛的头发放回她肩后,“特意穿给我看的?”
沈晗黛收了收手臂,神态娇憨的很,“不然又有sexylady要跟你搭讪……”
孟行之这才弄明白,一向害羞无比的女孩为什么这次会一反常态的穿起性感的比基尼。
他失笑,大掌拢住她一头柔软的乌发握在掌心里,调笑道:“谁能性感过我们黛黛?”
沈晗黛绯颊微鼓,模样娇俏灵动的很,语气却很是不好意思:“……你看完没有嘛。”
“还没。”孟行之视线缓缓,语调也缓缓,“黛黛难得穿一次性感的衣服,我当然要慢慢欣赏。”
男人目光露骨,每一寸视线的挪移都有如实质一般落在沈晗黛的肌肤上,让她有种自己在他视野里变得赤|裸的错觉。
沈晗黛实在顶不住孟行之这样的目光,慌乱的从一旁拿出防晒,生硬的转换话题,“我给你擦防晒吧……”
孟行之从沈晗黛手里拿过防晒霜,“我帮你擦。”
他说完就收了长腿,示意沈晗黛,“躺下来。”
沈晗黛一张脸颊红的仿佛能滴出血似的,被孟行之牵着鼻子走,把头枕到了他的大腿上。
奶白色的防晒乳液被孟行之挤到了掌心里,沈晗黛羞的语无伦次,“uncle……会涂吗?”
孟行之心情颇好,久违听到沈晗黛叫一声uncle,也算情趣。
温热的掌心裹着凉凉的乳液抹到沈晗黛的锁骨上,男人打趣她:“涂个防晒都害羞。”
沈晗黛被看穿,想要回嘴专注力却被身体上的触感所捕获。
酥酥麻麻,温温热热,还有一层被乳液阻隔,难以感觉到的粗粝薄茧。
男人不像是在擦防晒,倒像是在爱抚。
沈晗黛脑子里都变得乱糟糟的,感觉到他的手掌在顺着锁骨往下,她细声细气的提醒,“……只涂露在外面的。”
孟行之漫不经心,“这种涂法岂不是显得我不用心?”
“……才不会。”沈晗黛勾住孟行之尾指,“uncle别想趁机做坏事。”
她仰枕在孟行之的腿上,一张白里透红的娇颜,一身有致的春色曲线,都尽数落入孟行之眼帘,遮不住挡不住,男人想干她口中所说的坏事,实在轻而易举。
孟行之却忍不住低头吻了吻她红润唇瓣,她愣了一下,随即小心翼翼的张开唇迎合他的吻。
缠绵又湿漉漉,还带着可口的草莓甜香。
孟行之吻毕,眸色深沉的注视她,“士多啤梨?”
沈晗黛睁开微红的眼眸,呼吸声细细的喘,“……才喝过。”
孟行之嗅觉灵敏,“身上也有。”
相勾的尾指轻轻动,上面还残留着一点奶白色的防晒霜。
沈晗黛红着脸说:“因为也是士多啤梨味的。”
孟行之把那一点白霜抹掉,低头继续含吻她那张和士多啤梨没区别的唇。
沈晗黛被吻的毫无反抗之力,只觉得他们这一吻实在激烈又漫长,换气间隙,她喘着开口:“……uncle不是还要去冲浪吗?”
孟行之捏住沈晗黛下巴尖,换了个角度继续深吻,“遇到了比冲浪更吸引我的事情。”
到了私人海滩,还没碰到海水,孟先生便辗转将沈晗黛带回了海边酒店。
孟行之极有耐心,用尽了温柔攻势拉长了战线,让沈晗黛生不出一丁点抵御的力量。
这一折腾又是到日落黄昏,孟行之餍足,叫了晚餐到房间。
沈晗黛躺在床上,见孟行之端着晚餐进来,长腿迈到那套被扯断了带子的紫色三点式面前,又顿住。
他弯腰勾起那揉皱的不成样的布料,放到一旁,“下次还是我为你挑。”
她自己选的这一款,实在不经折腾。
沈晗黛赌气的背对着孟行之,娇气劲儿上来,不愿意理男人。
孟行之把她连着被子抱起来,先给她喂了口温牛奶润嗓,又用叉子切了块切好的小羊排,喂到她唇边哄着,“吃一块。”
沈晗黛娇嗔看他一眼,正要启唇去咬,鼻尖窜进小羊排的香气,她却一反常态的觉得无比油腻,反胃的感觉涌上喉咙,她偏过头干呕,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孟行之顺着她的背,“怎么了?”
沈晗黛难受得讲不出话,孟行之换了杯温水喂她,她喝了几口才感觉那种反胃感渐渐压下去。
“……我不知道。”沈晗黛眼里都溢出了生理泪花,“就是闻到羊排的味道很想吐,是不是因为我白天不该喝士多啤梨的冰果汁……”
她小脸苍白无比,面色瞬间成了纸色,孟行之看的心疼,将羊排推的离沈晗黛远了几分,让她闻不到那股味道。
孟行之轻轻拍着沈晗黛背,若有所思道:“这个月的例假是不是还没来?”
沈晗黛点点头,“有时候会来的晚几天。”
孟行之拿起手机看了眼日期,她来例假最晚前后时间都不会超过三天,这一次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晚。
“黛黛。”
“怎么了?”
“我们明天去医院做个检查。”孟行之抱紧怀里的人,“你可能怀孕了。”
Fernando&Darling
里斯本医院内,外籍医生看完沈晗黛的检查报告后,笑着将报告单递给他们。
医生讲葡萄牙语,沈晗黛听不懂,整个人都懵懵的,坐她身旁的孟行之却难得眉眼含笑的和医生沟通,氛围十分融洽。
沈晗黛心中一紧,心里的猜测确定了七八分。
“黛黛。”孟行之把报告递给沈晗黛,将上面的文字翻译给她听,“你怀孕半个月了。”
沈晗黛接过检查单,看清上面的图片,什么明显的东西都没有。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里面已经住进去一个小生命了。
孟行之又和医生交谈了几句,问清了注意事项,这才带着沈晗黛离开了问诊室。
沈晗黛被孟行之牵着手走在走廊上,过路的孕妇挺着大肚子一个人拿着产检单找医生,每走一步的样子看上去都吃力极了。
沈晗黛忍不住移开了视线,沉默的和孟行之一起进入电梯返回。
像是察觉她低落的情绪,孟行之关切问:“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沈晗黛摇摇头,“没有。”
孟行之搂着沈晗黛的肩膀走出电梯,沉吟片刻,“你想就待在里斯本,还是回去。”
沈晗黛不假思索,“我想回去。”
待在这里有孟先生陪伴,他待她虽然也温柔体贴,可在语言不通的陌生环境里,离开了孟行之沈晗黛就好像失去了和人的沟通能力,她还是感到不适,她想回到熟悉的环境里。
“好。”孟行之满足她一切要求,“我们回去。”
蜜月旅行戛然而止,他们告知了伊斯蕾拉夫人后,便在翌日乘坐了专机回澳。
怀孕初期,孕妇前三个月的胎最不稳,孟先生特意聘请了几名产科医生和护士在飞机上一路陪同。
好在沈晗黛在飞机上状况一路稳定,没出什么问题,半点之后他们安全抵达澳区。
孟公馆的人一早开了车来接,回到孟公馆后,他们知道沈晗黛怀孕的消息,提前依照先生的吩咐,将家中所有的地面都铺上了最软的羊绒地毯,晚餐的饮食安排也避开了味道重的煎炸食物,选择了清淡爽口的饮食。
华臻医院旗下最顶尖的产科医生常驻孟公馆,随时待命,家中唯一的那只金丝雀也被带孟坤暂时带回家养,沈晗黛所能接触到的一切,都被事无巨细的安排成了养胎的最佳环境。
晚上回到房间,沈晗黛要去衣柜里找睡衣,孟行之先一步替她找到条料子柔软的睡裙,抱着她进浴室,“我帮你洗。”
沈晗黛抱着他脖子,仰头说:“我自己可以。”
“我怕你在浴室里摔倒。”孟行之开了灯,把沈晗黛放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自己则半蹲在浴缸面前,打开热水,调试水温。
沈晗黛安静的坐在侧后方看孟行之为她忙碌的背影,轻声说:“什么事我自己都不能亲自做,以后孩子出生了,我变成不能自理的废人了怎么办?”
孟行之放满了浴缸的水后,回头看沈晗黛,见她在椅子上坐的端庄标直,眉心却微微蹙在一起,神态表情都充斥着不安。
他走回到沈晗黛身边,不以为意的道:“变成废人也挺好,我就天天把你带在我身边,我去哪里你都只能跟着我。”
沈晗黛想想那副场景,忍俊不禁,“那我不就成了没你不行的黏皮糖?”
孟行之见她眉心舒展,笑意挂眼尾,摸了摸她脸颊,笑道:“你最好真的能变成没我不行的黏皮糖。”
他把手伸到她侧腰处,替她拉下裙子拉链。
沈晗黛忍不住问:“我要是成了你的黏皮糖你不会烦我吗?”
裙子被孟行之脱下来,孟行之把沈晗黛抱进浴缸里,“我只烦你不黏我。”
沈晗黛进到温水里,水没过她的胸口,肌肤被适宜的温度包裹,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得到舒缓,缓解了不少她的心情。
孟行之卷起的衬衫袖被人沾湿了几寸,沈晗黛浑身的肌肤被水汽蒸的泛起粉红意,她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握住孟行之的手臂,“你洗了吗?”
孟行之抬眸看向她,沈晗黛扯拉了拉他的手臂,他会意,明知故问道:“要我做什么?”
沈晗黛眼含娇嗔,“……你进来一起。”
倒是难得能听到她主动邀请,孟行之解开了扣子,抬腿进了浴缸里。
水线升高,孟行之把沈晗黛搂紧怀里,胸膛紧贴着,孟行之只觉怀里的人软的快成了一滩春水。
他掌心变得足够热了之后,才摸到她小腹处,还是平坦的。
沈晗黛被摸的有些痒痒,往后躲了躲,“还没有肚子呢……”
她想到在医院里看着的大肚子产妇,身材走了样,皮肤也变得粗糙,走路都显得笨重。
沈晗黛垂着眼睫用手指拨动水面,孟行之说:“你现在太瘦,以后显怀了腰怎么承受的住。”
她身材高挑纤细,腰肢更是盈盈一把能握住,肚子里要是再多个孩子不知该给她带来多大的负担。
沈晗黛听懂孟行之话里的怜惜,忍不住说:“还会变丑变难看,一定没有现在好看。”
她把头贴在孟行之胸膛,身子缩他怀中贴的更紧,眼角眉梢都是不安焦虑。
孟行之沉默了片刻,扶着她后颈温柔抚摸,“你是担心身材走样了自己不钟意,还是我不钟意?”
沈晗黛思索了片刻,闷闷说:“都有。”
“那我现在就同你讲,你身材变成什么样我都钟意,我钟意你也从来不是因为你的身材。”孟行之温声安抚她,“但如果是你自己不钟意,现在孩子才半月,我们可以……”
男人话未讲完,便被沈晗黛捂住了唇,“不可以。”
她从他怀里坐起来,乌眸亮晶晶的望着孟行之,“我只是埋怨,没有不想要他。”
这是他们夫妻共同的baby,她期盼了很久,也知道孟行之很开心baby的到来,沈晗黛只是不安而已。
孟行之探究清楚沈晗黛的心,环住她珍宝似的抱着,“你的不安要同我讲。你闷在心里不讲,你难受,我读不懂你的心,我也难受。”
沈晗黛在男人怀里轻轻嗯声,更加放心大胆毫无隔阂的投进他的怀中。
他们抱着在浴缸里泡了许久,沈晗黛察觉到孟行之身上温度的攀升,她脸颊被蒸白里透粉,一双狐狸眸无辜的看着男人。
孟行之垂眸注视她这双潋滟勾人的眼,眸色愈深,片刻之后,他抬手遮住她这双眼。
沈晗黛疑惑,“干嘛捂我眼睛?”
她视野里一片黑暗,只有些许微光从他指缝里泄出,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听觉便变得异常的灵敏。
她听见孟行之沉沉的呼吸声,带着热与烫,轻飘飘的拂过她耳朵,“黛黛眼睛太媚,多看一眼都是煎熬。”
煎熬什么?
沈晗黛不解,感觉自己被孟行之从水里抱起,两条腿下意识的勾住他腰身,腰胯严丝合缝的紧贴,她这才瞬间明白孟行之煎熬什么。
“……这么煎熬吗。”沈晗黛羞赧的问。
孟行之拿了浴巾给她擦干净身子,又给她穿了睡裙,这才开始整理自己,“你说呢?”
沈晗黛看着他拿浴巾擦身,她面红耳热的厉害,羞涩的笑又被自己忍回去。
孟行之察觉到她眼里一闪而过的狡黠,换了睡袍后把她抱出浴室,回到床上躺好。
他站床头俯身捏捏她脸颊,“看我忍的辛苦,这么开心?”
沈晗黛握住男人抚她脸颊的手,悄声说:“你也可以不用忍。”
孟行之微愣,随即收回手替她盖好被子,“怀孕前三个月最不稳,之前是不知道你怀孕,现在知道了,该忍的当然要忍。”
他起身为她关了所有灯,只留了床头一盏灯,“睡吧。”
沈晗黛从被子里再次伸出手拉住孟行之,“你不和我一起睡?”
“我睡隔壁。”孟行之拍拍她的手背,“和你一起睡,我担心压到你肚子。”
他们同床共枕时最多的睡姿,便是沈晗黛蜷缩进孟行之怀里,孟行之搂抱着她睡。但她现在肚子里有了baby,无论是侧睡还是抱着睡,或多或少都会碰到她肚子。
沈晗黛还是不肯松开孟行之的手,“你难道就不担心我一个人睡从床上摔下去吗?”
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
“我们才结婚多久啊,怎么就要分房睡?”沈晗黛一本正经,“不吉利。”
新婚夫妻,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分床又分房怎么看都像是硬拆有情人。
孟行之被她的话逗笑,“还有别的原因吗?”
沈晗黛见他没有改年头的的打算,支支吾吾半天,又小声补一句:“你不陪我睡,我怎么睡得着嘛……”
她早就习惯了孟行之身上的味道,也习惯了午夜梦回和早晨清醒时,能看见他就睡在自己身边,这让她感觉无比幸福,也不再孤单。所有沈晗黛已经习惯不了,没有孟行之陪在她身边的夜晚了。
她眼巴巴的望着孟行之,又伸出了另一只手,两只手一起握住孟行之的手臂,就是不肯让他离开。
孟行之失笑着在床边坐下,躺回到沈晗黛身边,见她又要立刻钻进他怀里,他单手揽抱住她,拿手机上网查了东西。
沈晗黛歪头去看他手机屏幕的内容,写着“孕妇早期能不能侧睡”,她偷笑,“我还以为孟先生无所不知呢。”
孟行之谨慎的看了好几个回答,这才放下手机,揽着沈晗黛重新躺回床上,“沈小姐,我也是第一次当丈夫。”
他讲完,低头看见沈晗黛望着他的眼,清澈里满是爱意。
孟行之忍不住低头吻她眼睛,“但我会学着做一个让你满意的丈夫。”
沈晗黛听的眼生热意,泪珠在眼眶里轻晃,“……孟行之非常好,是我心里最好的丈夫。”
孟行之又吻了吻她的颊,她更加依赖的贴进男人的怀里,恨不能与他紧密触碰。
男人极有耐心的再次为她盖好被子,沉声道:“黛黛,你这是在火上浇油。”
“我不管。”沈晗黛耍起无赖来,“我就钟意和你这样。”
她感受到孟行之的胸腔深吸了一口气,隐忍不发的克制,她悄悄的笑,心里的甜滋味越来越浓烈。
怀胎十月,是个漫长又枯燥的过程。
孟行之从来行动大于语言,回澳区之后,几乎放下手里所有的工作,每天陪在沈晗黛身边精心照顾,不假手别人。
除此之外,他还买了许多产前产后的书籍,请了专家专门学习了照顾孕妇,事无巨细,体贴细致。
而沈晗黛在他的照顾之下,平安的度过了前三个月最难安胎的时期,孕吐反胃的情况也在三个月之后消失。
但自从显怀之后,她的孕肚却比同样月份的孕妇大上许多,第四个月去产检,孕检报告给了他们肯定的结果,沈晗黛怀的是双胞胎。
她身子一向羸弱,体质也差,后来住孟公馆许久,在孟行之精心娇养之下才好了许多。但现在她那单薄的身体一下子怀了双胎,肚子里承受的重量更是普通孕妇的两倍不止。
孟行之请了专门的孕妇营养师和调理师为她搭配饮食,但沈晗黛还是肉眼可见的清瘦,食欲也开始变得不好,精神情绪偶尔也变得有些不稳定。
怀孕第七个月,已是冬季。
沈晗黛站在衣帽间的落地镜前试去年的洋裙,可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只把裙子往自己身上比了一下,就忍不住哭了出来。
孟行之端着一碗补气血的燕窝炖品进来时,就听见沈晗黛在小声的啜泣。
他放下炖品,走到镜子面前拭掉她的眼泪,“怎么了?”
沈晗黛眼泪连串掉,抱着洋裙抿着唇瓣不肯说话。
孟行之这便看懂了原因,捧起她白皙的小脸,细致的擦掉她那一颗颗泪珠,“我们黛黛的眼泪金贵,不能这么随便掉。”
沈晗黛余光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和孟行之,他依然高大英俊,身材气质迷人的不像话,而她的肚子却突兀的厉害。
“……我不靓了。”沈晗黛哽咽,“你还是这么靓……”
这话怎么听怎么稚气,甚至还有一丝娇纵的成分在。
但孟行之愿意娇纵沈晗黛,更愿意放下身段哄沈晗黛,他将她打横抱起,坐到一旁的墨绿沙发上,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让她感受自己喷薄而出的热意与欲念。
“还不靓?”孟行之捕获住沈晗黛的唇瓣,吻的极深,“怀着我的baby,你还想靓到什么程度?”
沈晗黛怀孕之后,为了沈晗黛身体,孟行之几乎没有碰过她,此刻男人这欲念来的太过迅速与真实,让沈晗黛一下子从刚才的伤心里抽离了出来。
以前亲密,男人从来都是要的狠又漫长,每次都折腾的沈晗黛精疲力竭。
但这一次沈晗黛能感觉到他的温柔和克制,节奏又拖的极缓慢极绵长,让沈晗黛忍不住抓紧他胸口的衬衫,拖鞋掉在地毯上,脚趾都忍不住蜷缩起来。
沈晗黛气息渐渐有些不稳,声音里还带着一点哭过的沙哑,“……老公不觉得我现在很怪吗?”
孟行之握着沈晗黛的腰,厚重的呼吸里带着隐忍,“怪的让我想一辈子进到你里面。”
沈晗黛面颊倏地红起来,孟行之垂首吻她红润唇瓣,“你无论什么时候对我都有致命的吸引力,你知不知道?”
他尾音咬的重,沉腰的那一下也入的重,重些才能让他怀里这个娇滴滴的敏感妻子记得更清楚。
沈晗黛娇哼,“……肚子里还有baby。”
她要轻轻,要慢慢。
孟行之便轻轻又慢慢,在衣帽间折腾了两个多小时,这才安抚好沈晗黛,餍足的从她怀里拿出那件皱皱巴巴的洋裙。
孟行之将沈晗黛抱回房间,拿了热毛巾给她擦身。
沈晗黛又乖又羞赧,“后天就是除夕了。”
孟行之撩开她额头微湿的乌发,“我去天后宫。”
他知道她过年去庙宇敬神拜佛的习惯,今年她怀了baby不方便出门,那孟行之便愿意为她走这一趟。
沈晗黛一眨不眨的盯着孟行之,她知道他是无神论者,也根本不信那些神佛之说,但他如今却还是愿意为了她的意愿,纡尊降贵的去天后宫祈福求拜,她又怎么可能不为之动容。
“我想和你一起去。”
过年前后,庙宇里祈福拜神的人众多,沈晗黛怀着孩子,即便孟行之一路护着她,也难以在嘈杂拥挤之中真的让她不受一点推搡。
孟行之沉吟,“我们晚上去。”
“好。”
到了除夕夜那一晚,他们在松山四合院用了年夜饭。
孟家嫡系分支众多,一个晚上四合院里都热闹非凡,而有孕的沈晗黛也顺理成章的成了孟家这一晚的焦点。
除了和孟行之血缘关系最亲的几个堂亲孟谦习孟俞成外,其他的孟家子弟也纷纷围到沈晗黛身边,不仅给她送上祝福,还提前为她和肚子里的baby备好了礼物。
沈晗黛长到现在这个年纪,少有在过年的时候体会到家的氛围,但和孟行之结婚之后,和他一起在孟家过的这个年,让她十分久违的感觉到了热闹和亲人的温暖。
“阿嫂,这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还请你收下……”
“阿嫂这是我的!bb仔满月酒到时候一定要大办啊!”
双份的金镯金锁金项链,都用礼盒装着恭敬的送到沈晗黛的桌前,她掠过人群看一眼正在和孟老爷子交谈的孟行之,他感受到她的视线回头,对她点了点头。
“多谢。”沈晗黛冲他们笑着道谢。
结婚时孟行之说他的亲人以后也会成为沈晗黛的亲人,他没有骗她。
吃完年夜饭,又该守岁,但孟行之和沈晗黛有别的事情,先跟家里人告了辞。
孟坤放了年假,孟行之亲自开车带着沈晗黛去了天后宫。
停好车,昏黄的路灯朦胧的点亮进庙宇的路,一眼好似望不到头的石梯便映入眼帘。
沈晗黛现在身子笨重的很,走路都很吃力,更何况爬这陡峭的长石梯。
孟行之走到她身前,半蹲下身子,“上来。”
他抱她许多次,可像这般纡尊降贵的在沈晗黛面前蹲下,将宽阔的背留给她,却是头一次。
沈晗黛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样的心情,慢吞吞的贴在孟行之背上,把手臂环在他脖子上抱住。
孟行之稳稳的背起沈晗黛,迈上了第一步台阶。
沈晗黛趴在他背上问:“我是不是很重?”
两个baby,外加一个她,重量可想而知。
孟行之步履平缓,每一步都踩的极稳,“背你和baby,我永远都不会觉得重。”
沈晗黛把头靠在孟行之肩膀上,感受着他的呼吸声,和每走一步抬起又放下的脚步声。
在这样的夜晚里,她视野的可见度永远比普通人模糊朦胧。
她后知后觉的想到一个问题,眼泪不受控的在眼眶里打转,“他们要是和我一样有夜盲症怎么办?”
夜盲症有一定的遗传性,他们或许也会变得和她一样,在夜晚里就变成瞎子,会摔跤,会撞到头,会受伤。
沈晗黛哽咽,“……我当不了一个好妈咪。”
孟行之温声:“给他们生命的是你,你就是最好的妈咪。”
“可是他们以后长大了如果怪我怎么办?”沈晗黛声线里都是失落,“他们会怪我没能给他们一个健康的身体……”
孟行之走完最后一阶台阶,并没有放下沈晗黛,而是继续让她待在他的背上。
他回头眸光柔和的望着她,“如果他们因为这件事怪你,那他们就不配做我们的孩子。”
沈晗黛眼含泪光,怔怔的看着孟行之。
“我爱你黛黛,他们是因为我们相爱才有降临到这个世界的机会。”孟行之嗓音仍旧温柔缱绻,语气却是无比认真,“我不会允许我们的爱情里有一丝的杂质和污垢。”
孟行之和沈晗黛的孩子是他们爱情的结晶,如果这颗结晶不够纯粹,不能像孟行之一样爱他的妻子,那么孟行之不介意把这颗结晶里的杂质和污垢亲手剔除。
沈晗黛的表情一瞬间像哭又像笑,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对里面的两个孩子讲:“爹地刚才的话不是不爱你们,你们的爹地只是,太爱妈咪我了……”
沈晗黛讲完这句话,忍不住把头埋在孟行之的肩膀上低声的啜泣起来。
孟行之听见她泣不成声的声音断续的响起,“我……我也很爱你。”
她感动的哭着,双手却又将孟行之抓的更紧,抱的更紧。
孟行之眉眼都因沈晗黛变得更柔和,他继续背着她跨过天后宫大门的门槛,耐心的哄:“好了,不哭了。”
“哭多了baby也要跟你一起伤心了。”
沈晗黛借他昂贵衬衫抹掉了眼泪,整理好情绪,她哑声说:“……我不哭了。”
“黛黛真乖,神佛看见了也要为你的乖显灵。”
沈晗黛被哄的破涕为笑。
除夕之夜,团圆之夜,有情人在神佛面前虔诚的许下愿望。
【望母子平安,妻儿平安顺遂,更望他与妻子能长相厮守,白头偕老。】
沈晗黛生产的那天,在计划的预产期内。
一切都准备有序,井然有条,孟行之换了无菌服,陪同沈晗黛一起进了产房。
两个孩子出生后都是孟行之亲手剪的脐带,医生的一句“两个bb仔都很健康”,让孟行之心中的大石在这一刻落了地。
从产房出来,又到病房。
孟行之一夜没睡,就在沈晗黛身旁守了她一整夜,直等到她第二天苏醒。
她睁开眼的第一眼,便看见孟行之坐在她床边,深情的琥珀绿眸熬的通红,下巴上还冒出了一点青色的胡茬。
沈晗黛望着孟行之虚弱的笑,“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个样子。”
孟行之难得沉默,伸手极轻的抚摸她眉眼,感受她的呼吸和温度,沙哑着声音说:“我们以后都不要孩子了。”
沈晗黛愣了愣,抿了唇轻笑,“我想看看他们。”
孟行之让人把两个孩子抱过来,他亲自接过后,一左一右的放在沈晗黛身边,“不是双胞胎,是龙凤胎。”
“左边先出来的是哥哥,右边后出来的是妹妹。”
孟行之扶着沈晗黛坐起来靠着,她看着身边两个还在闭眼酣睡的bb仔,轻声问:“他们健康吗?”
“很健康。”
沈晗黛松了一口气,又仔细的去看他们的样子,可惜孩子太小,根本看不出来五官。
“眼睛呢?”她忍不住问,“和你一样吗?”
孟行之失笑,故意卖了个关子,“等他们醒了你就知道了。”
他起身到床边,为沈晗黛掖了掖被子,柔声说:“他们的英文名我想过了,男孩叫Amado,女孩叫Violet.”
沈晗黛喃这两个名字,“Amado是什么意思?”
孟行之拂过她耳边微乱的乌发,“在葡语里,是挚爱的意思。”
Amado,Violet.
这两个单词合在一起的意思是——
【挚爱的紫罗兰】
这样动听又动人的名字,记载着他对她的爱情。
沈晗黛喉头顿时哽咽。
孟行之扶着沈晗黛后颈,在她额头上落下虔诚的一吻。
他讲:“多谢。”
沈晗黛稚气的问:“……谢什么?”
“谢我的darling,让我的爱情有了鲜活的生命。”
沈晗黛闻言,笑了又落泪。
她轻轻吸了一口气,“那我也要谢你,让我领悟到爱情的真谛。”
“什么真谛?”
病房里,两声婴儿的洪亮啼哭声同时响起。
孟行之和沈晗黛四目相对,她哭着笑起来,“是幸福。”
【亲热和含糊的爱意之后,是费尔南多先生终于引领着他的达令小姐,领悟到爱情背后,幸福的含义】
Fernando&Darling
Violet今天就要满三岁了。
她乖乖的坐在化妆镜面前,双手搭在桌面上捧着自己的小脸,一双圆圆的杏眼可爱极了,眼眸里亮晶晶的满是期待的笑意,听话的任由身后的女佣姐姐为她打理头发。
“今天要把Violet打扮成最靓的妹妹仔。”Violet稚声稚气的对身后的姐姐说,说完又冲镜子里的姐姐歪头甜甜的笑,“可不可以呀?”
女佣拿着一把童趣的气垫梳,正耐心的给Violet梳顺每一缕细细软软的发丝,看见镜子里的小公主对她又笑又撒娇,心都快被她甜化了。
“Violet不打扮也是最靓的妹妹仔!”
镜子里的Violet生的皮肤雪白,一张雪团似的小脸蛋如同粉雕玉琢般的精致,尤其是面上那双又大又无辜的杏眼里,瞳孔是罕见的玻璃绿,澄澈又皎洁,一看就知道她身上有异国血统。
但三岁的Violet还看不懂这些,只希望自己能在今天的生日宴会上比平时更加靓。
“还是要打扮的。”Violet嘟着小嘴嘟囔,“不然会被哥哥比下去……”
手巧的女佣给Violet做了一个公主盘发的发型,最后又为她戴上一个漂亮的水钻发箍,说:“不是担心会被哥哥比下去,是担心见到年家的哥哥吧?”
Violet回头,雪白的小脸蛋竟然不好意思的变红了,女佣见状忍俊不禁。
Violet害羞不已,小声的哼了一声,推开打趣她的大人,自己从椅子上下来,小跑着从自己的卧室里跑出去。
小妹妹仔孩子气,藏不住心事恼羞成怒的落荒而逃。
Violet一口气跑到了花园里,家里的管家佣人正在为她和哥哥的生日宴做准备,开始四处装饰公馆。
她乖巧的没有去打扰大人们做事,自己提着小裙摆走在草坪上,昨晚才下了雨,Violet很担心自己的小裙子被地上的泥水弄脏。
花园的树荫下放置着一架秋千,可以容纳他们一家四口同时坐上去,Violet听妈咪说这是爹地在她和哥哥出生之后才添置的。
Violet的哥哥正躺在秋千上午休,她睡前要看的《小王子》此刻正被哥哥展开放在脸上遮太阳。
Violet连忙小跑过去从哥哥脸上拿下那本《小王子》后,捧在手心里仔细检查翻看,很是爱惜。
Amado被突然的光线刺的睁开了睡眼,看见Violet正小心捧着书,脸蛋红扑扑的盯着他,似乎生气了。
“哥哥为什么要拿我的书遮眼睛?”
Amado打着哈欠坐起身,“一本书而已……”
“这一本不一样。”Violet的小脸上满是认真。
Amado揉了揉眼睛,看了看妹妹怀里护的很紧的书封瞬间了然,他双手环胸,老成的点评道:“原来是Lucas送的那本。”
Violet鼓着脸颊不说话,Amado摸摸妹妹的头,“sorry啦,我随便拿的没注意。”
Violet躲开Amado的手,一手抱着小王子一手整理自己的头发,“才梳好的,又要被哥哥摸乱了……”
Amado从秋千上跳下来,这对同胎出生的兄妹身高差不多,但他们模样除了五官都精致外,竟然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尤其是妹妹是绿眸,哥哥却是乌眸。
Amado走到Violet,主动牵起她的手,“好了别生气,我带你出去买生日礼物。”
一听有生日礼物拿,Violet立刻把哥哥刚才的行为忘的一干二净,“你等一等,我先把书放回卧室里去。”
“让家里的人帮你拿进去不行吗?”
Violet郑重的摇了摇头,“我要自己放,晚上去看的时候才知道放在哪里。”
Amado拗不过妹妹,就站在花园里等她,钟伯刚好从温室里走出来,Amado把他们要出门的事情告诉钟伯。
钟伯道:“我让阿坤来送你们。”
Amado礼貌的道谢:“多谢钟爷爷。”
钟伯和蔼的笑笑,站在原地陪着Amado一起等。
Violet从屋子里踩着小步子慢悠悠的折返,Amado忍不住讲:“钟爷爷,我感觉Lucas才是Violet的亲哥哥。”
“小少爷为什么会这么想?”
Amado指着远处的Violet道:“Violet这个傻妹妹,把Lucas送她的一本书看的比我还重要。”
他和Violet说是兄妹,其实也只比Violet早出生几分钟而已,亲生妹妹不在乎自己在乎别人家的男仔,他当然不开心。
钟伯笑着说:“小少爷当然是Violet小小姐的亲哥哥,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我来啦。”Violet主动向Amado伸出手,甜甜的笑道:“哥哥我们走吧。”
Amado好哄的很,见妹妹跟他伸手,他也不计较Violet把书看的比他还重要,很顺从的牵住了妹妹的手,带着她一起去车上。
上车后,他们惊喜的发现爹地竟然坐在车上。
“爹地今天这么早就下班了吗?”
Violet迫不及待地扑进爹地的怀里,孟行之抱住女儿,“因为爹地要回来给Violet和Amado过生日。”
Violet开心的笑起来,又让出一半位置给Amado,“哥哥,你快过来坐呀。”
Amado毕竟是个男孩子,做不到像妹妹一样撒娇粘人,踌躇了一会儿后,还是坐到了孟行之身边,给自己拉上安全带,“不用了Violet,你乖乖坐好。”
车窗降下,孟坤坐在驾驶座上开车。
钟伯叮嘱道:“开慢些,一定注意安全。”
孟坤点点头,“我知。”
Violet也在后座降下车窗,“钟爷爷不要担心,爹地陪我们一起去,我和哥哥很快就会回来。”
钟伯哎声说好,挥着手目送他们的车离开。
车内,Amado突然从皮夹里摸出一张卡,“二叔、四叔还有阿爷阿奶今年给我的压岁钱,全都在里面。”
他说完又看向孟行之,“父亲,我可以拿我的压岁钱给妹妹买生日礼物吗?”
孟行之颔首,“当然。”
Amado这才把卡递给Violet,“Violet,你想要什么礼物?”
Violet接过卡翻看了一下,又递回给他,“只要是哥哥送的我都喜欢。”
这句话哄的Amado很是心花怒放,冲前面开车的孟坤道:“坤叔,我们去Violet最喜欢的玩具店。”
孟坤点头,“好。”
Violet坐的很标直,即便是在爹地的怀里,也是双手安静的搭在腿上,乖的像个精致的小公仔。
在车上坐了一会儿,她突然发问:“爹地,今晚妈咪会准时回来吗?”
沈晗黛因工作节目录制,现在人在沪城不在澳。
孟行之拿出手机查了查沈晗黛今晚抵澳的航班,目前预计的航行时间一切正常。
孟行之回答女儿,“妈咪会准时回家给你们庆生的,Violet.”
Amado拍了拍Violet的手臂,“不要担心Violet,妈咪上午不是打过电话吗?她讲了会回来给你过生日,就一定不会失言。”
Violet乖乖的点了点头,又稚气的纠正哥哥,“不是给我过生日,是给我们一起过生日,哥哥怎么又忘了。”
平常家庭生双胎孩子,两个同龄孩子少不了为了争抢父母的宠爱打架拌嘴,但Violet和Amado不一样,他们一起出生一起陪伴彼此长大,他们兄妹在一起的时间比和父母在一起的时间都还要长,感情非比寻常。
Amado牵着妹妹和自己同样大的小手,“哥哥说错了,哥哥的钱都给Violet花。”
Violet思考了一会儿,摆了摆手,“不用啦,哥哥的钱要留着以后给喜欢的女孩子花。”
孟行之一直静听着一双儿女的对话,听到这里后眉骨微动,“Violet,这是谁教你的?”
“没有谁教我呀。”
“那为什么你要Amado把钱留给他以后喜欢的女孩子花?”
“因为爹地你的钱平时都给妈咪花啊。”父母平时的言行举止Violet都记得很清楚,“爹地很喜欢妈咪,妈咪不管花爹地多少钱爹地都很开心。”
所以在Violet心里,男孩子的钱要给喜欢的女孩子花,就像她的爹地和妈咪一样。
女儿的话很是动听,孟行之笑着赞她,“Violet,爹地觉得你讲的很对。”
Violet捧着脸嘻嘻的笑起来,过了一会儿,又把脖子上戴着的玉佛从裙子领口里扯出来。
这是块羊脂白玉打造成的玉佛吊坠,通体白色,玉色纯粹没有一点杂色瑕疵,是羊脂玉中的顶级上品。
Violet捧着这块玉佛吊坠,小声嘟囔:“珺璟哥哥会不会按时来呢……”
她口中的璟珺哥哥是港城年家这一代话事人的独子年珺璟,年孟两家交好,Violet很小的时候便认识年珺璟,只是他们一个在港一个在澳,一年到头也只有放暑假和寒假的时候能见上几面。
Violet很喜欢比她年长三岁的珺璟哥哥。
孟行之若有所思的看着捧着玉佛吊坠的Violet,女儿脖子上戴着的这块玉佛是一对,是当年出生办满月酒的时候故交许晏舟所赠。
许晏舟其人精通佛理,又曾在五台山剃度出家,在学习佛道的那群人眼中是真正遁入空门,佛法有成的得道大师。
他送的玉佛自然是极好的东西,不过当初许晏舟一直远在海外,国内的消息他了解的不及时,以为沈晗黛只怀了一个孩子,所以准备的一对玉佛一块送给他们,另一块是送给年家这一代的独子的。
玉佛吊坠提前让匠人准备,到了满月酒那天才知道主角是对龙凤胎,少了一块赠礼,闹了个大乌龙。
木已成舟,送给年家独子的玉佛也没有收回的道理。
孟行之年鹤声一干交好的朋友都等着看许晏舟怎么给自己解围,结果许晏舟在五台山这许多年的确没白待,对他们道:“你们两家的孩子,男孩叫年珺璟,女孩叫孟瑕尔。珺璟与瑕,都是美玉,天生一对。我这对玉佛吊坠,自然要赠予这佳偶天成的天生一对。”
乌龙不仅被许晏舟化解,还成了一段美玉成双的美谈佳话。
“先生,到了。”孟坤提醒。
孟行之回神,见女儿把玉佛吊坠重新放回衣领里,“爹地,哥哥。我们到了。”
他抱着女儿下车,另只手牵了儿子,走进了玩具店。
偌大的玩具店,各式各样的玩具琳琅满目的摆放在漂亮的货架上。
孟行之放下女儿,“我先去等候区打个电话。”
“好!”
孟行之走到大人等候区,视线没离开过两个孩子,拿起手机给年鹤声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年鹤声便先开口,“Lucas现在应该快到了,孟老板你让人帮我接一下孩子。”
“你没和Lucas一起来?”
“本来要一起来,他说想先去给弟弟和妹妹庆生,先出发了。”
“我知道了,我会让人接Lucas的。”
“多谢了。”年鹤声顿了顿,笑道:“弟弟的生日礼物他准备了一份,但妹妹的他准备了很多份。我们Lucas对你们的Violet很上心的。”
孟行之当没听懂年鹤声话里的言下之意,只淡淡说一句:“Lucas有心了。”
另一边,Violet暂时忘记烦恼,兴高采烈的奔向粉色的女孩子玩具区域,还贴心的对Amando说:“哥哥不用陪我,我选好了就去找你。”
Amado想了想,还是决定陪着妹妹,“我先陪你选好。”
Violet妹妹仔心性,沉浸在挑选可爱公仔的世界里,一个士多啤梨的拟人公仔吸引了Violet的注意,她正要伸手去拿,手背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她疼的连忙缩回手,一个小女孩迅速的把士多啤梨公仔抱进了怀里。
“你怎么打我妹妹的手?”
Amado把Violet拉到身边,看看她的手背,红了一大片,“Violet你没事吧?”
Violet摇了摇头,看向抢公仔的女孩,说:“士多啤梨的公仔有很多,你打人是不对的。”
小女孩看上去比他们两都要大几岁,仗着身高年龄的优势很不以为意,“我就看上这一个了,不准和我抢。”
她紧紧的把士多啤梨公仔抱在怀里,又在Violet和Amado身上来回看了看,“你是个绿眼睛的小鬼佬,和你哥哥长的一点都不像,你们肯定不是一个妈妈生的兄妹!”
童言无忌,但往往小孩子不知天高地厚的言论,最让人觉得可恨。
孟行之的视线一直紧锁在两个孩子身上没离开过,原本只是看到两个孩子在和另一个比他们大的女孩讲话,讲了一阵后,便看见Violet突然把那个比她高的小女孩推到了地上。
小女孩一声惨叫,孟行之同年鹤声讲:“有点事,待会儿再说。”
他挂断电话,见Violet还骑在那个女孩身上紧紧揪着对方的头发,他走过去的步伐放慢了几分。
自己的女儿自己清楚,Violet是个乖巧又懂事的孩子,有礼貌有教养,从来不会主动去欺负人,更是很少生气使性子。
能让Violet气的推人又揪头发,一定是对方做了什么事触碰到了他女儿的底线。
更何况现在Violet处于上风,不如让他的女儿再多出一些气。
孟行之脚步放的慢,身边却有个成年男人脚步生风的从他身边跑过去,“快住手!从我女儿身上站起来!”
孟行之挑挑眉,长腿一迈走了过去。
Amado已经理智的拉着自己的妹妹从另外一个女孩身上坐起来,孟行之及时抵达,走到两个孩子面前,看坐在地上被Violet欺负的哭成花猫的女孩子,又看一眼她勃然大怒的父亲。
孟行之讲:“店里有监控,刚才是哪一方先挑衅监控里一定拍的清清楚楚。你我也不必争执,直接让店员调把监控调出来看一看孰是孰非。”
那女孩已经很大了,完全能听懂孟行之在说什么,她先打了Violet理亏,连忙拉了拉自己家长的手,害怕的疯狂摇头。
她家长原本以为自己有理,现在看见孩子这幅反应,身上的气焰一下子熄了。
“看来监控也不必调了。”孟行之把背后的Violet拉出来,“都是孩子我也不想计较,给我女儿道个歉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Violet紧紧握着爹地的手,眼睛里含着泪一眨不眨的盯着对面的女孩,那个女孩心虚的移开视线,“sorry……”
Violet把眼泪憋回去,小声回:“……我原谅你。”
玩具店的插曲就这么揭了过去,他们回程的路上,比来时安静。
Amado一言不发,Violet把脸埋到爹地的肩膀上,两个孩子似乎都并不想提刚才事情的前因后果。
孩子们不想说,做家长的也不会逼问。
孟行之顺了顺Violet的背,“我的Violet和Amado不是无理取闹的坏仔,爹地永远相信你们。”
Violet抬起头,看向爹地的眼睛,是和她一样的绿色眼睛。
她像爹地,哥哥像妈咪。
不能因为她和哥哥不像,就说她和哥哥不是兄妹。
回到孟公馆,孟行之抱着女儿下车,Amado却坐在车上没下来,“父亲,我有事要再回玩具店一趟。”
孟行之道:“好,我陪你去。”
Amado摇头,“不用了,坤叔送我去就可以了。”
Violet望着Amado,Amado说:“你就在家里等我,我很快回来。”
“好……”
孟坤掉头带Amado回程,孟行之抱着Violet走进公馆,远远的看见一个男孩站在庭院的喷水池边静立着。
孟行之对怀里的女儿说:“Violet,你看谁来了?”
Violet歪头看过去,头上天光正好,Lucas穿着白色短袖衬衫和背带条纹短裤,浅栗色的卷发温柔的遮住他鬓角额头,优雅又美好的像她看过的《小王子》里的小王子插画。
Lucas率先看见他们,安静的神情上浮现一抹笑,“尔尔,孟伯父。”
“Lucas,你到了。”
孟行之正和Lucas寒暄,怀里的女儿却突然挣脱了他的怀抱,埋头不管不顾的往花园深处跑了进去。
孟行之捏了捏眉心,“刚才在玩具店她和人打了一架,心情不好。”
Lucas说:“孟伯父,我去找尔尔.”
Violet躲到了秋千上一个人坐着,低落的垂着头,她忽然感觉脖子上的重量一空,下意识的伸手按住,拿出来一看,串玉佛吊坠的编绳断掉了。
一定是刚才和人打架的时候被扯断了。
被打手背没哭,被人说坏话也没哭,但看着眼前的断绳,Violet的眼泪却啪嗒啪嗒的落了下来。
她小声的哭泣,突然一道阴影将她罩住,她抬头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是谁,对方便将一个东西戴到了她的脖子上。
“你的编绳又复原了。”Lucas擦擦Violet脸颊上的泪,“别哭了尔尔。”
Violet呆呆地看着他,又低头看一眼自己脖子上的玉佛吊坠,和她断掉的一模一样。
“这是珺璟哥哥的……”她哭着说,“给了我珺璟哥哥就没有了……”
“谁说我没有了?”Lucas拿过她手里断了绳的玉佛,放进自己的衣袋里,又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这是我和尔尔之间的秘密。”
孟瑕尔和年珺璟之间的秘密。
Violet破涕为笑,乖乖的点头之后,也做了一个和Lucas一模一样的手势,小声说:“秘密。”
Lucas笑着坐到她旁边,她又突然意识到什么,连忙用双手遮住脸。
“怎么了?”
“我才和人打架了,她打了我的手还弄乱了我的头发,我现在肯定不靓了……”Violet想起刚才别人说的话,“她还骂我是小鬼佬,笑我的眼睛……”
Lucas才哄好的妹妹仔,又啪嗒啪嗒的掉起了眼泪。
Lucas翻看Violet的手,手背上还有一点红。
“尔尔不是小鬼佬。”Lucas轻轻的拿下Violet遮脸的手,对她说:“尔尔,是我见过眼睛最靓的妹妹仔。”
Violet停止哭泣,“……真的吗?”
“真的。”Lucas用手再一次为她擦掉眼泪,“清澈的绿色,像无暇的翡翠。”
Violet不明白,“……珺璟哥哥,翡翠是什么?”
Lucas便耐心的跟Violet讲,翡翠是什么。
孟行之看了眼被哄好的女儿,没有上前去打扰。
他原路折返,看了眼腕表时间,妻子的航班快要降落了。
Amado抱着一个红色的士多啤梨拟人公仔,气喘吁吁的跑来,“父亲,妹妹在哪里?”
折返回玩具店,是为了给妹妹买到刚才没买的公仔。
孟行之摸了摸Amado的头,“在秋千上,我去机场接妈咪,Violet拜托你照顾了。”
Amado郑重的点了点头,“我会好好照顾妹妹的。”
孟行之收回手,“去吧。”
从孟公馆到机场的这段路,孟行之亲自驾了车。
澳区沿途已是夜色倾泻,华灯初上,所经过的每一块区域都是纸醉金迷的繁华缩影。
孟先生所等的航班如期抵达,纷纷扰扰的人群之中,他一眼便看见他要等那抹倩影。
沈晗黛穿一袭紫色掐腰连衣裙,青丝及腰,明眸皓齿,穿着高跟鞋从人群里小跑着向他奔来。
她也一眼就看到了他。
孟行之张开怀抱接住沈晗黛,她便亲昵的挽住男人的脖颈,“你来接我了。”
“丈夫接妻子,天经地义。”
他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另一只手揽过她的腰自然的往外走。
“Violet和Amado来了吗?”
“没有,他们今天遇到了一点小问题。”还不待沈晗黛询问,孟行之便更快的又说,“因为这个问题,他们兄妹的感情变得更好了。”
“那是好事啊,不过到底是什么问题?”
孟行之沉吟,沈晗黛便抱着他撒娇,“老公你说嘛……”
孟行之意有所指的道:“这个问题,大约需要用很长的时间回答。”
“很长是多长?”
他们走出机场,车子停在路边。
夜色浓长,澳区璀璨浮华的光影,流转在孟行之的西服上,沈晗黛的裙摆边。
孟行之为沈晗黛拉开车门,眸光专注的凝视她的脸,“当然是一生。”
沈晗黛微怔,随即弯唇笑道:“那我就把一生的时间下注给孟先生,等孟先生慢慢为我解答。”
孟行之也笑:“为沈小姐做庄,是我的荣幸。”
沈晗黛垫起脚尖,再一次扑进孟行之怀中,孟行之稳稳的回抱住她。
这一刻,澳区永不落幕的光影,再次缠绕着、流转在他们相拥的身影上。【你现在阅读的是:猫和我小说网 www.maohew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