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61章猫成人类
此时距离信件送出大约过去五分钟的时间，两人的交谈结束，教室中一片安静。
忽然，天花板上的灯管闪烁。
下一瞬，五条悟手上一松，再回头时，北山秋已然消失。
“……”
终于，五条悟脸上勉强维持的笑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冷意，连着眉目间都冷冽下来。
苍蓝色的眼眸盯着某处。
他举起手，手中凝结着暗红色、犹如血色的光芒，那是「赫」。
“我说，你这个躲在暗地里的家伙，给老子滚出来。”
巨大的红色光芒照彻黑夜，五条悟于粉尘中抬起眼，明明还是那样平静的话语，却让人无端品出几分尖锐的暴怒。
供电系统受到损耗，凌晨时分仅有的光亮消失，五条悟站在轰塌的残骸中。
他的六眼捕捉到对方的出现，又在瞬间失去对方的踪迹。
连带着北山秋的气息，也消失殆尽。
“啧。”
就在他的理智快要燃尽时，五条悟再次捕捉到那些奇怪的异能量。
地狱少女，阎魔爱出现。
看着身穿和服的黑发少女，五条悟面上很是冷静，或者说，他的面部失去了平时所不断维系的表情。
“你找死吗。”
阎魔爱的样貌无法被相机捕捉，所以基本特征都由人们口述。
她的眼眸宛若深渊，眼中的那抹红仿佛来源于地狱路上的彼岸花，妖冶而浓郁，十分具有辨识度。
她并不惧怕五条悟。
“她让我来和你说，不用担心，她很快会回来。”
“哈？”
五条悟手心再次凝聚起咒力，“在小秋背后的那个人是你？”
他在眼前人身上，感受到和北山秋身上相同的能量质。
只不过北山秋身上的气息更为复杂。
阎魔爱歪头，没有听懂五条悟的话，如实相告：“不是。”
“但是她确实来过地狱。”
五条悟皱眉，连犹豫都没有：“她在哪里，老子也要去。”
阎魔爱眼中浮现淡淡的迷茫，耐心解释：“你并非我要渡的人，没有足够怨恨的人、没有送出信件，不可以抵达我的地界。”
“我们并非咒灵，我们有固定的规矩，她会完好无损地回来。”。
不止五条悟有分离焦虑。
北山秋也有。
掉入副本的那刻北山秋就意识到不对，她的猫没和她一起进副本啊！
血红色的天将世间万物染上相同的色泽，看久了会让人觉得压抑。
北山秋压根没顾得上关注这些，她开始狂敲系统：“我的猫呢？我的猫呢？我的猫呢！我的猫为什么没和我一起进入副本！”
在等系统回复的过程中，北山秋试图召唤光线，但是失败了。
她没办法在这个空间召唤出自己和五条悟的连线。
系统弹出提示：【此为玩家个人向副本，原住民无法跟随，请玩家保持冷静。】
北山秋无语狂戳系统弹幕：“怎么冷静，小悟那边是不是以为我消失了？万一猫以为我被抓走怎么办？”
系统：【个人副本一经开启，将无法关闭，请玩家自行探索。】
北山秋生气地点击投诉。
她觉得这个游戏简直越来越敷衍，如果不是为了猫，她早就跑路了。
叉掉页面，北山秋看到面前的小动物。
一只漆黑的乌鸦，眼珠是和曼珠沙华相近的色泽。
【恭喜玩家结识乌鸦*阎魔爱！】
对方似乎对北山秋莫名的行动很是疑惑，正在观察北山秋。
北山秋挠挠头，忽然想到办法，她小跑到对方面前，“你好呀，你就是地狱少女吗？我是进入到你的领域里面了吗？”
阎魔爱：“不是领域，这里是不同于你们口中领域的存在，这是地狱的最前端。”
她指向北山秋身后，一条长长的血河尽头是数不尽的彼岸花。
“渡过那条河，灵魂将会抵达地狱。”
北山秋眨眨眼，再次睁开眼的时候，阎魔爱距离她极近，几乎是贴着北山秋的脸。
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做到瞬时移动。
她伸手解开北山秋制服上端的纽扣。
“诶。”
北山秋握住小乌鸦的翅膀，虽然不知道是怎么解开的，但是感觉好怪哦。
阎魔爱并不觉得自己的举动又什么不对，但见北山秋阻止，她也没有太坚持，牵动着北山秋的手，指向北山秋的锁骨处，道：
“这里，应该有个印记，属于地狱的印记。”
每一个诅咒他人下地狱的人，在死后也会被渡往地狱。
而那些人身上就会出现特殊的印记。
她在北山秋身上感受到相同的气息。
北山秋摇头：“没有哦，我可以确定这里没什么印记。”
她提起最关心的事：“是这样，就是我的猫，应该很着急，因为我当着他的面消失了，你能帮我传个话吗，让他不用担心，我一会就回来。”
阎魔爱慢慢地眨动眼睛：
“他是你的猫吗？”
北山秋骄傲地点点头：“对呀，很可爱吧。”
阎魔爱看到外面正在乱轰的五条悟，沉默着没有回答北山秋的提问，而是道：“好，我替你传话。”
时间回转到现在。
等阎魔爱传完话返回地狱时，北山秋正蹲在河边玩水。
水中涟漪阵阵，北山秋看见小乌鸦的倒影。
她转身，阎魔爱对她道：“已经送达，但是你的猫，看上去还是不太开心。”
阎魔爱不太懂北山秋会把人当成猫。
北山秋甩甩手：“因为小悟太粘人啦，那就速战速决吧。”
她问：“最近失踪的人都是你干的吗？比如我现在所处学校的那位数学老师。”
毕竟她的任务是调查最近小动物的失踪案件。
“是。”阎魔爱并不否认。
“谁送她下地狱的？”
“她的女儿。”
北山秋得到最终答案，系统提示任务已完成。
【地狱少女能化解人们所不能化解的怨恨——你有怨恨的人吗？只要将名字输入网址，对方就能被送往地狱。】
那位数学老师对自己的女儿一直很是严厉，动辄打骂，她的女儿本身就不是一个很坚定的人，在这种长久的相处下，恨意逐渐滋生，在看见自己的母亲对同班其他同学那样温和后，这股恨意彻底爆发，吞噬了她。
北山秋看完系统字幕，觉得这个游戏愈发往黑深残发展。
阎魔爱见北山秋没有其他问题，这才将手上的稻草人拿出来：
“揭开上面的红线，你所憎恶之人将会立刻被带入地狱。”
接过稻草人，北山秋发现这玩意和自己系统空间里的稻草人一个样。
真是敷衍啊，这个游戏。
连额外的建模都不给。
北山秋没等阎魔爱将话说完，直接扯开上面的红线。
红线飞扬到天上，伴随着阎魔爱没说完的话：“害人终害己，你的灵魂在死后也会归属地狱……”
“嗯嗯好。”北山秋不大在意这个设定，死后的事死后再说，更何况玩家死不了。
除非还有死亡后的剧情线。
两面宿傩一听就是反派，他还有杀死小悟的剧情，能趁早干掉也干掉算了。
反派不早掉杀掉留着过年吗。
北山秋可是个很速度的玩家。
阎魔爱还是觉得北山秋很奇怪。
明明她能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恨意，但当真正靠近北山秋时，对方却平静的不得了。
阎魔爱很敬业，她并不打算深究。
但，下一刻，她意识到不对。
稻草人重新回到阎魔爱的手上，她仰头平静看着北山秋，口吻很是疑惑：
“你所怨恨之人，不在人间，契约无法成立。”
北山秋眨眼，“我不知道啊。”
稻草人逐渐消失，阎魔爱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她略显茫然。
忽然的，一段模糊的记忆划过，阎魔爱终于记起来，她确实见过北山秋。
但不是在这一世。
只是恰好，轮回的因果在这一世汇聚，所以才出现如今的局面。
她对北山秋道：“我送你回去。”
“你的仇恨无法由我渡往地狱。”
北山秋满头雾水，难不成阎魔爱的剧情点不是为了解决两面宿傩而设置的？
……好像也是。
这段剧情是在小悟被剧情杀之后才产生的。
只不过因为系统策
划问题，被她提前触发了而已。
大概拼凑出原剧情发展，北山秋得出结论：两面宿傩在未来会被复活，而be线中，她没能解决两面宿傩导致悟咪死亡。
嗯，该死的be线。
她一定不要打出be线。
在送北山秋回到现实世界之前，阎魔爱对她说：
“我们，还会再次见面的。”。
再次睁眼。
北山秋的视觉还没有完全恢复，就被扑倒在地。
她的脖颈传来痒痒的感觉，温热的、濡湿的。
是五条悟在咬她。
今夜的月暂时隐藏起来，北山秋看不见五条悟的表情，干脆抱住五条悟。
“没事啦，我回来了。”
五条悟不吭声，啃咬变成亲吻，一点点落在北山秋的肌肤上。
六眼看着毫发无伤的北山秋，心中因为北山秋忽然消失而产生的慌张没有半点平熄。
看着北山秋脖子上的咬痕。
五条悟吻上前，轻轻地、缓缓地、像安抚着谁，他害怕吓到北山秋——虽然目前看来，被安抚的人应该是他。
这不是北山秋第一次无缘无故失踪。
他应该习惯的。
但是相反，他越来越离不开北山秋。
无数的担忧、日积月累的爱意。
这些东西在填充着他和北山秋的恋爱关系，挤压着这段关系。
稍有风吹草动，就会完全控制不住地溢出来。
抬起脸，五条悟看着被他压在身下的北山秋。
似乎他做什么，对方都会无条件包容。哪怕在此刻，也只是看着他，在两人目光汇聚时，露出乖巧般的、无知无觉的笑容。
五条悟的手缓缓环住北山秋的脖颈，触摸到那块咬痕时，他的大拇指使力摁上去，擦过，让原本就有点红肿的痕迹更显得绯红。
“小秋，你去哪里啦？”
语气还是撒娇一样，北山秋敏锐察觉到背后的危险。
好感度在疯狂降降降、又抽风一样涨涨涨。
但因北山秋关掉了系统的好感提示，她并不知道对方诡异的好感条。
“我超级担心小秋的哦。”
手上力度收紧又克制，始终保持着圈禁的态度。
黑漆漆的一片，北山秋暂时没开夜视功能，只能看见大体的轮廓，还有五条悟那双幽蓝的眼眸。
意识到猫似乎真的被吓到了。
北山秋斟酌着用词：“送出去信后，我被拉入的地狱少女的领域，或者说类似领域的地方，因为一些原因，我暂时出不来，只能麻烦她给我带话，你有收到她带的话吗？”
五条悟审视着北山秋的神情，笑：
“收到啦。但是小秋，不准、再不吭一声地失踪哦，否则我会非常生气呢。”
北山秋连忙点头，又怕五条悟不知道，超大声回答：“好的小悟！”
还是保持着那样侵略性的动作，五条悟在北山秋的瞳孔中看到一抹蓝色。
那是他眼眸中的颜色在北山秋瞳孔中的映射。
一面镜子。
五条悟想到最初自己对北山秋的印象。
镜子折射着万物。
自然也折射着万物对镜子本身的情绪。
那么。
“小秋。”
五条悟小声地叫北山秋的名字。
“嗯？”
“你爱我吗？”
你对我的爱，是否也是折射出来的镜像。
北山秋回答：“我爱你呀，小悟这个世界上……”
她的话被堵在唇边。
因为五条悟吻了上去。
对方的墨镜早就不知道扔到了哪里，直勾勾的、像是猎人锁定猎物时的眼神一览无余。
他在这个吻中，直视着北山秋的眼。
终于，他看见了镜子的裂痕。
他在北山秋猝然睁大的眼眸中看见了自己。
云层被吹开，银辉普照。
他终于打碎北山秋置于身前的、那面仿佛永远触摸不到的镜子。
并在这面镜子之后，看到北山秋最真实的反应。
逃离。
五条悟觉得他应该笑一下，像世界上最嚣张的反派，恶劣地抓住北山秋。
但是他没有。
他的手带着微不可见的颤意，半强制、半安抚地捧起北山秋的脸。
吻从唇边辗转到眼角，像细雨，密密麻麻，温柔又无法抗拒。
北山秋愕然地看着自从进入游戏里、就一见钟情的白色大猫，在一瞬间变成人。
视网膜中的人像逐渐清晰。
月光散开的那刻，对方的吻随之降落。
像代替月光亲吻她一样的吻。
脖颈上毛茸茸的触感变换，她真切地感受到、极有侵略气息的、少年的温热的手掌紧贴自己的肌肤。
还是一样漂亮的蓝色眼眸。
但这次凝视她的人，是一个自己从未见过面的男性。
北山秋人生第一次大脑宕机。
第62章 第62章逃不掉呢
“现在呢？”
男人的声音从未如此清晰地钻入北山秋的大脑。
她根本反应不过来。
哪怕五条悟已经结束这个吻，北山秋还在宕机。
脑海中各种猜想像烟花一样炸出来。
不是，为什么她的猫会变成人啊！！！
系统！！！
北山秋刚打算把系统叫出来，却被抓住手腕。
她脸上的温度在不停升高，男性的气息就像是高墙一样将北山秋包围。
明明还是熟悉的气味，但因为角色换成人，她已经吓得不敢说话。
想挣脱五条悟的手，五条悟却偏偏不让对方挣脱开。
而且还像调情一样，拇指在北山秋的手腕处摩挲，一瞬不瞬看着北山秋的反应。
“事到如今，还要联系那个人吗？他到底是谁啊，小秋你这么信任他，信任他甚至超过了老子吗？啊？”
依旧是亲昵的口吻，危险的语气。
这次没办法不害怕了。
因为她面对的不是猫。
是一个男人。
还是一个体型很有压迫感、刚和她结束亲吻的男人。
于是北山秋继续宕机。
五条悟一直怀疑北山秋做出那些莫名动作的时候，是在给“某人”传送消息。
他推测“那人”应该可以直接把消息送到北山秋大脑、又或者只让北山秋看到那些消息。
在他对北山秋产生担忧的这段时间里，不可避免的滋生出嫉妒这种情绪。
凭什么。
这么信任对方。
这股嫉妒一直被他压在心底，半点不曾表露，但不代表这股嫉妒消失了。
它们就像是野草一样，在他单薄的情感世界里疯长。等到反应过来时，已经烧不尽斩不断。
爱注定伴随着嫉妒。
无时无刻的嫉、咬牙切齿的妒。
明明敏感的要死，还要担心自己的小女朋友害怕，所以装成幼稚的模样，赶走试图接近她的所有人。
爱是明明知道这种做法不对，却痉挛着无法控制。
他爱着北山秋。
一个多么遥远的词。
六眼神子应该是封闭的。
五条悟将北山秋的强行脸掰过来，迫使对方注视着自己。
“不愿意回答和他有关的问题吗？”
“那好啊，小秋。”
黏黏糊糊、能拉出糖丝一样的声音。他凑近北山秋的脸，一字一顿：“现在你还爱我吗？”
其实五条悟一直都知道北山秋对所有人的态度不太正常。
但是他觉得无伤大雅，因为他“爱”着北山秋，自然而然也觉得北山秋“爱”着他。
可是当所有的东西不断积累、直至爆发后，五条悟发现他真的很在意啊。
和那些被他强行忽略的嫉妒一样，他在意的要死。
他想知道北山秋是怎样爱着他的。
为什么要爱他、为什么会是他。
为什么。
北山秋终于从震惊中缓过来，慢吞吞、像蜗牛似的开始接收五条悟的话。
然后她发现一件事。
她的猫、不对。
这个男人、还是不对。这个叫五条悟的、貌似是她的猫的家伙。
似乎知道游戏系统的存在。
北山秋开始
在内心疯狂尖叫。
她开始喊自己的系统。
但是系统没有任何反应，而五条悟也及时捕捉到北山秋的动作，带着点惩罚意味似的，咬上北山秋的唇角。
有点用力，北山秋感受到了疼痛。
这疼痛使得她迅速反应过来：自己的痛觉屏蔽似乎失效了。
然后，在各种意外的加持下，在五条悟的眼神里。
北山秋哭了。
很莫名的眼泪。
她大概率没有意识到自己流泪。
手紧攥着放在身体两侧。
她原本是抓着五条悟的肩膀，但意识到对方是个人、还是个男人之后，北山秋怎么抓怎么烫手。
神情中还带着委屈和震惊。
有点可爱。
五条悟觉得此刻他应该安慰北山秋，因为他的小秋在面对冰冷的父母吵架时都没有哭，却被他吓哭了。但是五条悟觉得自己也很委屈，他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他在北山秋心中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他打破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以及……为什么他的小秋想要逃离啊。
北山秋的态度就像是温柔刀。
一点一点在剜他的骨血。
所以他带着恶劣的试探开口：
“怎么哭了？你根本没有认真对待过这段恋情吧，小秋。”
恋、恋情？
北山秋这回才意识到自己在流泪。
那些泪水断了线般滚烫地落在五条悟的手心，又被他一点一点用力擦掉。
但根本擦不干净。
北山秋透过眼泪看着五条悟，又快速地回避对方眼神。
她有点崩溃。
这不是萌宠养成游戏吗？
这不是动物世界吗？
难不成这是披着萌宠外皮的男友养成游戏？
最直接的那个结果北山秋不愿去想。
她现在脑子里都是自己之前干的事。
从给五条悟表白、到主动亲吻、两人甚至还睡在一起过。
这些记忆原本都是悟咪的身影，但现在全部被替换成眼前白发蓝眸的少年。
北山秋的脸彻底变红，比五条悟见过的所有颜色都要浓稠。
她还在哭。
豆大的眼泪像不会断绝似的，失控般从眼眶跌落，最后汇入五条悟的心中，形成世上面积最小的湖。
五条悟耐心擦干北山秋的眼泪。
他十八岁以来的大部分耐心全都用在北山秋身上。
耐心等对方靠近、耐心地和对方一次又一次确定关系、耐心地蛰伏、耐心地为她擦眼泪，甚至于耐心地爱着她。
可你怎么这么坏啊，小秋。
他还什么都没做。
怎么会哭成这个样子。
五条悟捏住北山秋的脸，对方或许是出于某种心理，一副不敢反抗的样子。
只默默用自己的眼泪表达情绪。
从亲吻结束到现在，北山秋没有说过一句话。
五条悟幽蓝色的眸色比今夜的月光更温柔，却也更残忍。
略微带了点急促的呼吸无孔不入，侵略着北山秋。
他一点一点亲吻着北山秋的脸颊。
带着不可抵抗的力度，将泪水一点点舔舐。
咸的、苦涩的，属于北山秋的眼泪。
因为他而诞生在这个世界的泪水。
五条悟不可避免地产生可耻的喜悦。
他其实不喜欢泪水，尤其不会喜欢北山秋的眼泪。
但此刻各种情绪在内心翻涌，他的各个器官暂时失明，看不见北山秋的无助，只在这些眼泪下助长了疯狂的、孤单的、无可言说的爱意。
北山秋哭的更凶了。
因为她发现五条悟的表情越变越吓人。
这些眼泪大概率无关害怕。
只是很莫名其妙的、像积攒好几个世纪的雨水，终于在一个潮湿的冷暖空气交汇的地方哗哗落下。
这些眼泪是雨，遇到该落的时刻就停不下来。
她不爱哭的。
从记事后，她就没有流过眼泪。
但是此刻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泪腺。
甚至控制不了自己的动作，说不出话，也抵抗不住五条悟。
只能看着五条悟捧着自己的脸，在对方的注视中看见自己的眼泪。
五条悟继续逼问北山秋：“小秋你爱我吗？”
眼泪似乎是某种答案，但五条悟心中也有自己的答案。
可是就算这样，他也要偏执地从北山秋口中得出一句话。
这是一场无望的博弈。
五条悟在等待北山秋给他的答案。
因为北山秋每次都会做出一些不合常理的事，所以他在想。
这次呢？
五条悟不相信神明的存在，如果一定要世界上存在什么神，他希望他的小秋神能再一次眷顾他。
细微的抽噎声在安静的教室中响起。
因为供电系统被破坏而熄灭的灯闪烁，忽明忽暗间，北山秋涨红的脸是那样明显而漂亮。
空气中的扬尘在漂浮，月光还是那样亮堂。
五条悟脸上的笑僵硬而不大体面。
他总是会有很多想法。
比如自己此刻他不应该笑，他可以用各种手段逼迫北山秋说出自己想听的那个想法。
他知道北山秋的性格。
要拿捏起来是那样的容易。
她对自己太纵容，哪怕在这种情况下，哪怕想要逃离这个地方，明明能逃离，还是傻乎乎的、纵容着自己的所作所为。
或许他也可以像往常那样，装作无理取闹的样子要求北山秋负责。
但是那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一旦他这样做，北山秋绝对会再次将那面镜子修复。
他不要。
不要自己折射的爱，他要北山秋直接的、纯粹地爱着他。
他要她的爱降落。
平稳降落在他身上。
手支在北山秋脸侧，五条悟吮上对方的耳垂，这是一个带着爱欲的动作。
比亲吻和啃食更超过，一点点试探北山秋的接受能力。
牙齿摩动，五条悟糊糊不清、却又体贴地补充：“如果说不了话，可以点头、或者摇头哦，小秋。”
“你爱我吗？”
“小秋。”
北山秋不知道。
平心而论，她现在已经没办法思考这是现实还是游戏。
脑中的思绪全部被五条悟带着走。
如果五条悟不是一只猫，而是一个人，她还爱他吗？
她当然爱着他。
但这份爱仅限于对猫的、对朋友的爱。她从头至尾就将五条悟当成猫和同伴来对待，所以对方就算变成猫、也、应该没关系的，只要调理好，她就能直面对方。
可是北山秋如此清晰地明白，五条悟要的不是这种情感。
对方期待她回馈的，是比现阶段她所能给予的、更贪心的感情。
那是北山秋十八年来未曾产生过的情感，也是她现在没办法产生的。
所以她不敢回答这个问题。
她的手攥紧，几近要将手掐出伤口来。
抽噎声逐渐平稳，北山秋闭着眼睛不想看五条悟。
但她一闭眼，五条悟就亲在她的眼皮上，她被亲后，就忍不住想哭。
完全不受北山秋的大脑控制。
所以到后来北山秋只能睁着红肿的眼睛，和五条悟尴尬对视。
“还不说话吗，小秋？”
五条悟一开口，北山秋就开始落泪。
他很无奈，将她的碎发撩至耳后，大拇指按在北山秋的眼睛下方，潮湿的感觉在五条悟的指尖融化，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他说：
“小秋，你不要哭啦，我还记得说过，不想让你哭，可是怎么到头来，你因为我流的泪却是最多的呢。”
不说还好，一说
北山秋眼泪掉的更快。
五条悟摸摸北山秋的脸，对方的眼泪把他的手掌都濡湿了。
“逃避没有用哦，小秋，我现在铁石心肠，你就算和我撒娇都没用的？”
“我、我……”
北山秋终于说话了，但是说半天，也说不连串。
五条悟觉得北山秋现在这个样子，又可怜又可爱。
好喜欢。
“呜……我不知道，对不起，我喜欢你，但是对不起……”
她断断续续讲完这句话，然后做出大概是自己这辈子、或者说是她身为社恐，怎么也不会做出的举动。
北山秋抱住五条悟，要说的话又被泪水淹没。
从脸颊滑落，浸透对方的衣肩。
五条悟察觉到微妙的不对。
他对北山秋很了解。
比如此刻，他大脑中的雷达在疯狂作响，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北山秋已经抢先一步：
“对、对不起，我要走了，对不起，对不起！”
顽强很久的供电系统终于再次迫使灯管亮起来，“滋滋”的电流声好似嘲讽。
五条悟还保持着一个拥抱的姿势。
灯管苍白的光亮洒下，五条悟见北山秋消失，脸上一直维持的正常表情崩塌。
取而代之的是他最原始的情绪。
那是他担心北山秋害怕，而一直竭力隐藏的表情。
极端的冷漠和扭曲。
如此一致地出现五条悟的脸上
“小秋，我给过你机会了，好多次的。”
逃不掉呢。
不管是我还是你。
第63章 第63章找上门了
北山秋迟钝地反应过来后，几乎是没有犹豫的，退出游戏。
从游戏舱中爬出来，北山秋有点虚脱地给自己倒了杯水。
她是在不知道怎么面对五条悟，所以不得不选择最直接的做法——逃避。
逃避虽然可耻但是有用啊！
她整个人蜷缩在椅子上，后背抵着椅靠，开始焦虑地咬手指关节。
面前没有五条悟身影和气息，北山秋混乱的思维才得以正常运转。
在面对五条悟的时候，她整个人都被扰的乱极了，根本没办法思索事情。
那么首先，这只是个游戏。
对吧？
北山秋慢慢地开始说服自己。
那只是个游戏彩蛋、对吧？
游戏而已，不是真的。
她看看摆在卧室门口的游戏舱，又收回眼神。
将手机拿出来，北山秋试图查找这个游戏的相关信息，但诡异的事情发生。
此前还能搜到这个游戏开启内测的消息，但是现在，她搜不到任何相关的词条。
北山秋打开信息界面，发现那条通知她“抽中内测名额”的消息也消失无踪。
试图回想那天送来游戏舱的工作人员，北山秋发现她记不清那个人的长相。
因为是社恐，当时北山秋没有过多抬眼和工作人员对视，但北山秋的记性还不错，她不可能想不起那个人的长相。
“啊……”
北山秋自暴自弃地抱住脑袋，有点欲哭无泪。
所以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些事究竟是真是假、为什么一切变得如此复杂。
如果是真的，那她岂不是成了欺骗人感情的混蛋。
想到五条悟当时的眼神，北山秋发出尖锐的爆鸣声。
不要这么对她啊，她只是一个社恐！
浑浑噩噩地走到洗手间，北山秋打算洗个冷水脸好好冷静一下。
但抬眼，和镜中的自己对视。
北山秋发现自己的头发被扎起来了。
不止如此，她的眼睛是肿的，脖侧还有明显的咬痕，嘴唇也破皮了。
“……”
那些朦胧、昏暗的记忆再次涌现。
北山秋开始脸红，她摘掉束缚住黑发的皮筋，五条悟曾经说过的话犹在耳边，吓得她差点把皮筋扔出去——但没扔。
因为她不太敢，也觉得这样不好。
可看见游戏中角色曾经送给自己的礼物，北山秋就不由自主会想起自己曾经做的一切，还有那些吻。
……呜。
北山秋将皮筋塞到一个小盒子里，搁置在衣柜最内侧。
做完这一切，她像做完天大的事，极累般将自己摔到床上。
事到如今，北山秋不得不接受一个绝望的事实。
她玩的游戏在地球上线了。
哈哈，地球全息模拟游戏。
吐槽完，北山秋都挺佩服自己现在还有闲情逸致苦中作乐。
明明在五条悟面前的时候，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五条悟啊……
她的猫。
北山秋感觉自己又想哭了。
如果对方只是猫，她巴不得游戏变成现实。
可是对方变成了人，并且似乎因为她的举动，认为她在和他谈恋爱。
脖子上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疼。
五条悟那时咬的很深，像刻下某种抹不掉的印记一样。
当时系统的痛觉屏蔽还在生效，所以北山秋感受不到痛。
后来痛觉屏蔽失效，但是北山秋太惊恐，忽略了这些痛，现在冷静下来，疼痛感便开始悄悄蔓延。
北山秋垂下眉眼，内心十分茫然。
她不知道怎么做，更不敢登录游戏。
逃避是北山秋的生存准则。
小时候因为受不了同学们怜悯怪异的目光，所以她选择休学。
后来受不了父母的冷漠，所以她选择一个人搬出来住。
包括自己能看见的那些怪物——戴上眼镜就看不见了，所以她一直戴着眼镜，假装它们消失了。
包括现在，也是在逃避。
北山秋心想，没办法啊。
除了逃避还能怎么办呢？
她又开始自己的发散思维，其实这也是北山秋在原生家庭养成的自我保护机制。
每当他们开始吵架，北山秋就会发呆，开始想其他的事。
长此以往，她的性格也成了这样。
北山秋想：如果游戏是现实的话，那么她小时候看见的怪物不会就是咒灵吧？
没有人为北山秋解答。
她更不会自己去求证。
带着胡思乱想，巨大的情绪反应过后，巨大的困意袭来。
等到北山秋再次醒来，天色透过窗帘进入北山秋的卧室，她茫然睁着眼看着天花板。
这里是她的家，在现实的家。
嗯，北山秋回忆起来一切。
开始缓缓地将自己抱成一团，脸埋起来。
她怎么会遇到这种尴尬到无地自容、又离奇的事啊。
会不会其实是她得了精神病，这一切都是自己幻想出来的？
……伤口没办法解释啊！
北山秋崩溃。
有关五条悟的记忆，像一场避无可避的骤雨。
哪怕关上房门躲进安全屋，雨的声音和气味都无法远离。
她闭眼，强迫自己入睡。
可惜的是毫无睡意，反而那些想要遗忘的记忆愈发活跃。
于是北山秋只能痛苦地爬起来。
刷牙、洗脸、对着桌面上的水杯发呆。
强烈的空虚感袭来，这是北山秋之前所没有的体验。
在游戏世界——姑且算是游戏世界吧，她待得太久，回到现实之后反而不适应。
太安静了吧。
只有她一个人。
垂下眼睫，北山秋抿唇，决定出门转转。
虽然她是个不爱外出的阿宅，但是现在她更不想呆在家。
拿好钥匙，戴上口罩，北山秋出门下楼梯。
现在时间是将近中午，路过毛利家时，北山秋听到毛利兰的声音。
“爸爸！昨天都和你说过让你记得买鱼回来，真是的……”
说话间她推开门，看见门外正打算下楼的北山秋。
话中的怒气一滞，毛利兰转而惊喜地对北山秋道：“北山小姐你回来啦？”
嗯……什么意思？
北山秋不知道说什么，也不大想问——因为这必然会产生更多交流。
她，真的很害怕别人的热情。
于是北山秋点头。
毛利兰见北山秋一副要出门的样子，问：“北山小姐是要去买东西吗？”
原本打算去的。
但是听到刚才父女的谈话，北山秋自认为明智地说：“不是，我要去吃饭。”
她觉得毛利兰肯定是要出门买菜。
“诶，那正好，北山小姐等等我，我也一起去啦，最近发现一家很好吃的拉面店——”
毛利兰温柔又不失活力的声音传来，等回头面对毛利小五郎时，就没有这么客气：
“爸爸你今天就自己煮饭吃吧！”
“小兰姐姐等等我，我也要去！ ”
于是原本的一人行，变成了三人行。
虽然很惶恐，但毛利兰很会找话题，而且人非常温柔，所以北山秋倒是没有非常抗拒。
何况她都在游戏里把脸丢光了，还会害怕这些吗。
不会。
三人到了毛利兰所说的那家拉面馆，北山秋看眼招牌——美味的要死的拉面。
嗯，看名字就很好吃。
拿着筷子，北山秋听到毛利兰问她：“北山小姐怎么忽然对宗教感兴趣了呀？”
北山秋一愣：“啊……？”
她声音小小的，毛利兰没能听到北山秋疑惑的发音，继续道：“前段时间忽然一声不吭去读了宗教学校，我当时还以为北山小姐遭遇什么不测了，当时吓得我都快报警啦，还好是虚惊一场。”
北山秋眼中闪过错愕，等等……
她掏出自己的手机，想看看上面的时间，却在下一秒看见令人震惊的东西。
“啪嗒”一声。
是北山秋受惊扔出手机所发出的声音。
手机掉到地面，毛利兰低头替北山秋捡起手机，恰好看见尚未来得及熄灭的屏幕。
那上面是一个白发带墨镜的少年，对方抱着北山秋，两人都笑的很开心。
毛利兰将手机放在桌面上：“原来上次来的那个人真的是北山小姐的男朋友啊，看上去北山小姐很喜欢对方呢。”
她基本没见过北山秋笑的这么开心。
北山秋：想尖叫。
她的手机屏保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痛苦地闭上眼，偏偏还有充满好奇心的小男孩凑过来，寄住在毛利家的那个戴眼镜的小鬼开始问北山秋：
“啊咧咧，好奇怪啊，大姐姐你怎么看起来很震惊呀……”
他没说完话，就被毛利兰捂住嘴：“柯南，不要乱问别人问题啦，不礼貌。”
还是不太甘心，但是被毛利兰阻止，他不太敢继续追问，而是充满歉意地对北山秋道：“抱歉啊北山小姐，柯南他就是好奇心比较重。”
北山秋摆手，神情有点恍惚，显然是没能从刚才看见五条悟照片的冲击中缓过来。
尤其是那照片旁边还有她。
崩溃。
北山秋将手机飞速揣回口袋，开始一声不吭吃拉面。
毛利兰看出北山秋突然的情绪变化，意识到可能是发生了什么，她侧过身扯了下柯南的耳朵，小声道：“柯南，可不要再乱问了，北山小姐看上去很不开心。”
她觉得她也不该提那句话。
唉。
柯南余光看到北山秋，对方机械地在吃拉面。
终于，这顿变得有点难捱的午餐算是吃完了。
北山秋才算是缓过来。
她还是没敢拿手机，而是问毛利兰：“毛利小姐，现在是什么时候啊。”
毛利兰回答了一个时间。
北山秋在心里飞速算了一下，惊觉游戏里的时间，和现实的时间流速是一致的。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致的？
实在是想不明白。
北山秋开始思索这个问题。
旁边毛利兰见北山秋心情恢复不少，这才悄悄松口气。
“北山小姐想吃冰激凌吗？那边的冰激凌也很好吃呢。”
最后一次上线是在现实世界的冬天，游戏世界也是冬天。
那之后她没有在中途下线过，在游戏中度过了完整的冬天、春天。而在夏天快结束、已经开始降温时，她因为看见养的猫变成人而下线。
她出门时并没有感觉到奇怪，还以为现实世界是春天。
实际上，这里也是秋天。
北山秋觉得自己应该是遇到了一件非常离奇的事。
但她实在不想去想这些东西了。
将脑海中的相关记忆甩掉，北山秋对毛利兰道：“好呢。”
说完，她下意识露出一个笑容。
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后，北山秋飞快地收起脸面部表情，有点不好意思。
还好带了口罩，也没人看见。
就在毛利兰过去排队买冰淇凌时，柯南扯扯北山秋的袖子。
北山秋没有那么害怕小孩子。
虽然这个小孩子总是一副大人模样。
她蹲下身，问：“怎么啦？”
柯南睁着大眼睛，问：“姐姐，你是怎么做到力气比汽车还大的呀？好厉害哦！”
小孩子有种故意装可爱的感觉。
北山秋抓抓头发，心想她什么时候力气大了，之前买菜提着都费劲。
……不对。
什么叫比汽车还大。
她试探性开口问：“你是指前不久我救下那两个小孩子吗？”
北山秋记得在游戏中为了救小动物，强迫性让一辆汽车停止的事。
该不会那也是事实吧。
柯南用力点头，拿出手机按来按去，然后递给北山秋。
上面正是前段时间的一篇文章，评论区有人拍了照片发出来。
看着那张熟悉的、自己的脸，北山秋笑不出来。
天啊，她以为那是游戏啊。
能不能不要这么折磨社恐了。
她勉强保持理智回复江户川的问题：“多、多吃饭就可以了。”
反正是小孩子，找个美好的借口敷衍一下吧。
但是面前小孩不是一般的小孩。
北山秋受到太多打击，故而没有注意到她以为的天真无邪小学生，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白痴。
总之，北山秋的外出散心也并不顺利。
因为所有的一切都在无时无刻提醒着北山秋，游戏其实是真实世界。
恍恍惚惚回到家中，北山秋关上门，虚弱地飘回房间的床上。
就在这时，门铃声响起。
北山秋惊地从床上弹跳起，因为动作幅度太大，她不小心滚下床，发出“嘭”的闷声。
摸摸摔红的膝盖，北山秋心想自己真倒霉。
她面带疲倦地打开门，猜想或许是毛利兰前来找自己。
她打开门，抬眸，原本打算说的话卡在嗓子眼。
救、救命。
北山秋想要尖叫。
她震惊的瞪大自己的眼睛，因为门外不是别人，正是五条悟。
或者说不止是五条悟，还有毛利兰。
毛利兰轻声道：“这位五条先生说，北山小姐好几天没有回学校，他作为同学有点担心。”
五条悟带着墨镜，眼神被隐藏在镜片之下，他叫了声：“小秋。”
像是有条件反射般，北山秋回答：“嗯。”
回答完，北山秋就想给自己两巴掌。
她尴尬地扣着门把手，低着头谁也不敢看。
回到家后，北山秋就脱下了原本的外套。顺着低头的动作，半短不长的发丝垂落，露出暧昧的咬痕。
“你，我……”
毛利兰看北山秋这个态度，福至心灵，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走之前，还给了五条悟一个鼓励的眼神。
小情侣的事她就不好插手啦。
北山秋意识到毛利兰的离开，顿时更紧张，巴不得抱着毛利兰的大腿不让对方离开。
但是有五条悟在，北山秋只敢在内心挽留，半句话不敢说。
终于，楼道只剩二人。
北山秋飞速打算关上门，却被五条悟察觉到意图，对方握住门身，用力气迫使北山秋无法将门合上。
他以为自己会生气，虽然自己确实很生气。
但是看见北山秋可怜兮兮的模样，这股闷气变成不可言说的欲。
扯动嘴角，五条悟低声笑，最先说的话是：
“小秋，不用道歉哦。”
因为他不会接受呢。
第64章 第64章必须爱他
北山秋担惊受怕一整天，悬着的心还是死掉了。
她哑声，没说话。
低着头，北山秋不看五条悟，也不想让五条悟看见自己的表情。
两人僵持间，五条悟握住北山秋搭在门把上的手。
北山秋吓的一惊。
混乱的思维被强行扯平，难以言喻的羞耻在北山秋大脑中充斥，她不知道怎么办。
因为她觉得自己是做错了，但她又觉得不是她的错。
可就是在面对五条悟的时候很愧疚。
愧疚又羞耻。
还有因为猫变成人
、感觉自己受到游戏欺骗的委屈，以及对“人类”，尤其是男性这种东西本能的排斥。
她又开始吧嗒吧嗒掉眼泪。
手被五条悟强行握着，她只能单手擦自己的眼泪。
好丢人。
北山秋一边哭一边想。
“……啧。”
五条悟脸上的笑微收，他反手将门关上。
蹲下身仰视北山秋。
北山秋没有戴眼镜，还没有来得及收起来的眼泪掉落在五条悟脸上。
滑落，形成一道水痕。
“呜呜……”
北山秋勉强能看到自己的眼泪掉别人身上了。
她觉得很不好意思，偏偏五条悟就那样看着她，也不动作。
那些受到引力控制的泪水全部砸到五条悟脸上。
北山秋大脑乱乱的，她在想怎么办。
哦，她好像可以往后退。
又不是脚被抓住了。
于是北山秋开始一边掉眼泪，一边悄悄挪自己的脚。
但下一刻，五条悟开口：“小秋，不准动哦，你要是敢乱动，老子就要亲你啦。”
呜。
北山秋不敢动了。
五条悟静静看着北山秋因为哭泣而再次涨红的脸。
两天。
距离北山秋消失过去两天。
当天他就到达北山秋的居住地。
可是五条悟又觉得要给北山秋一点缓冲时间。
所以他等了两天。
但是这两天似乎耗尽了他的耐心。
五条悟用撒娇的语气说话：“小秋，你的眼泪都掉到我脸上了，不擦干净吗。”
预判北山秋会说的话：“也不准再说对不起。”
是命令的口吻，北山秋一噎，委屈地给五条悟擦眼泪。
但不太像是擦眼泪，反而像是把眼泪抹的更加均匀。
五条悟笑：“小秋是故意的吗？不会擦泪的话，我可以教小秋哦。”
不给北山秋回答的机会，五条悟站起身，捧着北山秋的脸。
“不不不、不要亲呜呜呜……”
北山秋快被他这个动作吓死，舌头开始打结。
五条悟歪脑袋，唇角是恶劣的笑容：“诶，我没有说要亲吧，是小秋想被亲吧。”
坏猫，吓她。
“没有。”北山秋回答。
“虽然我没有说要亲，但是小秋，我确实要亲你呢。”
他的亲吻落在北山秋脸颊上。
“这算不算心有灵犀呀。”
北山秋的眼泪又开始狂掉。
“这么开心吗，开心的都掉眼泪啦。”
五条悟的话包围着北山秋，紧拽着对方本就岌岌可危的脆弱心理。
北山秋有点受不了，她其实还没从大变活人的惊吓中缓过来，她觉得自己应该和五条悟好好讲讲有关游戏的一切。
但是五条悟的状态好奇怪。
虽然她自己的状态也没好哪里去。
而且她的脑子里真的很乱。
只要遇到五条悟，北山秋脑中的东西就会被强行扰乱，怎么也理不顺。
“你不要说了。”北山秋耷拉着脸道。
五条悟立马反驳追问：“为什么不能说，小秋，我们不是男女朋友吗，不就应该心有灵犀……”
话一顿，五条悟眨眼。
浓密雪白的睫毛抬起，蓝宝石一样的漂亮眼睛看着北山秋。
北山秋在亲他。
她在闭着眼睛吻他。
眼角还在不断掉眼泪，呼吸乱的一塌糊涂。
可这次的眼泪不烫。
落在心上，是温热的。
北山秋肯定爱着他。
五条悟心想。
“呜呜呜你不要说了。”
一个很轻很短促的吻结束，北山秋才抽噎着重复刚才的话，她甩开五条悟的手，有点生气、亦或许是赌气意味地擦自己的眼泪。
虽然还是感到惶然，但在这种极端的情绪拉扯过程中，北山秋选择依靠自己的直觉。
“起码现在不准说。”
北山秋矮下身，从鞋柜掏出拖鞋推到一边，道：“换鞋子。”
五条悟终于停止闹腾，乖乖换鞋子。
盯着地面半晌，北山秋没有动作，五条悟换好拖鞋后也陪着北山秋蹲在地上。
大概过了三分钟，北山秋呼吸渐趋平稳，感觉自己应该不会再哭了。
她站起身回自己房间。
五条悟亦步亦趋，还是没忍住：“小秋你能不能再亲一下我。”
北山秋转身，睁大眼睛看着五条悟，她大概是觉得五条悟有点无耻，但想到自己也没好哪里去，北山秋半句指责的话说不出来。
鼓了鼓脸，北山秋没说话，用眼神回答五条悟的话。
五条悟看着北山秋，心想他的女朋友怎么能这么可爱。
他举起自己的手，“逗你的。”
“……”
因为不知道说什么，北山秋选择沉默，她走到卧室前，指着里面道：“你现在去睡觉。”
五条悟一愣。
他没想到北山秋会突然这么说。
方才的吻是安抚，两人心知肚明。
原本五条悟以为接下来会是对峙谈判的，但北山秋让他先去睡觉。
他站在原地没动。
北山秋哭久了觉得眼睛有点疼，回头见五条悟还杵着，有点无奈：
“过来睡觉。”
“……哦，老子听到了。”
两人的相处在一瞬间回到还在游戏里那样。
五条悟乖顺地爬上北山秋的床，摘掉墨镜，放在床头柜。
北山秋扫了他一眼。
心想果然是这样，五条悟眼下黑眼圈很重，看上去就是没睡好觉。
“小秋。”
“闭嘴，睡觉。”
“小秋你陪我。”五条悟说完，颇为怨念地补充，“你之前没有这么凶。”
那当然，之前你可是只猫。
现在变成一个硬邦邦的大男人，她肯定没办法像对待猫一样。
但北山秋觉得现在提起这茬不太好，她低着头，生硬哄道：“你快睡吧，小悟。”
五条悟的眼珠锁定在北山秋身上，他不听北山秋的话：
“我们之前都是睡在一起的。”
不说还好，一说，北山秋的脸又开始升温。
“你陪我睡，小秋，老子没有你睡不着嘛，真的。”
北山秋开始在内心无形的尖叫，好想收拾行李离开这个星球。
看着曾经只是自己的猫，现在却以“男友”身份自居的少年，北山秋咽了下口水。
“你长大了，应该学会自己一个人……”
她的话只说到一半，因为下一刻天旋地转，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北山秋已经被压在床上了。
“……”懵懵看着近在咫尺的、属于五条悟的脸，北山秋走神一瞬。
长得好可爱啊。
五条悟问：“什么叫长大啦，那是不是可以做一些更过分的事？”
什么东西。
北山秋还沉浸在五条悟的脸上，先前太惶恐，她压根没有怎么认真看五条悟的脸。
这会总算好一点，没那么慌乱。
谁料五条悟说出不得了的话。
北山秋又被她唬住。
五条悟说什么她都会选择相信，这是养猫的时候，养成的习惯。
她大概又想哭，但是强行忍住。
北山秋实在不想总是哭，一是因为会眼睛疼，二是丢人又尴尬。
“睡觉。”
她躲避开五条悟的眼神，对方是将北山秋禁锢在怀里，北山秋以手作抵抗，将五条悟的脸推远。
五条悟顺着北山秋的动作，蹭蹭北山秋手心。
“……”僵硬地收回手，她被对方彻底搂在怀里。
男性胸膛和自己紧密相贴，北山秋无措地不知道如何动作。
对方低头，寻找到曾经咬过的痕迹。
五条悟凑过去亲了一下，“我爱你，小秋。”
用词改成了“爱”。
沉重的、像枷锁的“爱”。
之前觉得自己是被爱着的，所以他希望北山秋是自由的。
但现在不同。
北山秋要逃离，他没办法忍受。
北山秋始终不回应，虽然有些略微不高兴，但他也不计较。
反正对方逃不了。
“好啦，睡觉。”
双手环住北山秋的腰，五条悟抱着北山秋
开始睡觉。
北山秋：这样她怎么睡得着呜呜。
可是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北山秋眼皮越来越沉，闭上眼，周身都是熟悉的气息。
只不过没有毛茸茸的触感。
她有点自暴自弃的想：算了，睡就睡吧，又不是第一次了。
而且只是单纯睡觉。
于是北山秋真的把自己哄睡着了。
在北山秋的呼吸变得绵长平稳后，五条悟睁开眼凝望着北山秋。
好乖啊。
怎么一点警惕心都没有，就睡着了呢。
明明看见他就哭。
五条悟想。
北山秋必须爱着他。
必须……
再次醒来，房间中一片漆黑。
北山秋迷迷糊糊摸着起床，碰到五条悟的手臂。
她顿时清醒。
五条悟也醒了。
其实只有北山秋一个人睡的安稳。
凭借六眼的优势，成功和北山秋握住手。
他说：“小秋，我醒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吗，为什么不告而别。”
北山秋犹豫着纠结片刻，这才说出话：“我以为我是在玩游戏。”
“大概能猜到，什么游戏呢，攻略游戏吗？”
五条悟不是笨蛋，他有过千万种猜想，来对照北山秋目前的情况。
但他没想到自己被当成一只彻头彻尾的猫。
北山秋心中很慌，她闭着眼语速飞快：
“不是攻略游戏是萌宠养成游戏！你在我眼里一直都是一只猫，其他角色在我眼里也都是动物，我不知道那些事真的会在现实中发生，真的很抱歉，我对你真的不喜欢，没有办法做恋人！我真的真的很抱歉……”
北山秋睁开眼，看见近在咫尺的五条悟。
第65章 第65章我很难过
好的。
她又被亲了。
北山秋在想五条悟是不是根本没听她讲话。
她试图躲开这个吻，五条悟不让。
黑漆漆的房间里没有光亮渗透，谁也说不清这个吻是什么样的感觉，五条悟咬上北山秋的唇，语气含糊：“不准说对不起啦，说一次老子亲你一次。”
原来是被当成猫。
五条悟感觉挺好笑的，或许是因为自己脑补太多更坏的事，导致他听到北山秋将自己当成猫之后，竟然没那么生气。
怎么这么可爱啊。
想起初次见面，北山秋送他猫薄荷、以及一堆猫才会喜欢的东西。
他没忍住夸出来：“小秋你怎么这么可爱呀。”
北山秋并没有感觉到被夸，她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但是面前的白发少年却没有半点松口的迹象。
想到之前游戏里粘人到不行的猫，她就特别想哭。
她好像被眼前的白发少年彻底缠上。
原本想好的台词又开始打转：
“我一直把你当成猫，所以才会做那些事，我真的不喜欢你……”
这个词慢半拍触犯到五条悟，他咬了咬北山秋的脸：“这个也不准说。”
北山秋也憋不住了。
她很委屈的控诉——原本是想说话硬气一点，但她做不到。
如果是别人先来骚扰她，她可能会直接报警，可这个人偏偏是她先招惹来的。
“我、你、你不准亲我，也不准咬我，不要喜欢我，也不要爱我。”
声音开始有点变腔调，尾句颤抖。
“我只是以为自己在养猫，我也不是故意的，为什么要欺负我啊。”
她一直在尝试安抚五条悟，但自己心里也非常茫然。
北山秋忍了半天的眼泪掉落：“我也被骗了啊，我又不是故意要玩弄你的感情，不要欺负我啊。”
看着又开始掉眼泪的女朋友，五条悟意识到自己可能把人逼急了。
他无奈叹气：
“对不起小秋，但我从来不觉得是小秋你的错，所以我不想让你道歉。”
“我没有欺负你，我爱你。”
北山秋眼泪狂掉：“不准这样。”
五条悟一边根据北山秋的反应，一边制定自己的对策。
“小秋，可是我离不开你呀。”
他开始卖惨。
因为他知道北山秋对他的情感是真的，只不过这份情感不是他期待的那般。
但好在她没有骗过他。
有这点就够了。
“离开你我都睡不着觉，我没有办法哦，小秋，你要负责的吧？”
“而且不让我爱你，你怎么这么霸道，这种事我怎么可能控制的了嘛。老子就是超级、无敌、喜欢小秋啊。”
他终于停止那些冒犯性的举动，看着北山秋红肿的眼、还有脖子处的伤口，叹口气。
真是……让人半点也凶不起来啊，小秋。
这幅样子怎么让他敢欺负啊。
明明是他一直被欺负吧。
指尖无意识想触摸北山秋，却被五条悟强行克制。
他下床开灯暂时离开房间，打算让北山秋缓缓。
独属少年的气息终于离开北山秋，她抽出纸巾擦干自己的眼泪，被打乱的思绪回拢，理智略微回神。
她在思考刚才五条悟说的话。
还没想清楚，五条悟提着医药箱推门而入。
对方拿出棉签和创可贴，道：“小秋脖子上的伤口要处理哦。”
“……我自己来。”依旧不太敢反驳五条悟，北山秋试图挣扎。
五条悟挑眉，意味不明的道：“好哦。”
北山秋起身坐到旁边的椅子上，五条悟将碘伏和棉签放在桌面，替北山秋拿出创可贴。
他还准备了毛巾和冰袋。
看着如此体贴的猫，北山秋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他怎么对她的家这么熟悉。
熟悉到好像来过好几次、已经把她家中的一切摸清楚一样。
有、有点可怕。
但北山秋也迟钝的意识到自己的阈值提升了。
她竟然只觉得这件事是有点可怕，而不是非常可怕。
……等等，不对！
北山秋忽然转头，看见大摇大摆坐在她床上的五条悟，对方正在玩手机，见她看过来，像是刚发现一般，抬头向她笑。
“小秋需要我给你贴创可贴嘛。”
北山秋僵硬地摇头。
她转过脸，和镜子中的自己对视。
只是自己多想了吧……
她觉得现在是一只青蛙，被五条悟抓住放在烫水中煮，后来水温越来越烫，但是她没有感觉，因为从一开始她就被迫适应高温。
很毛骨悚然的，北山秋这种害怕变化、喜欢躲避极端情绪的家伙，在这种情况下，飞速接受了五条悟的存在。
虽然会害怕，但难以从心底排斥。
现在她感觉只要五条悟不说出总让她头皮发麻的话、不做出过度亲密的行为，她都能正常应对。
北山秋对自己的变化感觉到惊讶。
太快了吧。
她慢吞吞给自己贴上创可贴，心想猫应该不会这么聪明。
而且猫喜欢的是那个“爱着猫的玩家”，不会是她这个胆小鬼社恐。
他应该不了解她的性格，所以不会这么聪明地开水煮青蛙。
就像她没办法接受他是猫一样。
五条悟大概率不会接受自己的爱人、和游戏中不是一个模样。
北山秋冷静地分析这件事。
最终得出结论：她还是要挑明这件事。
她不喜欢他……
六眼在北山秋处理伤口的期间一直在看着对方。
只是大概率猜到对方会害怕，他没有让北山秋察觉。
好可爱。
他的小秋。
好像发现了他对自己房间的布局很熟悉。
但是什么也没有问，胆小的要命。
好可爱。
原来他的小秋面对不熟悉的人时，是这个态度啊。
最初认识北山秋的时候，他总觉得两个人之间好像少了一环。
现在这一环终于错位般补充完整。
五条悟半窃喜着点开手机，给挚友发送消息：
【小秋她之前只是把我当成猫诶，她就是喜欢老子啦，她一直
都喜欢我。】
发送成功，北山秋的声音恰时响起：
“我真的不喜欢你，我觉得我们……”
五条悟抬头和北山秋对视，触及到对方的眼神，北山秋的自我保护机制强迫她吞回原本想说的话。
她接收到一件事：五条悟好像要生气了。
只见五条悟走到北山秋面前，北山秋想要站起身，却被五条悟伸手压回去。
她的下巴被五条悟掐住，面对镜子。
透过明亮的镜片，北山秋和五条悟再次目光相撞。
五条悟长的很高，两人此时形成的身高差，让北山秋有种完全被掌控的感觉。
她不喜欢、想逃离这个感觉。
高专的黑色学生制服让五条悟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显得有点青涩。
但冷下脸的面容，让他显露出作为六眼神子的疏离和冷漠。
他弯腰，抓住北山秋的一只手。
宛若情人耳语：“小秋，我觉得够了吧。”
“你知道小秋你说了多少句不喜欢我吗，老子、超级生气的哦。”
“但是因为你总是哭啊小秋，我不想让你哭的，你每次哭的时候，老子感觉整个人都要炸掉了，如果我不喜欢你，你就不会哭，可是控制不住啊，我爱你。”
爱你爱到想把你吃掉。
“所以我不在乎你把我当成猫，不在乎你说什么不喜欢我，我真的，一点也不在乎呢。”
咬牙切齿的口吻，其实很在乎。
但他不说。
“我说了小秋，你要负责，你不能逃避你的责任。”
“我要求你也爱我。”
北山秋说不出话，脑子里的东西又被五条悟带着跑。
怎么负责？怎么爱？
“我……我做不到。”
五条悟轻缓的眨起眼，他掰过北山秋的脸。
“那你亲我。”
北山秋觉得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不应该越变越奇怪、越变越畸形，她拒绝：
“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讲完，我、我们之间可以做朋友，但是我喜欢一个人，我也只爱我自己，我很抱歉曾经的所做所为……”
五条悟捂住北山秋的眼睛。
不要抱歉。
好像是在说那些美好的记忆和情感是错误的一样。
五条悟垂下睫毛，看着北山秋。
他亲在自己的手背上。
透过指尖未合拢的缝隙，北山秋看见五条悟的动作，害怕的不敢动弹。
五条悟只完成这一个吻。
隔着手掌的、宛若最初自己以为已经确定关系时的吻。
看见北山秋紧张又抵抗的态度，他嗤笑一声。
“小秋，最初我以为确定关系时，也是这样回应你的呢，很可惜的是。”
他恶劣地、用很温柔的声音、说出北山秋最不想听到的话。
“北山同学你是一个、玩弄别人感情的、人渣呢。”
北山秋感觉这应该算的上是五条悟和她讲过最重的话。
她果然受不了五条悟这个态度，开始掉眼泪。
可是这有什么办法，她大概率是自食恶果。
北山秋继续掉眼泪。
断了线般的眼泪从眼眶溢出，把五条悟整个指根打湿。
她也没反驳。
五条悟心里有股莫名的气，“你哭什么啊，小秋，老子一说话你就哭，好像我欺负你一样，对你好你也哭、说重话你也哭，你就知道用眼泪威胁我吗。欺负我不会哭吗？”
他也觉得话说重了，暗自又把称呼改回去。
北山秋咬着嘴唇，差点把嘴唇咬破皮，五条悟大拇指掰开北山秋的嘴唇。
“别咬了。”他瞥过脸，“怎么和你交流这么难，又不是不让你哭。”
北山秋的眼泪落到他虎口处。
“你、你又不是喜欢我啊，我的性格就是这样，你没有办法接受，你也只是想要一个全心全意爱着你的人，可是我不是，我……”
她不习惯刨析自己的内心世界，干脆简单地表达成一句话：
“对不起。”
“但是、不要互相伤害好不好，我好难过啊，对不起。”
“我喜欢你，我不想伤害你，我没想到那些话会让你难过，我只是不想骗你，我只是……我只是真的不喜欢这样……”
房间只剩北山秋微弱的抽噎声，从对方颠三倒四的语序中，五条悟意识到，他的欲擒故纵和以退为进——根本不适合北山秋。
完了。
第66章 第66章可以抱吗
五条悟很慌。
北山秋这次哭的太难过，和之前的眼泪压根是两回事。
这回他真的让北山秋难过了。
五条悟开始后悔自己干什么没事找事。
他手足无措地在北山秋身边打转：“对不起嘛小秋，对不起，我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全部全部都是假的哦，我知道小秋是被坏蛋骗了，我知道小秋真的喜欢我，我不该说那样的话。”
“我只是想那样说话，你会不会很愧疚，然后不再那么抵触我的接触。”
“我怎么可能想要伤害小秋。”
他半蹲在北山秋身前，拿着纸巾为北山秋擦拭眼泪。
心中轻轻叹气，真的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啊。
五条悟低声哄她，却被北山秋俯身抱住。
他对北山秋没有防备，更没有预料到这个动作。
北山秋亦只是情绪上头、爆发，动作指令还没有传给大脑思考，就做出这个拥抱。
急促又漫长。
五条悟被她推到在地上，她的手环在五条悟的身上。
呼吸的极缓、眼泪的潮湿，如此清晰而透明地传达给五条悟。
“我知道你肯定难过，怎么会不难过呜呜呜。”
五条悟眨眼，手指迟钝地搭在北山秋头发上，他的大脑在飞快思考，这个局面、以及他应该做什么、说什么，才不会gameover。
“可是我也伤害了小秋，但是小秋也没有怪我，小秋，我不怪你，那些不是你的错，你只是不喜欢我而已，感情是没办法控制的，我知道。”
首先，他不能再逼迫北山秋的理智。
五条悟想北山秋应该已经到达情感的极限值，再逼迫的话，他不太敢赌会出现什么结果。
要耐心。
五条悟警告自己。
北山秋埋在五条悟的脖颈处，说话时的热气增高此处的温度。
因近秋天，房间中的空调在夜晚被关闭，此时还没有打开，两人平白无故出了一身汗。
她开口：“我不知道，我肯定喜欢你，我好多次想你如果是真实存在的角色该多好，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我好喜欢你。可是，可是……”
人们常说“可是”之前的话不重要，那后面的内容才是发言者真正想表达的内容。
五条悟觉得那都是狗屁。
“可是”之前的内容怎么可能不重要。
就是因为是同等重要，所以才要说出来，让别人听到。
五条悟面对此时的北山秋，是这样的想法。
她在强调她爱他。
她总能轻而易举抚平他内心不安的褶皱。
北山秋没有说出“可是”之后的话，因为她意识到这些话会让五条悟难过之后，她并不想让五条悟听到。
“我不知道怎么办，但是我不想骗你。”
两人没有再说话，北山秋坐在五条悟身上，抬起脸。被泪水洗濯过的眼眸更加水润，里面倒映着五条悟。
“我不想哭，但是我也忍不住。”
说话间她又掉好几滴眼泪，“我没有想要威胁你。”
指腹碰碰北山秋的脸，五条悟说：“我知道。”
是他心甘情愿被北山秋的眼泪操纵。
“小秋只是难过、委屈才会哭的，我知道，小秋。”
委屈的情绪被对方全盘接收，北山秋更想哭了。
“你总是吓我，我不想被亲、也不想面对这种陌生的情绪，这些未知的东西让我好害怕，而且、我害怕面对活人。”
这时候她
真的有点口不择言，大脑不受控制把心里话都说出来：
“我就是社恐，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啊，我和你想象中不一样，我不会见到人就那么热情，我无聊又慢热，我没那么厉害，只是我以为自己在玩游戏啊……”
“小秋。”
“嗯……？”
停下自己的话，泪眼朦胧间，北山秋回应五条悟。
“你怎么这个时候这么笨呀。”
他轻轻说，很认真地看着北山秋，“世上只有一个小秋，小秋你却可以有很多面，因为人本来就是复杂的，你只是在面对不同的人事物时，有不同的反应而已。”
北山秋低着眼睛，和五条悟对视，头一次没有主动想要避开五条悟。
“可是……”
“没有那么多可是，小秋你只是需要适应而已，你仅仅只是没有适应而已。”
五条悟握住北山秋的手，指尖缓慢地钻去对方指缝，意识到对方没有躲开，他和北山秋十指相扣：
“我们都好好地、慢慢地适应好不好。”
这是他能做出的最大退让。
如果北山秋不愿意，五条悟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做了。
“先从做朋友开始，好不好？”
“如果小秋到最后真的没办法爱上我，我也会尊重小秋的想法。”
这是在扯淡。
北山秋不舍得骗他，但是他会愿意主动欺骗北山秋。
他的小秋总是傻傻的。
北山秋停止抽噎，在思考五条悟说的话。
最后，她迟缓地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好……那你不准再亲我……”
牙齿有点痒，五条悟咧嘴一笑：“好哦。”
早知道他该说先从尝试做情侣开始，有点后悔。
北山秋停顿一下，又补充：“也不准说喜欢我、爱我，更不准抱我。”
“不可以吗？”
“不可以。”北山秋语气坚定。
因为她会忍不住尴尬想跑路。
五条悟还是保持着笑容，双手趁着北山秋不注意，拥抱住北山秋，很快又松开：
“好哦，那这个拥抱不算，因为老子是刚答应小秋的要求呢。”
北山秋失语，倒是并没有指责五条悟的行为。
五条悟见状，脸上的笑意更加得意：“那小秋以后怎么称呼我呢，还叫小悟好不好——五条同学什么的太冷漠了吧。”
考虑到自己立下好几条规矩，北山秋觉得这个要求不过分，虽然有点不好意思就是了。
她颔首，表示答应。
“好呢，小秋，你真好。”
北山秋被他直白而突然的夸奖夸到脸红。
她觉得她其实一点也不好。
撑着手站起身，北山秋看着还在地上躺着、眨着眼睛看她的五条悟，小声道：“你起来呀。”
五条悟撒娇：“可是腿被小秋压麻了。”
明明什么都没说，却好像什么都说了。
北山秋抿唇，试探着递出自己的手。
少女的手指纤长，指尖修剪的十分圆润，五条悟握住北山秋的手，被对方拉起来。
做完这件事，北山秋试探性开口：“你先回去吧？”
“嗯？回哪里去呀。”
“高、高专？”北山秋不大确定。
五条悟装作刚想起来这件事一样，道：“对哦，其实我这次是奉夜蛾老师的命令来找小秋的哦，小秋你旷课两三天了，班主任估计要气死了呢。”
北山秋：“……”能不能不去高专。
她觉得那里会是大型社死现场。
“小秋最好不要中途退学哦，不然大家会很伤心的。”
“哦。”北山秋回话，没有说明到底去还是不去。
五条悟还挺满意北山秋这个态度。
那说明不仅是他在一夜之间被划出北山秋的世界，其他人也是如此。
而现在他已经赢在起跑线上。
猫就是很擅长哄好自己。
“那这几天老子就在小秋这里住下啦，因为我没有地方可以去诶，班主任说小秋不回学校的话，我也不用回去了。”
其实夜蛾正道压根没这么说。
对方的原话是：秋消失肯定是有原因的，尽量问清楚原因再回高专，到时候再做决定。
北山秋“啊”了一声。
“可是只有一张床。”
“不可以睡一起吗？”
“不可以，这不是朋友的距离。”
“那小秋把我当成你的猫吧，老子不当人啦。”
“……也不准调戏我。”
她想不到五条悟会这么说，有点郁闷地又补充上这句话。
转头看着客厅，北山秋说：“那我睡沙发吧。”
刚自认为处理好和五条悟的关系，北山秋实在不想再回学校受惊了。
还好她精力有限，五条悟又粘人，她只对五条悟做了过分的事。
北山秋头一次如此庆幸。
五条悟大长腿一跨，先北山秋一步躺在沙发上。
他体型太大，沙发还是很委屈他的。
“算啦，怎么可以让小秋睡沙发呢。”
他伸了个懒腰，兀自下决定：“就这样啦。”
北山秋无措站在原地，明明是五条悟强行要留在她的家里，但她诡异的感觉到是自己对不住五条悟。这种诡异感往上攀升，在唤起北山秋的怜悯心：
“你还是回高专吧，睡沙发也不舒服。”
五条悟撇嘴，一字一顿呢：“老、子、不、要。”
他耍赖般：“万一回来的时候小秋你又消失了怎么办。”
“不会啦，答应好的事，我不会跑的。”北山秋反驳，她觉得自己还挺讲信誉的。
上下看看北山秋，五条悟还是不回高专，提起另外一个话题：
“小秋现在凌晨三点啦，你饿吗？”
两人都没有吃晚饭。
北山秋摇头，她平时对吃饭就不是很有胃口。
五条悟“蹭”地站起来跳到北山秋身边，吓得北山秋往后退好几步。
他还像是丝毫不知道“距离感”为何物一般，凑近北山秋的脸，看上去巴不得贴上对方：“小秋你的身体这么差，还不好好吃饭吗？”
一瞬间，北山秋想到游戏里被硝子支配的恐惧。
她反驳：“我吃了的，午饭。”
五条悟觉得北山秋的反应实在可爱，她道：“好啦，可是老子今天一天都没有吃饭诶。”
北山秋睁大眼睛，“欸？”
“所以小秋可以陪我吃饭吗？”
“那、我给你煮面吧。”
总之，两人在半夜吃起了面条。
北山秋的冰箱中没有什么食材，平日都是买速食解决日常饮食。
所以煮出来的面也很单调，仅仅只有面条。
五条悟吃了一口，认真道：“小秋，以后下厨的事都交给我吧。”
“啊……”
北山秋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想什么叫“以后下厨的事”。
说的好像两个人以后回住在一起一样，她不打算回答这个充满心机的问题。
吃过饭，五条悟主动包揽洗碗的工作，根本不让北山秋有插手的机会。
看着厨房中忙碌的五条悟，北山秋纠结着退下。
她偷偷回到房间，把手机壁纸换成初始壁纸。
目光触及相册里那些照片，之前说过的话再次钻进北山秋的大脑，她尴尬地抱住脑袋，心想自己都说了些什么啊。
也太让人羞耻了吧。
但是她没羞耻多久，五条悟前来敲门：“小秋我能进来吗？”
这句话似乎只是个提醒，他没等到回答就推开门，看见蹲在地上的北山秋。
五条悟：“小秋现在是想找个地缝逃跑吗？”
“……”北山秋充满指责地看着他。
五条悟哑然失笑，他蹲下身，直白地道：“小秋，我现在有点想抱你，可以吗？”
头顶的朦胧灯光为他增添几分温暖的颜色，冷色调的眼睛被渡了层光，他认真看着北山秋。也许是这个夜晚太安静，北山秋觉得他有点孤单。
她轻轻说：“那、那……”
还没有说完，五
条悟拥抱住北山秋。
“我知道哦，这是可以抱的意思。”
“小秋，你真好。”
北山秋紧张地眨眼，她在想，她的脑袋又乱了。
第67章 第67章成为恋人
好在五条悟没有做其他动作。
这个拥抱简单又纯粹，无关眼泪和欲望。
最后，五条悟道：“小秋，晚安啦。”
北山秋点头，没吭声。
半晌，听到外面关灯的声音，她也将自己房间的灯光熄灭。
在床上躺了几分钟后，北山秋爬起来，悄悄打开一条门缝，小声道：
“我们两个一起睡吧，你长的太高，睡沙发会不舒服。”
一秒过去，没有回答。
两秒过去，北山秋被弹射过来的五条悟扑倒在地。
对方搂住北山秋，甜腻腻的声音表达自己的喜悦：“小秋，你最好了。”
北山秋勉强保持冷静，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发抖：“你不要抱我。”
“好哦。”
五条悟从善如流，一骨碌爬起来。
北山秋一个人住惯了，家里也没有多余的被子。
她上床，没看五条悟，“你睡在最旁边。”
五条悟眨眨眼，乖巧的不得了。
他躺在床上，北山秋一转头，发现这家伙不盖被子。
有点无奈，北山秋说：“你怎么不盖被子，会着凉。”
“哦。”五条悟回答，然后小心扯扯被子，扯过一角盖在自己的身上。
北山秋：“……”
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有分寸。
她闷头帮五条悟盖好被子，说：“乖乖睡觉。”
五条悟：“小秋你真好。”
其实他想说的是，他真的好喜欢北山秋，但是北山秋不让讲，所以只能换个表达了。
北山秋看他一眼，两个人都没有开灯，不大能看清对方脸上的表情，她想了想，回答：“你也好。”。
第二天，北山秋起来时，五条悟已经做好早饭。
其实也是面。
但是显然比昨晚两人吃的面要丰盛不少。
北山秋还是不大习惯家里突然多出这么一个男人。
因为她觉得自己不会和对方在一起，对方也大概率不能接受她的全部。
如果迟早要离开的话，那她不想结缘。
她低下睫毛，厨房中的五条悟解开围裙，小跑到北山秋身边，像等待夸奖般扬着脸，手搭在北山秋肩膀上，得意洋洋的说：“看吧，老子煮的面绝对比其他人煮的面都要好吃——”
高专制服被他脱下，只剩下里面的白色短袖。
北山秋避开他炙热的眼神，道：“谢谢你呀。”
五条悟垮脸：“要夸我嘛，不要谢谢我。”
他开始晃北山秋肩膀，“夸嘛夸嘛夸嘛！”
北山秋被摇的大脑又变得迷糊，晕晕地吐槽：
“你的手心好烫啊。”
“诶，有吗。”
五条悟收回手贴在自己脸上，旋即否定北山秋：“没有呢，是小秋你太冷啦。”
他拉着北山秋坐下，将面推至北山秋面前，眼神亮晶晶的，像小猫。
“小秋你尝尝，超级好吃的哦。”
刚醒来就面对如此热情的眼神，北山秋实在有点顶不住。
她没动，五条悟反而着急地站起身拿起筷子，将面条喂到北山秋唇边。
“张嘴——啊。”
北山秋张嘴，想说不要把她当成小孩子，却吃到一口面。
于是只能先咽下这口食物。
五条悟的声音一直未曾断绝，像念咒般在北山秋耳边絮絮叨叨，一刻也不愿停下。
“是不是超级好吃嘛，快夸老子嘛——”
“好吃，你超级厉害。”
五条悟不满意：“叫名字啦，小秋、小秋！”
他在北山秋耳边超大声地叫对方的名字，吵得北山秋耳膜疼。
北山秋只得回应他的话：“好吃，谢谢小悟，但你不要把我当成小孩子。”
接过五条悟手上的筷子，北山秋发觉五条悟还在看自己。
她不自然道：
“你怎么不吃饭？”
对方的眼神比太阳的存在感还强烈，暴晒着北山秋。
“我想看小秋吃饭啊。”
北山秋不让：“不可以。”
眨眨眼，五条悟决定听北山秋的话：“好哦。”
说完，他低下眼神拿起筷子认真吃饭。
北山秋没忍住看他好几眼，心想：好乖哦。
乖到有点想亲。
……
……不对！
她在想什么。
北山秋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
她有点崩溃。
不是吧，为什么会突然有这个想法。
难不成她真的在短短几天时间，接受自己养的猫变成人的事实吗。
而且自己未免对五条悟的适应度太快。
她半是郁闷半是疑惑地吃完饭。
直到被五条悟推到沙发上坐着的时候，她还在思考这个问题。
最后实在思考不过来，北山秋拿出手机打算玩会游戏。
也就是这个时候，有人打来电话。
原本好转的心情忽然暗下来，北山秋看着来电显示，抿唇。
她走到阳台外，将玻璃门关上，才接通电话。
没有说话，电话那头的人率先噼里啪啦自顾讲话：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越长大越不听话，都说你身体不好不要搬出去，搬出去之后又半天联系不到人，你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妈妈担心，啊？”
“知道妈妈给你打了多少通电话吗？……”
北山秋脸上没什么表情，她切换到后台。
像打发时间一样，翻动通话记录，慢慢地数来电次数。
对方终于把自己的负面情绪在北山秋身上发泄完，大概中间还讲了自己的新老公前几天被公司裁员、自己的小女儿总是爱哭，半点没有她小时候听话。
很多鸡毛蒜皮的事。
北山秋甚至没让那些内容进入到自己大脑，只在自己母亲气急败坏喊自己名字的时候，回神。
“你给我打了八十二通电话，爸爸给我打了一通，广告推销打了三通。”
电话那头的人被北山秋的态度气到，最后还是软了语气：“好久都没有见面了，妈妈有点想你，你要回来吗？妈妈带你去你小时候爱吃的那家店。”
揪着阳台上的花草叶子，北山秋道：
“我在上学，最近身体好点了，你不用担心。”
她的意思是不去。
“……那好，妈妈爱你，记得有空多和妈妈打电话。”
“嗯，好。”
挂断电话，北山秋转头，发现自己的猫贴在玻璃门上，眼神直勾勾看着自己。
对方在说，“小秋，谁给你打电话。”
北山秋避开眼神拉开门：“你听到了吧。”
五条悟摇头，很无赖：“没有。”
将手机放进口袋，北山秋回答：“我的家人给我打的电话。”
“好哦。”他俯视着北山秋，“小秋，你喜欢吃什么呀？”
北山秋很无语地看着他：“你就是听到了吧。”
“就听到一点点啦，小秋你喜欢吃什么呀？”
总之到最后北山秋也没有告诉五条悟她的喜好，还有点生气、略带警告、但没什么威胁性地告诉五条悟：“不准再偷听我的电话内容。”
“明明之前就能听的，小秋你偏心，你就是觉得老子不如那只猫。”
他说的是那次伏黑惠给北山秋打电话的事。
那次是五条悟帮忙接的电话。
北山秋：“这不一样，而且，猫就是……”
“猫就是比老子好是吗？”
北山秋移开目光，没有吭声。
五条悟差点被她这个默认般的态度气笑。
他冷哼一声：“就算是这样，那只猫也再回不来，取而代之的是你面前硬邦邦的五条悟，没有猫！”
气急败坏地皱着脸，他扯住北山秋的脸，“记住了吗，没有什么猫，哼。”
北山秋愣愣和他对视片刻，被成功逗笑。
这大概是北山秋这几天，
最真切的一个笑。
但很短暂，很快她收敛起笑意，慢半拍地察觉到一丝尴尬。
五条悟将这个笑容收纳起来，他抓住北山秋的手腕，笑：“小秋。”
北山秋读懂了空气，敏锐察觉到气氛的变化。
她绷起脸，“不准说话。”
“这是命令吗？”五条悟问。
“这是朋友的请求。”
北山秋避开“命令”这种上位者的词。
“哦。”五条悟发出意味不明的声音，他道：“那我也可以拒绝。”
指尖触碰到北山秋的唇，五条悟阻止北山秋想要开口说话的动作。
“我呢，以为我是很有耐心的——但是小秋，我的耐心好像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多，什么从朋友做起，其实是安抚你的、骗你的。”
“我超级坏的，所以啊。”
“前天姑且算是陌生人，昨天成为了好朋友，今天，可以成为恋人吗？”
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的吧？
但是她又不太确定，所以北山秋没说话。
五条悟还在追问：“我根本就没办法和小秋你做朋友啊，我想亲你、想说喜欢你、想和你永远在一起，就是没办法做朋友的吧，朋友不会想接吻。”
又变得咄咄逼人。
猫开始没耐心的时候就会这样。
北山秋在心底叹口气。
她勾勾手，让五条悟低头。
“……老子说了我不是猫！”
小发雷霆后，五条悟乖巧凑到北山秋面前。
北山秋有点不好意思，躲开五条悟的眼神，她对五条悟说：“我喜欢吃蛋糕，你就是猫，我喜欢猫，也喜欢你，你就算不承认自己是猫，我也喜欢你。”
五条悟原本准备好的话被北山秋堵回去，对方似乎总是这样，轻飘飘带过难题。
北山秋捧住五条悟的脸，又叹了口气。
“你总是逼我，都说了我很胆小，你是坏猫。”
她盯着五条悟的嘴唇，然后垫脚亲上去。
北山秋不大清楚接吻的时候要怎么做，她舔了舔五条悟的唇瓣，看着愣神的五条悟，心想他果然好可爱。
又亲亲五条悟，对方才缓过来。
北山秋也在这时候离开。
“我也超级坏的。”
北山秋说。
“我也想亲你，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想亲你。”
“也许是因为我不想失去你对我的爱，所以下意识想找什么东西留住你，可这也太坏了吧，我一点也不好，你迟早会发现我的缺点，然后离开我。”
第68章 第68章做陌生人
盯着木质地板，北山秋小声吐槽：
“我对你的存在接受的太快，如果你以后不喜欢我、想离开我的话，我会很难受，所以我不想和你成为恋人，这是这个世界上最不稳定的关系。”
五条悟没有犹豫：“那结婚可以吗，小秋，我们结婚好不好呀。”
北山秋瞪大眼睛，她实在无法理解五条悟的逻辑：“不要，结婚也可以离婚。”
五条悟埋在北山秋身上，黏糊糊道：“小秋你好笨呀，你肯定是喜欢我啦，不要那么纠结啦。而且我怎么会离开小秋，小秋你是笨蛋吗？”
他开始在北山秋耳边疯狂输出：
“小秋是笨蛋，小秋你就是喜欢我，就是喜欢我……”
北山秋被五条悟搞得都没有时间脸红，各种紧迫的事件和情绪在压缩北山秋的情绪接受能力，让她没工夫有多余的想法。
掐住五条悟的耳朵，北山秋让对方止住话茬。
“我在很认真的和你讲这件事啊。”
“我现在分不清对你的喜欢究竟是哪一种，我只知道失去你我会非常伤心，但我仍然不能欺骗你。”
看着神情十分严肃的北山秋，五条悟还是觉得北山秋很笨。
真是受不了，怎么会有这么笨蛋的家伙。
搞得他一直在担惊受怕。
他收紧自己的拥抱，对北山秋道：“没关系的小秋，先试试好不好嘛，我都知道啦。”
北山秋还是不同意，她推开五条悟的脸，让对方安静些。
五条悟很无聊地在等北山秋接下来的回答，他左边抓抓，抓到北山秋的手，亲了一下，观察北山秋的反应。
但是北山秋太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并没有察觉到。
五条悟：“……”
他又凑过去，在北山秋另外一边脖子上啃。
北山秋这回感觉到了，她喊：“松开牙。”
五条悟：“好哦。”
郁闷地摸摸脖子，北山秋心想自己昨天还被人吓得哇哇哭，今天怎么就这么冷静。
人果然是种适应力非常强的生物。
她没有计较五条悟把自己当磨牙棒的事，而是道：“我想到办法了。”
“从今天开始，你不要再找我说话，让我一个人想想。”
五条悟：“？”
他气笑了，手指攀上北山秋脖颈，又做出威胁的动作：“小秋，你不会觉得你自己这个办法很聪明吧。”
北山秋道：“没有办法啊，你在我身边我的脑子就是晕乎乎的，没有办法正常思考。”
“我看小秋现在就挺正常。”
摇摇头，北山秋说：“因为前几天把我的情绪耗光了。”
带着一点自暴自弃，她低头，“而且你对我真的很重要，我感觉再逃避的话，我会后悔。”
北山秋是个情绪很淡漠的人，她对大多数人事物都不太在意，或者说不放在心里。
但是在玩游戏的时候，她确确实实将五条悟放在很重要的位置。
甚至于为了五条悟，她产生过一直留在游戏的想法。
原本以为这辈子不会有回应的情感有了回应。
虽然这份情感和她想象中差距太远。
北山秋仅有的十八年人生经验没有办法告诉她，该对这种事做出如何回应。
从逃避、害怕、试图驱赶，到最后的尝试接触，本质都是内心对这份关系的摇曳不定。
不想舍弃，不舍得舍弃，害怕被舍弃。
这是她的心路历程。
她对五条悟说：“我现在确实没办法爱着你，这种情绪太陌生，我不知道我能不能给与你想要的情感回馈，但我希望你能永远在我身边。”
她说：“这是我的私欲。”
“所以，给我一点反应的时间，可以吗小悟？也给你一点时间，说不定你会发现你并不爱我，或者没有想象中那么需要我，你也应该好好想想的。”
捏住北山秋的脸：
“老子怎么会不喜欢小秋，算了，和笨蛋就是说不清。那小秋你的反应时间要多久呢。”
“我不知道。”
手背到身后，北山秋像做错事的小孩。
五条悟扯着北山秋的脸，“又是不知道，那老子万一等到一辈子都等不到结果怎么办，那我多吃亏。”
北山秋道：“不会的。”
抓住五条悟的手，北山秋说：“我觉得我应该不太想离开你，只是我要整理一下这些东西，很快的。”
她有点想亲此时耷拉着脸的猫，因为对方看上去浑身上下都写着“老子不爽”这件事。
但北山秋依旧没有亲。
主要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终于，僵持许久，五条悟道：
“那好吧，只是不说话就可以吗？ ”
北山秋认真思考：“把我当成陌生人吧，我看很多漫画里面都是这样画的，主角因为一些事情闹矛盾后再次和好，就会认清彼此的内心，从而感情升温和好如初。”
五条悟：“……”那还不如杀了他。
但转念一想，好像确实有点道理。
他有点可耻的心动，道：“可是老子没办法把小秋当成陌生人嘛。”
北山秋觉得问题不大：“没事，我可以完全把小悟当成陌生人，这样子小悟肯定会生气，然后不理我。”
那确实。
五条悟也是人生第一次恋爱，他不知道别人的恋爱是怎么样，于是他装作很熟练的样子，点点头：“好吧，那听小秋的，只是小秋千万不要想趁机踹掉老子哦，小秋逃不出我的手心啦。”
他抓住北山秋的手，和对方十指相扣。
“我会，永远抓住你。”
北山秋感觉不到一点害怕，她只是看着两人相握的手，心想自己好像早就逃不掉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假扮陌生人？”
五条悟问。
“现在？”
“那太快了吧。”五条悟嘀嘀咕咕，他还没怎么享受北山秋的好脸色呢。
“这之前先亲一下吧。”他道。
北山秋这时候又开始推脱，“可不可以不亲？”
“为什么嘛？老子知道了，你就是假意提出那个方法，其实就是想趁机甩掉老子吧？”
“不是啦，就是有点不好意思。”
“那就亲啊，刚才就亲了，凭什么现在不亲，对现在的我一点也不公平，对上一秒的我也不公平……”
他的嘴巴拉巴拉个不停，北山秋被闹的没有办法，搂住五条悟的脖子亲上去，对方登时安静下来。
空气变得粘稠，漫长的好像经过一个世纪，许久过后，五条悟在北山秋耳边喘气。
“小秋，我可不可以伸舌头啊。”
北山秋的脸“唰”地变红。
她有点崩溃：“为什么要说出来啊。”
这家伙是笨蛋吗。
“因为怕你生气啊。”
“你之前做的那些够让我生气了，吓我还恐吓我。”
猫蹭蹭北山秋脖子，讨好地说：“老子又不是故意的嘛，而且小秋也让我很生气，所以就算扯平了嘛。”
“好吧。”反正其实她并不怎么生气。
“所以可以吗？”
“啊啊啊再问就不可以了！”
北山秋合理怀疑猫就是故意坏心眼的。
五条悟才不会管自己的心机有没有被识破，他说：“好耶，小秋你最好了！”。
终于解决好和北山秋的情感问题，五条悟这才有空开始讲正事。
他讲自己调查的结果全部告诉北山秋，道：“所以小秋，你的游戏系统究竟是什么东西啊？”
北山秋想了想：“就是全息游戏，你看那个游戏舱，我通过那个东西进入游戏，因为醒来后待在另外的房间，而且看到的角色都是动物，所以自然而然以为这只是个游戏。”
想到五条悟方才的话，北山秋心想原来自己掉马这么早。
系统告诉她的身份是一名孤儿，但是早在游戏里暴露身份有问题的事，奇怪的是，系统没有提醒她。
明明对方有能力篡改自己说话的内容，甚至可以篡改她听到和看到的内容。
五条悟凑过来：“那杰在小秋眼里是什么？”
“狐狸。”
果然是狐狸精。
五条悟在心中冷哼，还好他的小秋更喜欢猫。
“硝子呢？”
“小鸟。”
眼见五条悟有开始问些有的没的，北山秋连忙堵着五条悟的嘴，“好啦，聊正事。”
既然决定回高专，那肯定要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谜团解决清楚。
不然她自己也不安心。
“那个系统一直想让我以为是在玩游戏，但它似乎没有坏心眼。”
“什么叫没有坏心眼啊，把老子当成猫了诶……”
他忽然意识到什么，和北山秋面面相觑。
“小秋，老实说，如果我是人，你是不是压根不会对我那么好。”
北山秋：“我很慢热的……如果你是人，我可能一年都不会主动和你说话，更别提刷好感。”
五条悟：“那还好老子不是人。”
这该死的庆幸感。
北山秋补救说道：“但是、但是，没有人会不喜欢小悟的。”
“真的吗？”五条悟眨眨眼，看向北山秋的眼底，“其实老子知道我的性格有点恶劣诶，不然也不会总是被硝子骂了。”
北山秋有点忍不住，她亲在五条悟的眼皮上。
“真的呀。”
虽然她确实更喜欢猫，但这只猫是由五条悟构成。
就连她本质如此喜欢逃避，再面对五条悟的时候，也会忍不住向前迈一步。
“你特别好，小悟。”
五条悟摸摸被亲的地方，飘飘然地想，这让他等会怎么舍得假装成陌生人。
他克制住想要上扬的唇角，咳嗽两声，“好吧好吧，我知道啦。”
北山秋这才继续原本的话题。
“系统应该可以预知未来。”
“它一直在引导我做某种事，最开始引导我制作替身傀儡，后来救下天内理子。还有夏油杰同学，他应该也有be线，但现在这条线没有被触发，它还告诉我，小悟你在未来会被两面宿傩杀死。”
北山秋拿过一张纸，快速将游戏中亲历过的事通过时间轴的形式表现出来。
最后，她在最前方勾出一个问号。
“所以我在想，是不是这个世界的我们拥有一个既定的坏结局，那么它的存在是想让我打破这个既定的be。”
一旦离开恋爱的问题，北山秋的脑袋就会转的飞快。
很快便推理出这些内容。
五条悟沉思，他想的问题是。
为什么会选中北山秋。
他说：“小秋，你的术式被它解说成是游戏技能，对吧？”
北山秋抬手，在没有系统傍身的前提下，召唤出了那条璀璨的光线。
光线连接着彼此，五条悟顺着方向握住北山秋的手，敛眉看着北山秋的咒力流动。
“第二世界。”
“可以解析数据，相当于扫描仪，术式强化到一定程度能够在解析的基础上，重构非物质存在体，比如重塑灵魂。”
五条悟的六眼看着北山秋的奇怪咒力，缓缓道：
“所以小秋，你觉得你的领域展开会是什么？会不会和这个游戏有关？”
北山秋想到什么，却摇头：
“系统没有说过，我还以为那个术式没有实装。”
“会不会是那个储放伏黑甚尔灵魂的地方？也许那就是我的领域展开？”
五条悟撇嘴，他不大乐意从北山秋嘴里听到其他人。
“可是小秋你并没有使用过领域展开吧？”
“好像是。”
她挠头，半晌才道：“算啦，不纠结了，说不定我根本没有领域展开呢。只待着这里肯定是想不出办法。”
指向自己的游戏舱，北山秋道：“再进去一次就好了，反正它应该不会害我，这次应该能弄清楚一切吧。”
虽然担心，五条悟并没有阻止北山秋的行动：
“好。”
安抚性摸摸五条悟的脑袋，北山秋道：
“下次见面记得和我保持距离、把我当成陌生人哦？”
五条悟觉得有点奇怪，但实在想不出哪里奇怪，明明两个人都已经开诚布公，为什么还要假装陌生人，但见北山秋真的很执着，他也只好勉强口头答应。
等到游戏启动。
只一瞬间，北山秋消失。
“……啧。”
面对忽然空荡起来的房间，五条悟发出不爽的声音。
虽然早就做好准备，但看着北山秋从眼前消失的感觉果然还是非常的……难受啊……
【监测到玩家登陆。】
【正在进行身份验证。】
【识别到玩家身份001。】
【欢迎玩家回归——】
北山秋睁眼，却只看到一片虚无。
她站起身，扫过周围。
系统的蓝色字体在虚空闪烁，它说：
【欢迎来到第二世界，北山小姐。】
第69章 第69章领域展开
“你是谁？”
北山秋边问，边在这个奇怪的空间里转悠。
空间的尽头是一面黑漆漆的墙。
或者说是由奇怪的黑色物质所构成的
墙，无数黑泥一样的物质在涌动。
北山秋感觉这些声音有种莫名的熟悉。
蓝色字体解释：
【我是由未来的您所创造出来的人工智能体。】
未来？
眼睛眨动两下。
她这么厉害的吗。
总之北山秋没什么怀疑地相信了这番话。
毕竟再怎么离奇的事都发生了。
略微想了想自己的疑问，她先顺着系统的话继续问：“我为什么要创造你。”
【因为您想改变原本的结局，之前我为您展示的be线，全部都是您的真实经历，您经历过无数次死亡。】
毫不意外。
北山秋在知道这个游戏是现实后，就对那些be线有过猜测，但是她并没有告诉五条悟自己的死亡线。
就算是真的，自己也不记得了。
总之已经过去，没有诉说的必要性。
“所以读档是我的术式在强化到极致的能力，对吗？”
【是的，您通过领域展开重构时间和空间，从而实现重返过去，在游戏中的术语就是读档。】
北山秋问：“代价是什么？你和我说过要谨慎使用读档。”
【您告诉我，唯有在舍弃肉体的那一瞬间，才能够将自己的术式发挥到最大效用，摒弃肉体，加强术式输出，才能够重回过去。所以您的读档条件是，死亡。】
轻轻地眨眼，北山秋心想还好她没有告诉五条悟自己对于领域展开的猜测。
向死而生啊。
北山秋没什么实感，“那按照这么说，我现在也是死过一次，读档回来的吗？”
【准确来说是很多次。您的第一次死亡发生于镜像副本，那是一次意外。当时大部分人手被外派到星浆体任务，您便被总监部下达指令，要求祓除「镜」，但实力不济，您濒临死亡，并于那时觉醒领域，实现回溯。】
【您的术式有一个条件限制，被他人杀死会触发被动回溯，自行了解才能带着记忆回溯，这也是您为何现在不记得之前空间中发生的事，您上一个轮回，并非自杀回溯。】
【在您第一次死亡回溯后，您不记得一切，却在潜意识留下“加强训练”的想法。您确实成长的很快，导致总监部不满，于是他们设置超出您实力的一级咒灵，并谎称二级咒灵，企图让您退缩，使您再次濒临死亡。】
【幸运的是，您在死前领域出术式的真正功能，并自杀回档。】
那确实挺幸运的。
北山秋没想到自己这么聪明，她心大地夸一句：“我好聪明啊。”
反正没人，对着人工智能，北山秋也不会社恐。
将系统的话整合完毕，北山秋得出结果：“所以我制造出了你，让你引导我规避那些死亡结局？”
最开始她大概是个辅助，因为人手不够而被外派，但意外死亡。
后来她歪成了半攻击型咒术师，但总监部只需要她安安静静当辅助，自己的成长引来不满，她依旧没能安全存活。
而这些全部被系统安排成副本，并于这一世界，再次让她亲自经历，把自己曾经的死亡结局打碎。
【是的，第五个轮回，您成功地回避所有死亡结局，但由于之前您从未活到星浆体事件，您不知道夏油杰会叛逃，所以您在再次选择回档。】
系统停顿在这里。
【口述这段过往，可能会遗漏细节。您曾将自己的重要记忆通过特殊方式保存起来，现在，您要打开它们吗？】
北山秋点头。
【好的。】
随着半空中的蓝光消散，北山秋面前出现一块面板。
是一块“记忆”选择的面板。
系统的声音在大脑里响起，【看完这些，您大概就能明白一切。】
北山秋没有犹豫，手指移动，点击第一个板块。
一瞬间，北山秋感觉大脑中多出很多东西。
她茫然地抬头，却发现周围景色变迁，她已经身处“记忆”中。
她的记忆世界是暗色的、浑浊的、压抑的。
整个世界灰蒙蒙的模样。
一个陌生的栗色长发、身穿白大褂的女人在看着自己，北山秋明明从没见过她，却能知道她的名字。
家入硝子。
对方看上去十分疲惫，手指上拿着烟。
“北山，你在想什么？”
随着这句话，再次的，北山秋的大脑在缓缓解除那段被封存记忆。
这是第十次时空重塑，她慢热的性格，让她在第十个轮回时才和五条悟成为恋人。
这也是她第一次面临五条悟死亡。
北山秋的极缓地处理这些记忆，身体却根据记忆中的自己做出动作。
她摇摇头，说：“我什么也没想，硝子，我想安静一会。”
硝子的表情很无奈、却也隐藏着点点心疼。
她说：“……那好。”
似乎想说什么，但触及北山秋的眼神，硝子收回原本要说的话。
她出门，轻轻将门带上。
门外的学生们在小心询问北山秋的状态，但北山秋的脑袋自动将那些声音隔绝，整个世界是鸣音状态。
以咒力凝聚的手枪抵上她的太阳穴，北山秋嘴唇发出声音：
“领域展开，轮回重塑。”。
事实证明，带着记忆重生并不是万能的。
尤其是在一个已经畸形的世界里，轮回只会让人一次次走向绝望。
北山秋想过她的优点是什么。
她的优点就是心态。
面对任何事都能迅速调理好的诡异心态。
她并没有绝顶的天赋，没有聪明的头脑，身体素质也不行，社交能力更是为零。
哪怕重生，她也仅仅能保全自己。
但是北山秋觉得，如果自己重塑一次空间，就能救下一个人的话，这死亡并不可怕。
更何况她并不会死，就当是在玩读档游戏。
可随着和同期们的相处，她开始害怕这无止尽的轮回重塑。
她的心态在这些细微的相处中改变。
从不在意到在意，她再也无法逃离轮回的漩涡。
她最大的优点，也迷失在这场轮回里，她拯救不了任何人。
尤其是她的轮回并不完整，很多时候悲剧已然发生，她才回到过去。
无穷无尽的痛苦伴随着她穿越无数空间和时间。
北山秋见证了自己曾经的痛苦。
某个高专的普通下午。
这段记忆依旧是冰冷的、雾蒙蒙的，阳光照到人的肌肤上，没有半点温度。
直到五条悟出现。
白发少年的笑容像是最灿烂的太阳，他在和夏油杰打闹，两个人热闹地进入教室。
察觉到北山秋在看自己，他眼珠一转，苍蓝色的眼眸落到北山秋身上。
凑到北山秋面前，问坏心眼地问：“北山同学，你就那么讨厌老子吗？”
北山秋静静看着他：“没有。”
夏
油杰在旁边很抱歉的样子，想拉走五条悟，但是没成功。
“没有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懂诶，你和我解释一下嘛，不愿意和老子一起训练、看见我掉头就走、出任务也不说一句话，你的针对未免太明显了吧。”
扯着北山秋的脸，五条悟不高兴地撇嘴：
“虽然对硝子和杰也很冷漠，但是你对老子的脸色最差哦。”
“悟，你说话也要适可而止……”
“嘁。”
她的轮回重塑需要锚点，或者说是坐标点，坐标点需要建立在和她一样的生物之上。
最开始的时候她没有锚点，后来她的锚点设定在五条悟身上，直到二十一次轮回重塑，北山秋决定远离所有人。
所以她和这个世界联系的唯一锚点，再次丢失。
第四十次轮回。
她利用空间迷失的特点，在异世界找到许多类似于“咒具”的东西，从一开始就将宿傩的手指销毁，杀死羂索，控制天元，掌权总监部，她在这个轮回清除了威胁五条悟死亡的各类因素，也保证了全员存活。
但也是如此，北山秋招致不少人痛恨。
一次围剿行动中，灰原雄为保护她而死。
其实北山秋不大懂为什么要保护她，明明她已经远离这群人了。
时间仿佛回到最开始的那三年。
所有地方都是潮湿沉重、透不过的绝望。
第四十一次轮回。
因为跳跃的时间点太靠后，北山秋直接筹备四十二次轮回。
将视线脱离高专，她找到与幸吉。
通过和与幸吉立下束缚，她帮对方治好身体，对方教她制作人工智能，或许说是傀儡。
同时，与幸吉在长年累月的日月里学会积攒咒力的方法。
北山秋也因此得到启发，她将庞大的咒力全部积攒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在这个过程中，北山秋和五条悟有了接触。
这时候的五条悟已经是教师，北山秋告诉了对方羂索的计划，希望五条悟能够避开死亡结局。
“欸，我会在不久之后被关到狱门疆。”
成年男性弯腰看着她。
明明是温和的语气，却让人无端感觉到危险。
“我为什么会相信一个为总监部办事的女士的话呢。”
“……你把无下限解开。”
北山秋说。
盯着她半晌，也许是对面人的表情太哀伤、也许是自诩为最强、总之，五条悟解开无下限。
北山秋苍白的指尖搭在他的指尖上。
这是记忆共享。
北山秋在无数的轮回中学到的。
庞大的、充满痛苦和压抑的记忆在一瞬间传输给五条悟，纵然他是六眼，也不由花费十多秒来解决这些记忆。
北山秋抽回手，面上表情很冷静：“我快死了，身上各种能量质在蚕食我的生命线，我活不到那么久，这个轮回很多事没办法做到，只能交给你。”
“……好哦。”
记忆到这里戛然而止。
北山秋从这段灰蒙的回忆中脱身，再次回到自己的领域。
【您想改变这些既定的结局，所以您开始一步步筹划，将我投放于过去。】
或许是担心自己承受不住那些记忆，北山秋看到的一切都是碎片化的。
当脱离记忆时，那些附身记忆上的情绪也从北山秋身上脱离。
所以总体来讲，北山秋现在还能勉强保持理智。
只是她有点想五条悟了。
莫名的想念。
她好惨。
她的小悟也好惨啊。
大家都惨兮兮的。
她问：“我之所以在游戏里的设定是孤儿，是因为我在第一档是孤儿吗？”
北山秋十岁的时候，父母想要带她去游乐园，但是在半路的时候，北山秋有种不好的预感，于是她吵着不愿意去游乐园，父母很生气，大吵一架后不欢而散。
当天晚上，新闻报道那家游乐园当天发生了爆炸案，死伤无数。
【是的，您也对自己的潜意识下了命令，要救回自己的父母。】
曾经很多的问题在此刻悉数解开。
北山秋心中却像空出了什么一样，她手指抚摸上心口，按压，又抬起。
有点难受诶。
她慢半拍的想。
于是北山秋决定不想这些东西，先把它们仍在一边。
“既然这样，最后一档的时候，为什么我不直接自杀回档呢，按照我后期的发展，应该没人能杀的了我吧，带着记忆回档，比没有记忆回档要更加有优势吧？”
系统闪烁很久，才说：
【因为我们希望你快乐。】
【北山小姐，我们希望您能快乐。】
北山秋一愣。
旋即，她不太好意思地吐槽：“你不是人工智能吗，怎么会说这么煽情的话，怪不好意思的。”
【因为我虽然我的底层核心由您创造，是伴随您、引导您走向光明的结局，但是在制作期间，因为有他人的参与，我的逻辑核心遭到篡改。】
蓝色的字体消失。
明灭之间，北山秋耳边传来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小秋？诶，这个东西真的能回到过去吗，我的声音真的能传到过去吗？那能不能让过去的人和现在对话？”
“五条先生，这只是一个记录仪，投放到过去依赖的是北山小姐找到的道具。要说的话尽量趁早说吧，北山小姐……快消失了。”
“……好哦。”
男人的声音像羽毛一样轻。
“虽然烂摊子有一大堆，但是我希望你能快乐、轻松的走到自己想要的结局，你应该有自己的人生，那是你自己也不可以剥夺的。另外我可是最强，怎么可以把难题都交给你，未免太不负责任。还有，抱歉啦，罔顾了你的意志，但这一次不要带着记忆了，做一个快乐长大的小朋友吧。”
“你会成功的。”
声音结束，北山秋的极缓地抬起眼睛。
她迟钝地转动僵硬的大脑，然后发出声音：“啊。”
是五条悟。
未来的五条悟。
如果她没猜错，应该是最后一个轮回的五条悟。
北山秋啃了下手指，她什么也没想，什么也想不了。
她的脑子里都是五条悟。
系统察觉到北山秋的情绪，明明只是人工智能，却像活人一样，能够思考、有自己的独立判断。
【您还有疑问可以随时向我提问，那么现在，北山小姐，恭喜您触发真相篇。】
【我送您返回。】
第70章 第70章笨蛋情侣
再次睁眼，北山秋醒在高专的宿舍。
她缓了阵，跳下床穿上鞋子就往外走。
想见五条悟。
这股欲望从未如此强烈过。
刚下楼，她在楼下遇到硝子，对方正坐在椅子上，见到北山秋时，眉毛上挑露出惊讶的表情：
“北山，你回来啦。”
五条悟和两人简单讲过北山秋的情况，所以硝子此刻有点担心北山秋的情绪。
毕竟如果是她，看见自己辛苦养的小动物变成人，估计会气的想把这个游戏锤爆。
硝子很理解北山秋消失几天的心情。
北山秋遇到熟人——或者说也不是很熟，但是她在记忆里看过她的长相。
是硝子。
眼角还有一颗标志性泪痣。
她暂失的理智回笼，停下脚步，微微抬手，有点拘谨地打招呼：“硝子。”
北山秋的眼神虚虚落在硝子身上，又飘走，觉得面前之人的长相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啊。
好像是她在便利店杀人事件被人污蔑时，站出来为她说话的女生。
有点尴尬。
还好没被认出来。
北山秋开始在大脑神游。
她的思维总是很容易发散。
硝子觉得北山秋这幅乖巧又腼腆的样子还挺可爱，她摸摸北山秋的脑袋，看见北山秋紧张的模样，觉得更可爱。
不过她没有那么恶趣味，发现北山秋有点不大适应，就收回手，轻笑几声问：
“你去哪里啊，这么着急。”
北山秋如梦初醒般回神。
她是要去找五条悟来着。
只是经过硝子这么一打岔，她想到自己先前说过要和五条悟假装成陌生人的话，又退缩起来。
她还是没分清自己对五条悟是什么感情，那段记忆里她对五条悟是很强烈的爱恋，但是脱离记忆后，一切又被蒙上浅浅的薄纱。
如此不明不白地和好，对五条悟并不友好。
强行压下自己想找猫的欲望，北山秋摇头：“没什么。”
“好吧，那和我一起去吃饭吧。”
北山秋点头，跟在硝子身后。
盯着硝子的后发，北山秋在想，自己在那个轮回中结束生命，硝子会不会伤心啊。
路上遇到灰原晴，对方看见北山秋，霎时眼睛一亮。
北山秋僵硬着没吭声，显然没适应这种全部都是人的环境。
好在对方停留在距离北山秋只有几步之遥的地方，强行中断想要扑到北山秋身上的想法。
“北山前辈下午好！”
“嗯。”
北山秋轻轻点头。
果然，不管怎么做好心理建设，等到真实见面的时候，她还会社恐。
简直是刻在骨子里对人类的反应。
“哇哦，北山前辈回来了诶！”
这是灰原雄的声音，对方旁边站着七海建人。
“学姐学姐，再次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灰原雄！不知道学姐眼里我是什么啊？”
北山秋的具体情况只有五条悟知道，其他人只是多少有点了解。
所以灰原雄并不能知道北山秋的惶恐，他非常好奇的询问北山秋。
其他人也很好奇自己在北山秋眼中的形象，就连保持正经脸的七海建人，也没忍住把眼神放在北山秋身上。
北山秋：“……”
地缝在哪里，她想钻进去躲避一下。
她好像能懂当时迫害夏油杰时，夏油杰内心的崩溃了。
北山秋木着一张脸，语气却好虚：“你、你是小浣熊，晴也是小浣熊。”
“硝子是小鸟，七海海是海獭。”
“哦哦海獭，好可爱诶！”
趁着大家讨论起这个话题，北山秋想要溜走。
她在暗中偷偷挪动脚步，却见远处五条悟走过来。
对方路过北山秋时没有停顿，没有分给对方半个眼神。
北山秋还挺意外，她以为五条悟会忍不住来着。
这样看来，提出这个想法的是她，现在忍受不住的还是她。
那不行，她还是再忍忍吧。
起码把今天过完，忍到明天。
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
终于远离人群，北山秋呼出口气。
硝子跟在她身后，看见刚才五条悟的表现，还有北山秋这幅样子，心想这两人不会是闹掰了吧。
这个疑问撑到吃饭的时候，终于找机会问出来。
北山秋疑惑摇头：“没有闹矛盾呀。”
“那你们怎么回事？”
“就是之前他不是一只猫吗，我有点反应不过来，所以就让他给我一点时间冷静冷静，在这期间把彼此当陌生人。”
硝子觉得有点离谱：“五条那家伙会答应？”
这怎么听都是一个甩开他的借口吧。
北山秋：“答应了呀，因为漫画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只有闹矛盾、冷战之后，才能知道彼此的珍惜，意识到彼此的心意吗。现在我和小悟就是在模拟这种情形。”
……这是什么笨蛋情侣。
这和已经谈了有什么区别吗。
还需要思考吗。
看着无知无觉、还以为自己的想法非常天才的北山秋，硝子叹口气。
这两个笨蛋。
能一直谈恋爱也是神奇。
总之两个笨蛋非常没有自觉，还在矜矜业业把彼此当成陌生人。
另一边的夏油杰也对五条悟的反应很奇怪。
他瞥了眼时不时低头看手机的五条悟，询问：“你和秋是闹掰了吗，不然秋回学校，你怎么半点反应也没有。”
五条悟瞪大眼睛：“怎么可能！老子和小秋没有矛盾！”
他将手机塞到口袋，抱着手臂，一副很胜券在握的样子：“一点矛盾也没有！”
夏油杰无语地翻个白眼，“那你怎么现在还待在这里。”
不提这个还好，提到这个，五条悟就有点焉：“不还是小秋那个笨蛋，她就是笨蛋嘛，超级笨蛋，明明那么喜欢老子，还以为不知道。然后就提了个笨蛋主意。”
……感觉什么都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什么笨蛋主意？但是你不也答应了吗。”
“把彼此当成陌生人几天啦，她说这样就能给她时间思考究竟喜不喜欢老子——这还用思考吗？这需要思考吗！”
虽然但是，还是答应了对吧？
夏油杰看着五条悟，心想五条悟也没聪明到哪里去。
“如果秋最后的思考结果是做朋友怎么办？”
五条悟听到这句话，抬起眼。
他扬起笑，一字一顿道：“老子不允许。”。
吃完饭后，北山秋遇到伏黑甚尔。
对方依旧是灵魂状态，飘在半空中，短短几天，他似乎已经完全适应了这个状态。
北山秋看他一眼，把这脸和记忆中的那张脸对上，选择绕过。
但伏黑甚尔却拦住北山秋：“喂，我听说你身上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探究性的眼神落在对方身上，伏黑甚尔质问：
“答应好我的事，不会做不到吧。”
他扯着嘴角笑了下，眼神是凉的。
“我可不打白工。”
北山秋对人的态度很分明。
她不喜欢谁就会冷着一张脸。
之前伏黑甚尔是毛茸茸，她还能露出笑保持礼貌，但现在对方连毛茸茸都不是，北山秋连面部表情都没有。
“总监部的事处理完后，我会实现答应你的另外一件事，复活你的妻子。”
“所以也麻烦伏黑先生做好自己的工作，保护好灰原他们。”
复活的前提是灵魂，其次才是**。
不知道第几次轮回的时候，北山秋接触到阎魔爱。
原本北山秋的打算是通过阎魔爱永远地铲除宿傩，但遗憾的是，宿傩并不算是一个活人，而阎魔爱只能将活人的灵魂带入地狱。
但通过和阎罗爱交谈，她找到了储存灵魂的办法。
她领域中那些黑泥一样的东西，是各种东西的灵魂。
北山秋需要将这些灵魂收集、复位，送往正确的轮回。
否则，就会出现剧情断环的现象。
谁都不能缺位。
哪怕是令人咬牙切齿的羂索也不行。
想要改写一切，就必须将一切复位。
这是轮回中不容置喙的法则。
如果她随意篡改，将会带来数不尽的连锁反应。
她不太敢赌。
最开始尝试这个技能的时候并不熟练，以至于领域中背负太多灵魂体，那些灵魂大多是失去理智、没有自我意识的灵魂，因为没有归处，久而久之就成为怨灵般的存在，待在北山秋的领域。
但是大部分灵魂都在这个轮回正常运转。
包括伏黑甚尔的妻子。
对方大概现在也是灵魂状态，正待在某个地方，只需要北山秋通过系统商城中的降灵术寻到那抹孤魂就好……
见到伏黑甚尔后，北山秋想到与幸吉。
她询问系统：
【我现在能治好与幸吉吗？】
【可以。】
北山秋顿时干劲十足。
其实她现在最想做的事是找五条悟，但心中莫名的情绪让她止步。
为了抑制自己的烦躁，她选择像以前一样四处做任务。
她曾在与幸吉的居所打过标记点。
于是此时也能随心将自己直接传送过去。
一呼一吸间，北山秋的视网膜变成漆黑一片。
她的突然来访吓到与幸吉，对方警惕地询问：“谁！”
“是我。”
北山秋出声，“我现在能医治你啦。”
走到与幸吉身边，北山秋面对小孩子的时候也是能保持正常的。
与幸吉很惊讶：“这么
、快吗？”
快到他觉得是在做梦。
北山秋道：“不快，你已经等了这么多年。”
而且这也是她承诺过他的。
手指接触到与幸吉的额头，北山秋熟练运用自己的咒力包裹面前缠着绷带的小孩子。
冰凉却不刺骨的触感围绕与幸吉，体内伴随他多年的痛感在缓缓消逝。
便刻过后，北山秋收回手。
“没问题啦，你感觉还疼吗？”
与幸吉尝试弯曲自己的手指，有触觉，而且是正常的、不伴随着剧痛的触觉。
他激动地看向北山秋，想出声却发不出声音，半晌才说出话：
“不疼！”
坐起来，与幸吉抬起自己的手臂，现在他很想跳下来走几圈，碍于北山秋在场，他没有这么做。
北山秋很体贴道：“总监部那边我暂时还没有处理完，所以大概率还需要你坚持装病一段时间。”
“没问题的！”装病而已。
北山秋微笑：“那好，我就先走啦，还有其他事要处理，有问题的话，通过那个七星瓢虫和我联系哦？”
说是有事，其实也没什么事。
只是找个借口离开，把剩下的时间还给与幸吉自己。
毕竟社恐理解社恐。
在北山秋即将离开前，与幸吉又开口：“姐姐，如果有能用得上我的地方，请务必告诉我……”
看着还只是小孩子的与幸吉，北山秋浅笑：
“你已经帮过我啦，还是大忙呢。”
与幸吉在过去的未来帮助过她。
所以她在系统中设置了与幸吉的相关任务，等再次遇到与幸吉时，选择帮助对方。
这一层的因果终于闭合。
北山秋通过标记点四处闲逛。
她来到曾经取走宿傩手指的那个学校，打开百叶箱。
曾经自己造假制作的“宿傩”手指还好好躺在里面。
总监部对此真是毫无察觉啊。
北山秋心中吐槽。
后来逛了好几个地方，还顺手祓除几只咒灵，北山秋来到现实中自己的家。
或者说是她独自居住的地方。
真神奇啊。
站在毛利侦探事务所下，北山秋感叹。
在游戏里找到了现实。
毛利兰恰好下楼，看见北山秋，高兴地打招呼：“北山小姐！”
北山秋没想到会正巧遇到毛利兰，她轻轻点头：
“下午好呀。”
对方睁大眼睛，看见北山秋的表情，想到先前的白发少年，有点克制不住好奇心，询问：
“北山小姐是处理好和男友的关系了吗？看上去很高兴呢。”
“啊……还没有诶。”
“抱歉抱歉！我不该问这个问题的。”毛利兰赶紧道歉。
北山秋摆手，有点不好意思：“不用道歉啦，我感觉快要处理好了，感谢毛利小姐的关心。”
她嘴角笑意浅浅，不似作伪。
“对了，我今天回学校，可能接下来几天都会不在家，毛利小姐不用担心。”
告别毛利兰，北山秋独自返回高专。
她说：“天元为什么会认识我？”
【一些脱离于世界之外的人，能观测到您身上的变化，或者保存一些浅层的记忆。天元、阎罗爱等，就是这样的存在。】
原来如此。
想到之前天元询问自己，这个世界是真还是假。
北山秋觉得自己当时是真的心大。
她张开手，在虚空中握住：“那我现在要做的是不是就是推翻总监部啊，哦，还有回收宿傩的手指，这群坏东西。”
【我只知道既定的未来，却不知道已经被改变的未来，抱歉北山小姐。】
“哎呀不用道歉啦，又不是什么大事。全依靠你，估计也不是我的作风。”
自从知道这玩意是自己创造的之后，北山秋莫名多出几分怜爱。
总之不会像之前那么无语了。
她从床上半坐起来，像以往一样，翻看游戏界面。
翻到好感栏，北山秋看见五条悟赫然出现在最前端。
【好感值：100】。【你现在阅读的是：猫和我小说网 www.maohew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