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131天空中又有什么东西掉下来了。……


    “镜知由。”


    被叫到的人闻声望去,是宇智波斑叫她。


    被宇智波带土缠着翻旧账,包括但不限于某意大利同学、某十三岁罗宾、某钞能力首富、还有某管家侠。


    “为什么阿福的醋你也吃?”我和我推见面之后激动点不是很正常。


    镜知由把他的脸扒开,朝着宇智波斑的方向走去,


    “我没吃醋!”宇智波带土坚决否认这个幼稚的词和自己有关。


    “是态度,是态度问题,明明我们关系更好,你都没对我那么亲近。”


    [带土]感觉到一丝微妙。


    是他的错觉吗,这个站位似乎即将把他包围。


    宇智波斑在自己左侧,镜知由和那个带土在他右侧,现在镜知由即将往宇智波斑的方向移动,而那个带土站在原地的话。


    一只手从漆黑的空间门中探出,放在他的肩膀上……


    “嘿,黑绝先生,不出来打个招呼吗?”


    等等……


    [带土]的四肢瞬间被神威链封锁困住,与此同时,宇智波斑的大手按在他的头顶。


    他一直防着这三个人,但还是被打了个猝不及防。


    同位体带土的技能不难躲,之前卡卡西能够解开术式,他更是轻易能够对其干涉,宇智波斑根本就别想靠近他。


    [带土]肩膀上的那只手的后方,漆黑的黄泉比良坂逐渐扩大,和五代目一样让他牙疼的脸出现在眼前。


    “搞什么……”


    镜知由轻哼一声,笑意从唇角溢出,“不找你哦,乖乖待着。”


    “黑绝先生果然狡猾呢,那部分的记忆里竟然完全没提到这一小部分。”


    宇智波斑从她这里得到了黑绝的情报,发现泉奈的死有黑绝一份力之后,立刻就把它召唤过来封印住,查探记忆一条龙。


    墨汁一样的黑色粘稠液体被傀儡丝抽出体外,刺耳的尖叫在四个人耳边,尤其是[带土]耳边咆哮。


    “不可能,你怎么会发现?”


    “唔,大概是因为,黑泥的你,本质构造上和我太像了吧。”


    深渊红雾构造出形体,若有似无的意志支撑起灵魂的骨架,不过她比黑绝更具有自我,不将某人视作生命存在的意义。


    镜知由从发绳上揪下一颗红色外


    壳的黑心圆珠,把剩下的黑绝塞进封印。


    难听的咒骂也一同静音。


    黑绝封印被她扔给了宇智波斑,“哦对了,还有一个。”


    镜知由朝着宇智波带土伸出手,“带土。”


    两个带土同时抬头,其中一个若无其事地移开了视线,与她一齐盯着另一个带土。


    宇智波带土把第二只十尾的封印递给镜知由。


    战场的另一侧


    “啊喏,卡卡西老师,对面是内讧了吗?”漩涡鸣人他们也算是站在最前排的了,对十尾头顶的状况看的也算清楚。


    没有激烈的打斗,那个年长的[带土]似乎被三人联手控制住了。


    “这算是好事吗?”内讧不和谐什么的,战斗的牺牲也会变少吧。


    卡卡西:“鸣人,对面的敌人总数还是增加了的。”


    “噢噢,好像确实哎。”


    “稍等,半空中又有什么东西掉下来了!”卡卡西有些头疼的说出发现。


    日向宁次立即开了白眼观察。


    与此同时,由远及近的咒骂声也逐渐清晰。


    “该死的宇智波斑!!!”


    “宇宙无敌超级第一大混蛋!!”


    喂,不是吧。


    日向宁次有些不确定,“这次掉下来的,好像是五代目大人。”


    卡卡西:嗯??真的是五代目吗,不会又是哪里来的同位体敌人吧。


    真是都要PTSD了,自家王牌丢了,还跑到对面去加码。


    身边的黄毛小鬼已经冲了出去,“由姐!我来接住你!!”


    “笨蛋!快点让开,我要放木遁了!!”


    木遁的缺点之一就是只能从土地上长出,但火影由似乎早已习惯这一问题,并且针对性给出解法。


    没有土地的话,用土遁造一片地不就行了。


    天空中浮现一层薄薄的土地,其上蔓延出的藤蔓编织成一张张巨网缓冲。


    “木遁树界降诞!”


    于此同时,地面上瞬间长出连绵树海。


    火影由踩着树网挂在树梢,向下凹出一个巨坑,在藤蔓的拉力抵达极限之前,树网终于完成卸力,她也随着反推的力道向后一个大跳。


    稳稳落地在卡卡西身边,“嘿,卡卡西,别来无恙。”


    “可算是回来了,五代目大人,这边战场压力很大啊。”


    “哈哈,没有我的话,大家不是也做的很棒嘛,所以说明明我早就可以让位退休了。”


    “请不要说这种话,五代目大人!”


    卡卡西给她简单概括了下战况,“对面那些人的情况,您知道多少?”


    “和我预料中差不多。”火影由摸摸下巴。


    “嘛,那个我果然毫不犹豫地站到宇智波斑那边去了,真是个好弟子呀。”火影由抱着胳膊,根据自己从隔壁世界侧面打听到的情报总结。


    “那家伙对外的名字是宇智波镜知由。”


    火影由熟练地伸手按住一激灵的宇智波佐助,一手揪住准备张嘴嚷嚷的漩涡鸣人的嘴。


    “听我说完,嗯?”


    自从火影由上位之后,就被“人柱力这种大杀器需要由最强者看管”的理由调到身边去,漩涡鸣人对这个上挑的尾音简直不要太条件反射。


    漩涡鸣人立刻站直,在嘴边拉拉链,乖巧表示自己很安静。


    五代目是阻止了宇智波灭族的人,宇智波佐助对她是有几分别样尊重的,于是也安静下来。


    火影由:“宇智波嘛,写轮眼须佐能乎什么的都会,毕竟是宇智波斑的弟子,出名的地方是幻术和刀术,除此之外……”


    她看了眼漩涡鸣人的腹部,“大概就是和尾兽关系很好这点吧。”


    “这次交换两边都有责任,去那边的时候,九尾和一尾竟然帮着宇智波斑揍我。”


    封印空间中的九喇嘛:“不可能!老夫绝对不可能和斑站在一边!”


    漩涡鸣人举起手,表示自己有话说,申请解除禁言。


    火影由揪着他的嘴没松手,“你继续闭嘴,我知道九尾想说不可能,但事实就是如此,让他接受现实。”


    漩涡鸣人竖起大拇指,表示真不愧是由姐。


    “宇智波带土的情报倒是和这边差不多,包括与晓组织的勾结和在水之国的操控……嘛,虽然细节上有些对不上,但问题不大。”


    从五代目明显忽略了重点细节的话语中,卡卡西还是猜到了其中关键。


    “早就说了您那些奇怪的实验必须要备案啊。”


    “拜托,所以我也说了,要赶紧换代啊,不然自己备案上来自己审批吗?”那还有什么意义。


    火影由松开控住的两小只,转头push起卡卡西。


    “赶紧努努力,接过这摊麻烦,啊不,这份责任吧,卡卡西!”


    “噗。”背后传来一声阴柔诡异的轻笑。


    “哈,五代目大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活泼呢。”


    火影由转头,挥手和来人打招呼,“嗨,大蛇丸,你也好久不见。”


    不过他显然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缀着的几个人倒是有些眼熟。


    她比较熟的就是猿飞日斩了,“哇哦,老头子,真是没想到还能见到你。”


    三代目是佩恩战里牺牲的,对方专门挑了她不在木叶的时间来袭,火影的动向对村子来说属于绝密,能抓住这种时机,只能说白绝的情报网确实厉害。


    猿飞日斩朝她微笑点头,“看到你还这么精神,我就放心了。”


    火影由拍拍有些呆愣的漩涡鸣人,指着那个背后写着四代目火影的男人,“去吧,鸣人。”


    “那这边的两位,就是初代目和二代目了吧。”火影由朝着大蛇丸竖起大拇指,“你这家伙偶尔也是能干点正事的嘛。”


    大蛇丸对她的轻慢态度并不感到冒犯,毕竟这位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甚至这种玩世不恭的态度也算是一视同仁了,并不双标。


    “承蒙夸赞,不如兜那孩子能够供应八万人秽土的查克拉,但四位火影大人还是没问题的。”


    比起千手扉间略带审视的目光,千手柱间就要热情得多。


    他在来的路上听到了不少关于这位五代目的情报,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于是他直接走上去拍肩,一点也不局促,“嗨,木遁使。”


    火影由也不甘示弱地拍回去,哪怕有些身高差,“嗨,木遁使。”


    说完两个人一起大笑出声,捂着肚子差点没缓过来。


    “哈哈哈哈哈。”


    “真是的,课本上的忍者之神原来是这么有趣的家伙。”


    “你也不赖,哈哈,光辉的五代目火影。”


    千手扉间无奈扶额,刚刚感觉这家伙有点像宇智波泉奈什么的,一定是他的错觉。


    “大哥,来商量下之后的战斗策略。”


    “我们这边多出四位火影的话,差不多能抵消那边新增的战力。”


    “啊喏。”火影由举起手,动作和之前漩涡鸣人申请发言的动作几乎一模一样,但她完全没有等待允许的自觉。


    谁还不是个火


    影一样了。


    哪有前朝剑斩本朝官的说法,比起死了的火影,当然是活着的更有权势。


    “我的情报还没说完。”


    “那边世界的宇智波斑也过来了。”


    顶着千手扉间看超级麻烦的视线,火影由毫不在意地继续补充,“确切的说,就是那个有轮回眼还活着的宇智波斑把我送回来的。”


    “一个世界不能存在太久两个完全一样的人。”


    “不会待太久的吧,大概。”


    千手扉间狠狠皱眉,对于这个好不靠谱的说法表示质疑。


    这个理论毫无依据,是从哪里得来?真的靠谱吗?死人与活人也会产生这种冲突吗?具体时间是多久?


    但他还没来得及问,传递出不靠谱消息的某五代目就凑到他哥身边八卦去了。


    “哎,打听个事儿呗,宇智波斑当年对族里的小宇智波有没有特别溺爱?”


    火影由拿胳膊肘戳千手柱间的腰,凑过去的姿势超级自然,比千手扉间这个亲弟弟还要哥俩好。


    “欸欸,怎么说,怎么说?斑他当族长的时候可是超级严厉的,好多小孩都被他吓哭过。”


    火影由闻言,得意地捧起脸,“哎呀呀,真不愧是我的同位体。”


    “那老家伙嘴上说着正事要紧,不急着接人,结果等宇智波带土半天没消息,就用我做媒介来了这边。”


    真是个嘴硬心软的家伙。


    同一时间,宇智波斑口中的正事——水影枸橘矢仓,身后没有一个护卫地抵达了五影大会现场。


    面对大野木暗戳戳地嘲讽,他只能冷着张脸,发出你不懂我们水之国就别乱说的高傲发言。


    “那种只能作为炮灰的一次性消耗品,我不需要。”


    第132章 132一个不算好心的劝告,不要摇摆……


    事实上,轮回眼并且活着的宇智波斑并没有参与隔壁世界战争的意图,他自己的月之眼已经到了关键时期,只缺劳动力不缺工作量。


    而且,“不是想去五影大会?再不回去就赶不上了。”


    宇智波斑是和火影由一同出现在高空的,不过他顺手把和柱间一样恢复力惊人、已经从半残到轻伤的家伙直接扔出去。


    自己悠哉悠哉地抱着手站到了亲生版镜知由身后。


    他都没叫人的名字,空气中震荡的查克拉气息就已经宣告自己的到来。


    “斑老师!”镜知由惊喜地向后一扑,被傲娇的胳膊挡了一下,干脆顺势赖上那只发烫的胳膊叽叽喳喳。


    “你怎么来了?我还准备明早上学时间到了直接传送去晓。”


    仿佛看到了小孩背后长出尾巴摇个不停。


    宇智波斑腾出一只手去弹她脑门,“站好,都多大了还没个正行。”


    被躲开了也不追究,顺势揪住脸上的软肉,但也一点没用力,都不见红晕,“回家的坐标都算不出来,嗯?”


    “我看你是又想加训了。”


    镜知由嘟囔着,“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嘛,【奇迹】在星球之间就是这么受欢迎。”


    虽然把她弄过来之前,并没有意识到她是个黑暗生物。


    “尾巴要翘起来了。”


    宇智波斑教训完自家弟子,才转头看向这边的[斑],相似的眼睛有一瞬间的对视,情报便已完成交换。


    [斑]微眯眼睛,他之前就从镜知由那里知道,另一个斑选择复活了泉奈。


    不过关于黑绝和大筒木的情报更加惊人,他还没来得及获取更多,就被小孩驱逐出幻术空间。


    那时候只记得愤怒和感慨宇智波斑教的不错。


    这下倒是彻底明白了。


    他之前用来忽悠[带土]给无限月读编了个月之眼的名头,没想到另一个他倒是延续了这个计划名。


    宇智波斑朝着宇智波带土挥手,“走吧。”


    见那小子脚步扎根一样站在原地,他没忍住嗤笑一声,“或者你留下来叙叙旧?”


    宇智波带土收回看向战场对面的视线,那群木叶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热闹。


    那个五代目火影也被同化了,除了长相,真是看不出半点与镜知由前辈的相似。


    他之前敏锐地察觉到了[带土]内心的动摇,估计会反水吧。


    还真想看看[斑]发现自以为掌控的棋子背叛后的表情。


    “嘛,虽然接下来肯定有好戏看,但还是算了。”


    宇智波带土走过去,抓住镜知由的一缕头发,就像最炽烈的火焰学会温热冰封的掌心。


    那是用血腥杀意熬成的蜜,足以让死神的镰刀生出锈蚀的温柔。


    临走前,哑巴了半天的[带土]倒是突然发出疑问,“你从未戴上面具吗?”


    那个宇智波斑没有打碎你的自我,然后强硬地重塑成需要的模样吗?


    如果还认可宇智波带土这个名字,接受那些未曾舍弃的过去,你该如何面对故人?


    宇智波带土听到疑问的时候,正在试图抓住前辈的手,在背对着宇智波斑的一面,来回交战八百个回合。


    听到这个疑问不小心分神一瞬,被镜知由抓住破绽,两指成剪,卡住他的手掌。


    宇智波带土笑了,“当然戴过。”


    然后举起自己被剪住的右手,“喏,罪魁祸首就在这。”


    “面具总是被打碎,后来干脆就不戴了。”


    前辈揍人的时候喜欢打脸,还我行我素地不肯称呼他各种代号假名,被迫正视现实以后,倒也习惯了。


    灵魂中破碎的镜面,要不是因为镜知由被迫拟合,等他站在世界对面,遇上漩涡鸣人那种能够走进他人内心的家伙,估计也得受点刺激。


    [宇智波带土]和漩涡鸣人太像了。


    他们一样遇到过各种困难,从天空中坠落。


    但漩涡鸣人每次都能遇到好人伸出援手,让他再度飞翔。


    而[宇智波带土]的第一次坠落就遇上了宇智波斑,从此永堕黑暗。


    “一个不算好心的劝告,不要摇摆。”


    “理念若在交锋时蜷缩成乞儿,胜利者的王冠也会生出锈蚀。”


    凤凰总在灰烬里啄食自己的心脏,你若率先投降,那他的胜利也就不够纯粹——真正的道路从不在恶龙自刎的脖颈下蜿蜒,而是在屠龙者不屈的血管里轰鸣!


    既然已经成为恶龙无法回头,那便去证明吧。


    证明恶龙所求才是世间真理,亦或者证明屠龙者开辟新路的正确。


    宇智波带土的掌心顿时空落落的,一转头,镜知由已经松开他,凑到宇智波斑身边,讨论怎么在走的时候顺便给这颗星球一点点教训。


    他指尖弹开染血的袖摆,张开双臂没个正行地扑向小小的前辈。


    “要不抢只尾兽走?世界本源没了它肯定得炸。”


    “脚下的十尾分离麻烦,对面不是还有半只九尾……”-


    五影大会


    枸橘矢仓放下斗笠,看似尽在掌握一样冷静,实际上心里早已把那几个不靠谱的家伙骂了八百遍。


    要不是确定他死在这里,那群混蛋的工作量少说要翻个两成,面对一群如狼似虎的牲口视线,他早就跑了。


    和那群单身光棍不同,枸橘矢仓他是有家庭和孩子的!


    “水影阁下,别来无恙。”


    与各村的影已经普遍传到四代不同,土影因为继承人的实力问题,目前还是三代大野木。


    枸橘矢仓年轻时作为护卫跟着三代水影来五影大会的事实,大野木就已经是会议上的主导者了。


    “土影阁下,您也依然精神矍铄。”


    会前的社交而已,他这点八面玲珑还是能做到的。


    “水影阁下还真是年轻有为,那场天灾就算是内陆的岩隐村都有所耳闻,这几年水之国的情况倒是恢复的极好,老头子有空可得和你讨教几轮。”


    枸橘矢仓早有预料这些试探,想到宇智波斑之前的态度,稍微美化了下,“正好,有些东西我也想和您请教,互惠互利嘛。”


    虽然那


    混蛋当时的原话大概是:四影跪下给他磕一个,今天就留个活口让人走。


    雾隐和砂隐的物理距离较远,枸橘矢仓与罗砂的交情也不算深,只是点头致意。


    木叶来的是四代波风水门,云影是四代艾。


    常规的议题,比如任务、贸易、商道的划分维护,都进行地很平稳,似乎大家都在积蓄精力,准备应付之后的专项议题。


    “下一个临时议题,由云隐村提出,关于三年前尾兽消失事件的调查结果。”


    总算来了。


    枸橘矢仓在心里悄悄叹了口气,家里的祖宗们真是一点不考虑后果。


    墙角的铁笼里,信鸽突然扑棱翅膀。顶头上的烛火也莫名飘摇,真正的风暴,正蜷缩在砖石下的铁爪里,等待着重见天日、被灯光舔舐的刹那。


    “三年前尾兽从人柱力体内莫名消失,未免引起不必要的动乱,各村并未对此声张,一年前,晓组织宣称对此事负责,由此引起了长达半年多针对晓的剿灭计划。直到最近,尾兽在水之国公然上街露面的情报传出,此事已经核实。”


    “请问水影阁下对此有何需要补充说明?”


    真是冠冕堂皇的说法,什么防止动乱,不过是不想示弱于敌人。


    他们选择封锁住恐慌,让蝉翼般的谎言在忍界表面流淌。


    毕竟,万一只有自己村子丢失了尾兽,宣扬出去,不就等于把告诉敌人自己实力空虚嘛。


    枸橘矢仓往后一瘫,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


    他身后空无一人,反而衬的他这番参会有种大无畏的牺牲精神。


    “水之国并无补充。”


    他说的是【水之国】!!


    有敏锐者如大野木和波风水门,瞬间意识到这一自称背后隐藏着变革的血雨腥风。


    这里是五影大会,是忍村之间、交涉忍者世界冲突的会议,是不够格涉及国家内政的。


    各村的影可以代为传达大名的要求与命令,但绝对不会如此自称。


    “呵,看来水影阁下的野心不小啊。”


    大野木还是一副乐呵呵的笑容,看起来就和会前打招呼的样子并无区别。


    无论是谋算尾兽直至今日揭露,还是雾隐村极大可能已对大名国家出手,都足够昭示其所图之大了。


    “土影阁下过誉了,水之国对以上指控均无异议。”


    枸橘矢仓再次重复了一遍自称,加上大野木的话,这下就算是雷影也反应过来。


    “不过,我虽是水影,但也不过更强者手中的提绳人偶。”枸橘矢仓想到自己被操控的那几年,要不是后来混蛋们缺劳动力把他解放,估计会意外猝死吧。


    真是该死的混蛋,他不免带出几分真情实感的咬牙切齿出来。


    “诸君,今日我会独自前来此处,便已说明名为枸橘矢仓的水影傀儡已成弃子。”


    他毫无尊重地把腿搭在厚重的木质桌案上,浑身上下透露着要杀要剐随你便的无畏。


    “唔,这个时间点,国内的五代目水影应该已经上位了吧。”


    “对了,水之国早就改革了,我们内部不叫他水影,而是军事总长。”


    后面这段纯粹是他瞎编的,军事总长这个职位目前是他在水之国政府中的挂职,只是忍村内大家还是习惯称呼为水影。


    他的态度越是消极,这群老对手们越是不会放任他轻易去死。


    到时候镜姬阁下的黄泉比良坂随时都能捞他回去。


    这群混蛋宇智波平时已经把情报暴露地差不多了,他透露点国内人尽皆知的也无所谓吧。


    “啪!”雷影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也就是说,你承认晓组织背后的支持者就是水之国?”


    哇哦,这个蛮汉子一样的家伙倒是问出来个不错的问题。


    枸橘矢仓刚张开嘴,准备拖拖时间。


    瞬间,所有人的视线投向半空。


    紫色的圆环在虚空撕开裂帛般的尖啸,空间门如同被巨兽啃噬的星云般展开,那个从混沌中踏出的身影,每一步都让大理石地面绽开蛛网状裂纹。黑袍下流转的暗纹仿佛活物般游走,将周围空气扭曲成实质的杀伐之气。


    他肩头趴着的黑发少女难受地睁开眼,三枚勾玉交替明灭,而右臂夹住的少年的万花筒写轮眼与空间门内涌动的查克拉共鸣震颤,他捂住口鼻,抑制住呕吐的冲动。


    垃圾宇智波斑,垃圾至极的传送体验。


    “诸位的窃窃私语,”男人的声音像锋利的镰刀割裂寂静,“倒不如由我来开解。”


    来的倒是正好,枸橘矢仓原本强装的气势瞬间变得更加理直气壮。


    波风水门凝视着长高了的少年:带土……


    各位影里,除了大野木,倒是都与这个晓组织的动物保护小组交过手。


    不过大野木根本无暇顾及那两个小鬼,因为那个男人,那张脸,他绝对不可能认错。


    那是他稚童般弱小时期跨越不过的高山。


    “【宇智波斑】!!!”


    第133章 133我所行之路,便是一直以来的理……


    “哦?”宇智波斑没想到在座还有个见识广的,“你是当年那个瑟瑟发抖的小鬼啊。”


    大野木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嘴里念念有词,“不可能,就算你活到现在也不可能是这副模样。”


    光是那双轮回眼就足够骇人了。


    当年的宇智波斑就已经强到离谱,虽然败于千手柱间这点让不少人对其实力有所轻视,但只要是那个时代活下来的人,只要真正见识过那份站在他面前的压力,就不可能忘记他带来的威压。


    但这种强是处于认知以内,并未超脱人类范畴的厉害。


    人有生老病死,强如千手柱间也逃不开死亡,强如宇智波斑也不该被岁月饶恕。


    就算因为轮回眼,宇智波斑靠着某种神异力量活到了现在,他也不该如此年轻。


    他被千手柱间击杀于终结谷,这点经过千手扉间的认证应该不会出错。


    要是宇智波斑从终结谷之战活了下来,他这些年也不可能如此沉寂。


    一个离谱的猜测逐渐涌上心头,“如果当年的传闻没错,你死在了终结谷……”


    大野木死死地盯着宇智波斑,“那就是有人复活了你,降灵术、秽土转生、还是别的什么禁术又被改进了。”


    宇智波斑嗤笑一声,“人果然无法想象认知之外的事物。”


    稍等,他突然眉眼一凛。


    宇智波斑周身的气势毫无征兆地瞬间大涨,未完全关闭的空间门流淌着星云般的粘液,将次元的碎片碾成齑粉。


    啧,镜知由那小鬼又把脑袋埋进他的头发里了,都说过多少次了,他背后很敏感的。


    宇智波带土趁机从他的钳制中挣脱,闪身到枸橘矢仓的位置边,扶着木桌恢复自己混沌的脑子。


    “这水没问题,要来一杯吗?”枸橘矢仓推过去一杯茶水,没忍住吐槽两句,“做护卫做到你们这份儿上的还真是罕见。”


    让领导独自出场,护卫迟到也就算了,宇智波斑这个知名叛忍出现的时候也不低调点。


    就差没直接砸在五影大会中央,踩着五影的脑袋哈哈大笑。


    宇智波带土没接茶杯,头也不抬,“有意见,你自己去老爷子面前告状。”


    枸橘矢仓没说话了,宇智波斑这人讨厌是真的讨厌,但一身实力也确实没话说。


    被提起复活的术式,视线中心的宇智波斑反而来了兴致,“你们的眼神在试图证明这具从地狱爬出的血肉只是一场尚未完成的表演。”


    不敢也不愿相信世上真有完美的复活。


    他们试图找出“复活的代价”,以为那就是宇智波斑的弱点。


    “太悲哀了。”


    他不是没注意到几个影私底下的小动作,只是懒得搭理。


    “你们没见过奇迹。”


    就像从一团杂乱的毛线球中揪出一只完美融入的小黑猫。


    “当然只会用逻辑的


    茧去强行包裹质疑。”


    宇智波斑将皱着眉头、蜷成虾米的小鬼从脊背挪到掌心,一手抱膝、一手扶背。像是炫耀一份天赐的礼物一样高高举在身前。


    “奇迹镜知由,”低沉认真的声线让护甲都泛起共振,每个字都裹着星尘碾碎的虹彩,“——我此生最骄傲的杰作,我的弟子。”


    “无代价完美复活之术的缔造者。”


    关于轮回眼才能施展【轮回天生】的情报就没必要赘述了。


    抛却那些长远的计划,宇智波斑其实就只是单纯想要炫耀一下,哪怕眼前这些“强者”并不被他放在眼里。


    至于这会不会给镜知由带来过多的关注和觊觎。


    呵,她的老师还活着呢,而且她要是在这种地方翻船,还不如回炉重造。


    镜知由在骤然的失重悬浮中打了个哈欠,有从黑暗宇宙偷渡的经验,她恢复的速度倒是比带土快些。


    发现视线都被斑老师转移到自己身上,她倒也丝毫不局促,偏头斜眼打量了一圈人的查克拉浓度。


    感觉问题不大,和之前打秽土斑的阵容差不多,她的情报很充足,对群对单都不会输。


    于是,她随意地摆摆手,表示出一种,朕见过了,你们退下的傲慢。


    倒是和之前宇智波斑的嚣张态度别无二致。


    真是该死的相像。


    枸橘矢仓没眼看地偏开了头,就看到宇智波带土也似乎无语地捂住了脸。


    嗯?这家伙不是镜姬的狂热粉头吗,怎么也有看不下去的时候。


    枸橘矢仓略带审视的视线刚飘过去,就听到宇智波带土破碎的声线。


    “这……谁顶得住啊。”


    啧,还是那个熟悉的变态粉头,原汁原味,一点没变-


    五影大会还是继续开了。


    虽然水影的护卫出场有些贸然,虽然水影的护卫比其他人多了一位,虽然……


    不管如何,会议继续,关于尾兽的议题变成了悬在每个人头上的利剑。


    “尾兽……”


    枸橘矢仓:“现在是水之国公民,遵纪守法、还承担部分职务。我国赋予尾兽公民权益,并监督其遵守公民义务。”


    “水之国大名……”


    枸橘矢仓:“谈这个没有意义,忍族不干涉贵族政务。”


    回答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振振有词、有恃无恐。


    枸橘矢仓视线扫过唇角带笑、后半场一直表演老好人、没什么异议的波风水门。


    意外的,四代火影倒是没对他身后的三个木叶叛忍表示追究。


    等到会议结束,各村影匆匆离去,连敷衍的告别都欠奉的时候,波风水门走上前的动作就显得格外突兀。


    “找你的吧,要见吗?”镜知由揪着带土的长袖晃悠。


    “嗯。”宇智波带土顺着袖摆抓住作乱的手,“等我一下,很快回来。”


    镜知由可不想再坐宇智波斑的轮回眼传送了,虽然都是从黄泉比良坂改良而来,但可能就和自己开就不晕车一个道理。


    他们三个优雅地走进传送,结果她和带土后面都只能靠驾驶员宇智波斑抬出来。


    枸橘矢仓倒也想拒绝,却被宇智波斑抓着衣领进了空间门。


    阿门,祝他少吐一会。


    不过从铁之国到水之国,比起跨世界的传送距离近了不少,希望人没逝。


    “慢点也无妨,我再休息会。”


    等人散场,五影的座位也变成了纯粹的桌椅,镜知由靠在枸橘矢仓之前的位置,朝宇智波带土微笑。


    不比前几年利益冲突的时候,尾兽既涉及村子实力,又关系波风水门的爱人,忽略那些往事龃龉,倒也能够聊上几句。


    “火影大人。”宇智波带土朝着波风水门点头。


    “倒也不比如此生分。”波风水门在带土的额头处比划两下,“长高了,看来你一个人也把自己养的很好,没有挑食吧。”


    “啊,现在不挑食了。”虽然是沾了镜知由前辈的光,但宇智波泉奈对他的关照确实和他塞来的工作差不多等量。


    宇智波泉奈是个家族主义者,平心而论,对于他这唯一清醒、立场正确的宇智波,真还挺好的。


    波风水门一看表情就知道,带土这些年在外面倒也不是孤身一人。


    “那就好。”


    沉默在空气中沙沙作响,少年的身姿被风熏得发虚,深蓝色重工族服的袖摆正摩挲着他腕间新添的薄茧。


    波风水门望着那双不再追着蝴蝶跑的瞳孔,喉结突然被四五年前战前特训的记忆哽住——那时水门班刚成立,这孩子总能把枝头的鸟雀吓飞,只因笑声里裹着欢快的轰鸣。


    他以前是个很吵闹的小家伙,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就不可能安静。


    “带土,你对于现在做的事情感到开心吗?”


    宇智波带土沉默了片刻,还是略过这个问题说起另一个话题,声音却比他腰间新佩的短刀更冷三分,“有空来水之国看看吧,那是个很好的国家。”


    波风水门闻言开了个玩笑,试图将气氛拉回刚刚,“比木叶还要好?”


    宇智波带土无比肯定,“比木叶好。”


    波风水门也就说不出剩下的,希望带土有空回来看看的话了。


    “那如果我真的前去拜访的话,可以麻烦你来为我介绍吗?”


    宇智波带土到底没把话说的太绝对,“嗯……如果那天我当值的话。”


    他最终还是被波风水门过于宽裕的态度软化了点,如果他不是来说教和劝人改邪归正的话,其实也没必要这么尖锐。


    “我会争取。”


    带土这样告诉波风水门,如果他真的来了水之国,他会争取这个接待工作。


    “那样就很好了。”


    波风水门点点头,“那就已经很好了。”


    他已经准备抬手告别,但突然想到了什么,自然地发出邀请,“铁之国这边有家特别好吃的烤肉店,要不要一起去,你这个年纪也可以喝酒了吧。”


    “抱歉,我得先把我的同伴送回去。”


    波风水门:?


    你说的同伴不会是之前来木叶催眠整个上层忍者,然后单挑九尾还赢了的那个宇智波镜知由吧。


    不是老师看不起你,带土,但你这么大个子站在那样的凶兽面前都显得惹人怜爱了。


    “哎呀,那干脆就一起嘛。”


    波风水门望去水影之前坐的位置,只能看到遮的严严实实的椅背。


    “之前遇到点意外,她应该累得睡着了。”宇智波带土咬着后几个字,像是在和某人强调什么。


    被烛火打在墙上的影子骤然停止了晃动。


    宇智波带土走到有些僵硬的前辈面前,黄昏的阳光正从暴力打破的天窗倾泻,将她发间凝结的光斑镀成流动的银链。


    当指尖触到冰凉的长发时,他突然想起地下洞穴里,她的手与自己的被一同贯穿,被迫压进自己怀里的温度。


    现在,他已经不需要用那样的借口去靠近,因为她是如此信任、放纵、亲近着自己。


    他像托举融化的极光般托起她的腰肢,长袍内衬的团扇刺绣扫过她脚上同款的战靴。


    “我所行之路,便是一直以来的理想。”


    连带着那个护目镜的理想一起,不是成为火影,而是保护大家。


    少年带土认为成为火影就能保护大家。


    成年带土认为月之眼才能更好地保护大家。


    他其实从未变过,也算不上堕落。


    所以不要对他说教,他会厌烦。


    与波风水门点头告别后,没走几步,宇智波带土突然停住脚步,伸手将眉梢上的发丝别进镜知由前辈耳后,让夕阳在两人重叠的剪影里酿出琥珀色的酒。


    “非要说的话,我很喜欢,或者说,我爱现在的一切。”


    远处惊鸟的羽翼掠过湖面,惊碎了倒映的波光粼粼,而怀中沉睡的少女睫毛轻颤。


    波风水门注视着曾经的弟子走向了可能从未有人走上过的崎岖道路,喉间滚过的叹息裹着遗憾,最终化作唇角渗出的笑意,像冬梅在霜雪里迸开的细小伤口。


    带土啊,老师看到你被揪住的腰部软肉了。


    和三年前相比,怎么还是没什么长进呢。


    想要抱人家女孩子,倒是找个不那么蹩脚的理由啊。


    第134章 134这份黎明,我配得!


    “大概很快就要打仗了。”宇智波富岳握着青瓷茶盏的手指收紧,他喉结滚动着咽下苦艾茶时,心情一如茶水苦涩。


    他很少在家中提及政事,族内除了长老们开会也甚少开口,因为有些消息是不能从他这个族长口中传出的。


    哪怕满城风雨,他也不可给出任何带有赞同意味的暗示。


    只是这场战争的缘由实在令人咂舌,他不免与妻子提及几句。


    “水之国的大名,也就是那位备受拥护的镜姬,最近被发现是真名为宇智波镜知由的晓组织叛忍。”


    宇智波美琴睁大了眼睛,“怎么会?贵族之间不是自有一套传承,从来防着忍族的各种术法。”


    “水之国解除锁国令也近一年,多国之间各种外事访问,竟然完全没人发现吗?”


    真是不可思议。


    贵族们早就摸清忍者的术式逻辑,不说变身术受击就会失效的特性,外形再像也只能复制皮囊。


    所以他们在族谱背后加了层暗码,那是从未有忍者探知的绝密,或许是某种管控草药刻印出的家徽,又或许是微笑时眼角的褶皱。


    贵族们从不靠眼睛认出同类。


    但很显然,他们的“绝密”这次看走了眼。


    宇智波镜知由在众目睽睽之下建立起颠覆性的新秩序,而这其中还不乏某些觊觎水之国的贵族势力的支持。


    宇智波富岳有时候真的好想感慨这些祖宗们真的挺能耐,但“忍者窃国,是为大忌。”


    “至少火之国大名已经明确下令,拒绝承认水之国存在的合理性。”


    “按照……探子的传讯,风、雷、土均有此想法。”


    “这样的规模,简直就是第四次忍界大战。”


    宇智波美琴把手覆在丈夫的手上,希望能够分摊他的部分压力,“即使这样的战争借口……是真的很烂。”


    “谁说不是呢,人家水之国远离大陆,现在没了贵族好不容易过上好日子,却要被群狼……”


    宇智波富岳说到一半,闭上了嘴,“抱歉,是我失言了。”


    妄议贵族同样也是大忌。


    “窃国者宇智波,这样的名声一旦传出去,作为族长,你的压力也是最大的。”宇智波美琴有些担忧。


    宇智波富岳将妻子的手紧紧捧住,“我只是有些怕,到时候宇智波会迫于压力站在最前。”


    “佐助年纪还小,但是,但是鼬他虽然足够优秀……”


    他们都是从三战上厮杀活下来的忍者,对于战争的残酷有着自己的认知,那不是个足够强大就能活下来的地方。


    焦土在掌心凝结成痂,白骨碎片嵌入指节的褶皱时会泛起磷火。


    从第三次忍界大战的绞肉机里爬出的忍者,瞳孔里永远漂浮着同族被斩成两截时溅开的血珠。


    为什么会带当时年仅四岁的鼬去往战场?


    午夜梦回间,无数重叠的面孔在眼前闪过:被友军误伤的幻术天才、为救队友撞碎脊椎、用替身术换命却死于流弹……每张脸都在无声控诉着同一个真相——战争从不是天平,而是一台碾碎所有砝码的齿轮。


    “我记得,忍村对于这样不合常理的委托是有拒绝权利的。”


    “但没有一个村子会去赌其他忍村的良心。”


    谁都知道忍者窃国要是成功,对于整个忍者群体的地位带来怎样可怕的飞跃。


    但谁都不想去赌那个可能性。


    这个灭国任务,如果木叶不接,砂忍接了,一旦水之国沦陷,那以后整个火之国的委托再不会流向木叶。


    除非四个忍村一同拒绝战争委托。


    整个忍者阶级联合起来一同反抗。


    “但那是不可能的。”


    忍者既是阶级压迫下的受害者,也是这一残酷制度的维护者。


    “自私自利。”


    “自作自受。”


    宇智波富岳咽下最后一口苦涩,他还有些猜测没说出口。


    以斑祖宗窃国计划执行时的缜密来看,这次“不小心”暴露出来的疏漏,说不定也是他们早已不满足于水之国的一隅,想要谋夺世界的野心一角-


    “可这样的战争毫无意义啊?”无意中听到父母谈话的漩涡鸣人发出天真的疑问。


    “镜姬虽然不是真的贵族,但她被那个国家的所有人认可,那她就是庇护整个国土的姬君大人啊。”


    贵族们维护自己统治的时候,不就这么说的嘛。


    比如,如果没有他们世代守护这片土地,那居住在土地上的民众早就沦为居无定所、挨饿受冻的流民了。


    “鸣人,这是个比较复杂的问题。”波风水门倒不想敷衍他,但有时候人性的黑暗对于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还是不好解释的。


    “那爸爸真的会发动战争吗?”


    波风水门张了好几次嘴,对着儿子执拗较真的眼神还是说了实话,“爸爸无法拒绝。”


    “那就好。”鸣人点点头,但又很快反应过来不对。


    他本来以为自己一定能听到想要的答案,毕竟他的爸爸是全世界最好的爸爸,“等等,爸爸发动战争,那爸爸不就变成坏人了。”


    “呜,我不要爸爸变成坏人。”


    鸣人嘴角一瘪,就开始掉眼泪,吓得新手爸爸手忙脚乱的给他抹脸。


    只能一边擦泪,一边给儿子解释好人与坏人的相对性,关于立场和身份等等。


    波风水门不太愿意在孩子小时候为了省事就敷衍,于是这样复杂的东西很快就将鸣人砸晕了。


    他擦着眼睛,“总之,对于妈妈和鸣人来说,爸爸是个好人对吧。”


    “是的。关于这点,请永远不要怀疑。”-


    水之国


    给全世界忍者带去焦虑和麻烦的始作俑者们在喝下午茶。


    得益于隔壁忍界四战的经验,宇智波们一致觉得秽土转生大军是个不错的主意。


    “不过药师兜这会在给大蛇丸打工吧,不知道改良版的秽土转生面世了没。”


    当初只顾着查查火影由的生平,忘了搞点忍术回来。


    镜知由懒洋洋地窝在沙发里,这张填满了柔软棉花的沙发和整个和风茶室的气质格格不入,但大家都很习以为常。


    小由只是想要舒服一点,她有什么错。


    风格?风格只是人为定义的一种审美罢了。


    “要不再去那个世界逛一圈?那边的斑估计会被六道仙人坑,无限月读失败的话,术式可以直接去木叶找。”


    宇智波斑给弟弟和自己满上茶水,他倒是无所谓。


    但镜知由一想到天旋地转的传送体验就连连摇头,“你自己去吧。”


    宇智波泉奈在一旁笑,斑哥被狠狠嫌弃了呢。


    顺手把镜知由试图像小时候撒娇一样偷拿小蛋糕的手按了回去,完成日常任务猫猫镇压(1/?)


    “今日糖分摄入已达标,请好好吃晚饭哦,小由侄女。”


    “知道啦~泉奈叔叔~”镜知由鼓起脸装作不满,不过就一瞬间,很快就破功。


    比起“吃到甜品”,其实她更喜欢的是“在不被允许的时候用小手段吃到甜品”。


    无论是敏捷的身手,还是新开发的障眼法,亦或者,只是单纯的,因为她是镜知由于是被轻轻放过。


    在感情这一方面,比起结果,她更在乎过程。


    宇智波泉奈和长不大的小辈闹完,才转头和斑哥聊起正事,“其实没有秽土转生也好。”


    “【神明】赐予的和平总是轻飘如蛛网,民众在睡梦里辗转——害怕现有的


    一切在晨光中坍塌,潮水般无声退去的奇迹让他们在每个黎明都惊觉自己仍是废墟上的幽灵。”


    “就像他们参与了新国的建设,便会爱护商道与土地,那些建筑上的砖石水泥可不只是忍者的辛劳。”


    “所以,只有亲自守护捍卫过这个国家,他们才会真正地自发地珍视起这份和平,并且获得配得感。”


    参与建造的人懂得水泥里掺着汗水,守护过疆土的人才能听见和平在血管里奔涌。


    真正的和平从不悬停于天穹,它扎根于每道掌纹、每道伤疤,直到在亲手筑成的芬芳中醒来,才终于有勇气说出那句话:


    这份黎明,我配得。


    宇智波斑认可这种想法,“这次的自卫战争,就让普通人作为后勤参与进来吧。”


    “我会将伤亡率控制住。”


    倒是雾隐村的忍者可能会有异议。


    “顺便,忍者方的抗议也由我来负责。”


    顶着两只小孩质疑的眼神,宇智波斑一手一只揽到身前教训,“你们两个的表情很不礼貌啊,好歹我也当过宇智波的族长。”


    懒得躲的镜知由&没躲过的带土:敷衍地笑一笑算了。


    不过宇智波斑倒是没有吹嘘。


    恐怕再也没有比宇智波更难管的族群了,这群家伙几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杆秤,很多时候所谓的忠诚只是一种顺势而为,每道低垂的睫毛下都囚着未完成的叛逆。


    他选择离开木叶的时候,就预料到恐怕不会有人追随。


    虽然宇智波斑自认为已经毫不介意,但宇智波泉奈介意,而且是超级介意的那种介怀,甚至对那样的族群感到些许难堪。


    宇智波斑淡定地松开钳制的手,捧起茶盏,用轮墓影子和两只小辈隔空过招,表情没有半点勉强,看起来实在乐在其中。


    宇智波泉奈很快也就不纠结了。


    他端着青瓷茶盏倚在长椅扶手上,看哥哥为老不尊地逗弄小辈们,忽然开口提醒:“袖管内袋或许有小惊喜。”


    正把宇智波带土按在茶桌下的宇智波斑手一抖,茶盏里沉底的茉莉花骨碌碌撞着杯壁。


    镜知由趁机摆脱轮墓影子,作势去抓斑的袖子,被躲开了也不恼。


    实际上傀儡丝早就在斑老师的腰带上潜伏已久,她抓着一枚小巧的棋子,笑得发梢红绳彩珠叮当作响,


    “嘿,这是给我的礼物吗?”


    神威空间中伸出锁链,将另一枚棋子送到宇智波带土的手掌中,“我也有份?”


    老爷子最近挺闲的啊。


    宇智波斑老神在在地端起没泼洒出半点的茶盏,“一点小玩意而已,拿去玩吧。”


    宇智波带土捏着棋子形状的封印,感觉到一丝斑老爷子的恶趣味,估计是在隔壁世界受了刺激。


    “呵,真像你会说的话。”


    他没感觉错的话,这里面封印的是六道之力吧,就算是宇智波斑想要抽离这种分量也不容易的。


    “但还是谢了,不过为什么是棋子形状的?”


    “做我麾下大将不好吗?还是你也想另立门户了。”


    啧,果然是介意隔壁世界的事情。


    以为是棋子的黑绝反过来算计宇智波斑,还差点翻车什么的。


    老爷子看起来对那个世界的发展漠不关心,实际上还是超级在意的嘛。


    第135章 135水之国的众所周知


    镜知由倒不介意封印力量的外形,她捏起冰凉的棋子对着阳光,发现这骨瓷一样的棋子,竟然在午后斜阳里泛起奶白色的光晕,透光处渗出薄纱般的透明。


    “咦?有字哎。”


    苍劲的字迹正从瓷胎深处冲出,三道笔锋如游龙掠过冰面,将“镜知由”三个朱砂印烙进她眼底。


    镜知由眨眨眼,倒是对于这个识别术式的原理更感兴趣。


    有点像是虹膜解锁的道具认主。


    镜知由偏头看向宇智波带土,还没出声便已得到答案。


    “和你一样,是我的名字。”


    这可,真是花了大心思的,像宇智波斑这样的直脑子,竟然偶尔也会有如此浪漫的创意。


    镜知由非常自然地将怀疑的眼神飘到了她泉奈小叔身上,仿佛在说,“真的没有请外援吗?”


    宇智波泉奈无奈地看向斑哥,轻咳两声,“我只是发现了一些被销毁的残次品。”


    所以从设计到制作,其实都是斑哥自己不声不响地包罗了。


    他眼睛一转,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狡黠地摊开手,“毕竟是[此生最骄傲的杰作],怎么重视都不难理解吧。”


    啊呀,突然就有点羞耻了。


    镜知由扑上去捂宇智波泉奈的嘴,“好了,到此为止,再多说一个字都不礼貌了哦。”


    虽然当时不太清醒的脑子倒也调度出一次高贵冷艳的出场,但完全属于事后想起会找个角落蹲上半天恢复心灵创伤的程度。


    “噗。”宇智波带土没崩住笑出声来,那一幕还真是记忆犹新。


    不过这溢出的笑意太轻,放松状态的镜知由也就没注意到,不然一定会立刻转移“仇恨”到新boss身上。


    宇智波斑不知何时站到宇智波带土身边,拍拍他的肩膀,“来打一场?让我看看你这几年的进步。”


    “乐意之至。”


    也差不多是时候了。


    宇智波斑当年对他的算计,可不是一句同道人就能一笔勾销的债。


    忍界有问题,制度不完善,难道他宇智波斑就一点错都没了吗?


    即使那些深埋地底的火药迟早会炸的所有人四分五裂,但谁让他是那个将其摆置台面的人?


    啧,更令人烦躁的,就是宇智波斑这个混蛋就算做混蛋也坦坦荡荡。


    他从不否认自己为了实现理想所做出的“必要牺牲”。


    或者说,宇智波斑自己正是被错误制度同化的产物,是时代锈蚀后意外掉出轨道的齿轮,那些所谓突破常规的思想,实则都泛着铁锈色,连反抗的念头都长成了制度的形状。


    于是他需要一场月之眼,去看看他无法想象的“和平”到底是何模样。


    他必须亲手撕裂这层规则织就的茧房,不折手段。


    如果无法理解这样扭曲的思想,宇智波带土的恨或许还能彻底点。


    但宇智波斑的理念像把生锈钥匙,却意外插进他未合拢的骨缝。


    那些极端逻辑竟与自己暗处的执念严丝合缝。


    他被看穿了——那些总是挂在嘴边的“保护大家”,其实是用糖霜包裹的铁块;他总说要守护温暖,转身却甘愿在黑夜里数刀刃的纹路。


    他选中他也不是偶然。


    当宇智波带土对着染血的和平计划伸出手时,终于认清那些被自己压在枕头下的可怕念头:为了救所爱之人可以烧毁森林,为了止住哭声可以捂住所有人的嘴。


    这就是宇智波的爱。


    这就是所谓的,宇智波与写轮眼被诅咒的命运。


    他眼里的光和影从来不是对半分,而是早被爱恨熬成了黏稠的焦糖。


    现在他站在斑的阴影里,用发麻的手指触碰那些“和平”的蓝图。


    不是因为恨不够彻底,而是因为爱得太满——当整个世界都像歪斜的积木塔时,也许真的需要一场精准的坍塌,才能让新的晨光漏进裂缝。


    而他,早就在无数次失眠的夜里,把自己的善意和恶意都锻成了同一把钥匙。


    所爱与所恨像破碎的镜面,他不再尝试拼凑,而是被一股脑封进抽屉。


    宇智波带土吞下钥匙,就像镜知由“看见”的那样,成为一只“猫猫碎冰冰”,蜷缩在抽屉上,如同守护财宝的巨龙。


    那些仇恨只是被掩藏起来,而不是真的抛弃。


    等最后一块拼图嵌入和平的版图,等最后一缕硝烟在晨光中消散,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这笔账从记忆的抽屉里取出,用斑驳的刀刃将它刻在宇智波斑的瞳孔深处。


    虽然是这么计划的,但宇智波斑要提前还债,他又何必拒绝!-


    水之国国防结界研发中心


    “你这个查克拉线路又错了!!!”


    “拿回去重做!”


    水之国仗着自己是岛国,加上以前一直算是穷乡僻壤,从来只有他们侵略大陆的份儿,还从来没打过自卫战。


    结界研究落后其他国家太多的后果,就是让初来乍到,但能够破除尾兽封印的守鹤,转眼间就成为了结界术方面的翘楚。


    作为水之国公民,一尾守鹤就职于原雾隐村结界班,现在吸纳了有科研天赋的普通人,更名为国防结界研发中心的部门。


    是能够拍着桌子和原结界班长就一个查克拉回路吵上三天三夜的“大才”。


    特别说明,工资大概是吉祥物九尾的十倍!!(守鹤震声)


    九喇嘛对此的评价:打工还上瘾的蠢货守鹤


    被低级错误气到整只兽都膨胀起来的守鹤,把大名府里附庸风雅的镇纸在案几上敲出震天响,顺手就想把卷轴扔出去砸人。


    不过,他也很快反应过来,捏着卷轴的爪爪僵在半空,差点忘了这是个普通人,以自己的力道扔过去,不死也得半残。


    “抱歉,守鹤老师,我这就去改!”


    对面的学生正红着脖子道歉,突然被清亮的木屐声截断。


    白袜踩上窗棂时,余晖正漫过少女发梢的红绳。她单脚立在半开的玻璃窗前,和室内的纷乱形成某种微妙的平衡。


    “守鹤!我来接你下班了~”少女晃了晃手中打包的烤串,铝箔纸反光晃得人睁不开眼。


    “阿福做的烤肉哦。”她扬起的嘴角让整面玻璃都碎成了糖霜,连守鹤紧攥的阵盘都软了几分。


    镜知由跳进房间,眨眼间就凑到守鹤面前,“真有气势啊,守鹤老师~”


    “我没打扰到你发挥吧。”


    不知道用了什么术法送来的烤肉上还兹拉冒着油。


    守鹤半点没有人类常常在意的面子与形象,习以为常地往向自己伸出的手臂上依靠。


    从讲台到镜知由手边的几步路,便缩小成能够窝进朋友掌心的体型。


    他一口咬上烤肉,“镜知由完全不会打扰到我……嚼嚼。”


    “今天就到这里吧,刚刚那个雨生正好是最后一个需要点评的。”


    研发员们也陆续注意到这道横空而入的光斑,有人扶正被撞歪的眼镜,有人慌忙用卷轴遮住发红的耳朵。


    被称为雨生的研究员有些讶异地看着脾气暴躁的尾兽老师,我刚来这边才两天,他就记住了我的名字?


    “镜姬大人!”


    “嗨嗨。”镜知由笑着挥手打着招呼,很是习惯这种称呼。


    众所周知,水之国的尾兽公民们身边,非常容易刷新他们国内唯一且最后的贵族。


    因为她本人没什么架子,见到这种平日里只在传说中出现的大人物,倒也没什么需要讲究的礼仪。


    守鹤的助教,名叫虹夏的高级研究员推推眼镜,零帧起手开起了玩笑。


    “怎么没看见带土大人?”


    水之国还有一个众所周知,镜姬大人身边,极大概率刷新一只狗狗祟祟的阴暗宇智波。


    “哈哈,带土和斑老师切磋去了,我晚点过去正好把人抬回来。”


    镜知由略微遗憾地摇摇头,她走的时候那两个人已经打出来点火气,互相的嫌弃与抱怨快要溢出来。


    算算时间差不多了,直接去捡人就好。


    虹夏双手合十,“祈祷人没逝。”


    “斑老师这点分寸还是有的,至少不会影响他后天上班处理文件。”


    “但明天就不保证了对吧。”


    “虹夏你还真是有经验。”


    虹夏再次双手合十,认真地朝着镜知由拜了拜,“感谢您带来的好消息,我决定把今年的预算都放在这两天报送上去。”


    镜知由眨眨眼,“那你今晚可得加班了,虹夏的人生格言好像是从不干工资以外的任务?”


    “嘛,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这样,总要有舍有得。”


    虹夏摊开手,她失去了人生信仰,但很可能获得了研究经费自由啊。


    镜知由噗嗤一笑,“那就祝你如愿吧,虽然我觉得带土并不会因为伤势而产生疏漏。”


    不说木遁细胞的恢复力,单就身边的精灵治愈术,想不活蹦乱跳地去工作都难。


    “哦,这该死的信任,真是令人羡慕。”


    虹夏悄悄捂住自己的胸口,恨不得立刻和自己的同事们分享,哇偶,磕到了磕到了。


    “不聊了,各位,拜拜~”


    忍者从不走正门,镜知由和忍者们待久了,也染上这个不良习惯。


    守鹤盯着那双踏空如履平地的木屐,忽然想起九十年前某个满月夜,某个踩过沙子走进风之寺旧址的小孩。


    他至今还是无法完全理解人类对于美食的追求,肉食和蔬菜,前者像是砂子粗粝,后者如流水无味,他更喜欢肉食,就像喜欢自己。


    即使理由与世人完全不同,他对于烤肉这一烹饪手法的喜爱,来的却是有迹可循。


    大概从那一场海边烧烤聚餐开始。


    炭火噼啪声总让他想起那天的浪涛,盐粒在肉纹间渗开时,他能嗅到海风裹挟的咸涩气息。


    他偏爱铁网压住肉串的脆响,当油脂滴落溅起星火,总有个模糊的剪影在眼前晃动:扎着两个团子辫的女孩,把烤肉塞进他嘴里时,背后是正在沉没的橘红色太阳。


    又或者更早一点,九十年前的大漠黄沙,被废弃的风之寺。


    ——某个黄昏,他第一次明白炽热能驯服所有生涩。


    第136章 136我的爱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斑下手真狠啊。”


    宇智波带土把滚烫的额头搁在镜知由的肩膀上,像只受伤的幼兽用鼻尖蹭着她的颈窝,闷声嘟囔:“疼死了啦——”


    尾音拖得像被拉长的糖稀。


    镜知由的手在少年腰窝处虚按两下,感觉他弯下的角度又提升了零点几。


    指腹掠过外袍下摆时,忽然发现需要仰得更高才能触到他发烫的耳尖。


    “你再长高我就得踮脚亲你了。”


    她故意用手指戳他的耳垂,用这种话去掀起他的情绪。


    “前辈都没有试过,怎么知道之前不需要踮脚的。”


    宇智波带土不满地张开双臂控诉,拉扯到伤口以后,抑制不住地嘶了一声,举至半空的手臂也就顺理成章地环上镜知由的脊背,然后托住,贴近自己。


    距离有些近,过高的体温和呼出的热气顺着脖颈涌向心脏。


    领口漏出的锁骨线条,比去年夏天又深了几分,像被时光刻刀凿出的沟壑。


    镜知由承认自己有被勾引到,于是轻笑一声,“要试试吗?”


    带土哀怨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时,喉结突然哽住。


    “欸?哎!!”


    “现在吗?”


    少年龇着牙从她肩头弹起时,后颈还残留着咸涩的汗珠,再次扯到伤口的疼痛,都没能引起他的半分注意。


    他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可能带来误解,立刻眼神坚定地强调。


    “我要!”


    本能发出这种宣言之后,却又莫名僵硬地站在原地,似乎等待着镜知由去实践到底需不需要踮脚。


    实际上只是被直球砸晕了,有些不知所措。


    镜知由看着他脸颊上的红晕,忍不住抬手去碰触,但还没贴到皮肤,带土就主动将脸靠了过来。


    依旧眼睛都不眨地盯着她,甚至不自觉地开了写轮眼。


    宇智波带土红的像一只煮熟的虾米,但入手的温度并不灼人。


    因为镜知由伸的是左手,而被白绝替换掉的半边身体温度要比常人低得多。


    和我很像。


    镜知由心想。


    在懂得喜欢与爱之前,她会偏向于与自己存在相似的事物。


    就像守鹤对于沙子的喜爱一样,没有理由。


    镜知由突然笑了,在带土晃神的刹那,伸出另一只手,狠狠地揉搓他的脸。


    就像一个恶作剧得逞的坏孩子,张开恶魔翅膀调侃。


    “这么想接吻啊。”


    宇智波带土


    说不上是遗憾还是意料之中,但被这种狂乱的揉捏手法搞得说不出完整的话,干脆自暴自弃地放松身体。


    那点无奈也化作了一声可怜兮兮的叹息。


    “想啊……”可想可想了。


    “呜!”


    当宇智波带土垂下眼睫,准备用讨巧的语言将这次交锋略过时,鼻尖突然被温热堵住。


    镜知由的呼吸裹挟着发丝未散的荼蘼甜味钻进他肺叶,掌心余温还停留在发红的脸颊上,睫毛却先于心跳开始轻颤。


    呼吸交缠,痒得像被蜂群追逐。


    对方离开的时候,宇智波带土下意识去追逐,鼻尖撞上她的太阳穴,呼吸先是急促得像闯红灯的机车,然后慢慢沉下来,沉到发烫的唇瓣能听见彼此心跳的震颤。


    “前辈……”


    分开时唇上黏着半干的口水,宇智波带土感受着发烫的耳尖,忽然发现对方喉间还滞留着未化的笑意,根本不如嘴上那般冷静自若。


    戏耍与深情,早被揉成同一团褶皱,余温正从发梢流向锁骨。


    这份若即若离的拉扯,只是对方不服输的本能在强装镇定。


    “我可以亲吻你吗?”


    他又提出一遍这个请求。


    宇智波带土的指尖无意识攥紧镜知由的袖摆,指节压出泛白的月牙,直到耳廓被温热的吐息拂过,“笨蛋。”


    对方含糊的耳语混着笑意,“直接说你想亲吻就好了啊。”


    宇智波带土这时候倒像个好学生一样了,即学即用。


    “镜知由,我想亲吻你。”


    先被宠信的,是早已染上薄红的眼角,“把写轮眼关了。”


    他刚要屏息闭眼,却被那只温凉的手掌重重揉进发梢,“看我,别闭眼。”


    镜知由喜欢带土的视线被自己霸占、只因她染上的薄红。


    蜻蜓点水般的触感轻得像偷尝蜂蜜的蝶翅,在宇智波带土怔忡时,痒意已经顺着喉间滑向心脏。


    这一次,舌尖精准追上撤退的轨迹——他猛地压住对方的脊背,族服纽扣摩擦出细响,将某人措手不及的诧异轻笑囫囵吞进嘴里。


    镜知由后退的脚步在回廊上戛然而止,少年的发梢正埋在她突然发烫的颈窝。


    分开以后,宇智波带土扯松领口的动作带起风,吹散了两人之间那缕微妙的沉默。


    他捏着发烫的耳尖别开脸,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好喜欢你。”


    “只有喜欢吗?”


    “说爱的话,你会信吗?”


    沉默漫过两人肩头时,窗外的风掠过樱花枝头。


    镜知由突然抬手按住他乱跳的脉搏,眼眸中带着点挑衅的莞尔,“不信的话,你会说吗?”


    少年的喉间溢出细不可闻的势在必得的笑意,“我会。”


    俯身拥抱的时候,发红的耳尖抵着她的耳廓,“我的爱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一瓣樱花不偏不倚地落在他们交叠的影子里。


    “嗯,我信了。”-


    战争啊……


    铁锈味的海风卷着起爆符产生的硝烟味灌进舰舱时,中忍佐藤正用牙齿撕开刚刚下发的应急口粮。


    舱壁上的红色警报灯开始闪烁,他下意识按住大腿根的防水口袋——里头是妻子用鱼骨串成的护身符,贝壳在黑暗中泛着奶白色的光。


    来自发起战争的国家,他们入侵水之国时,所面临的第一个困难,便是横渡海峡的登陆战。


    水之国的海岸线很长,但比起火雷两国来说,又不那么绵长。


    四国联军大致从南北东三面同时发起包抄。


    佐藤是来自风之国的砂忍,处于南部战线,他对于海上生活和战斗都颇为不适。


    但砂忍村也是最难拒绝大名的忍村了。


    “南边又起浪了。”他的带队上任举着望远镜,吐出的唾沫星子溅在发光的阵盘上。


    这是木叶那边提供的结界成果,听说是漩涡出品,在传递战令的同时,还能缓和船体被风浪拍打的振荡。


    还算好用。


    佐藤没有抬头,只是把兵粮丸塞进嘴里,唇瓣干涩得像去年晒裂的渔网。


    战争啊。


    仅仅是这个船舱内,像他这样的中忍都还有六位。


    更别说整艘舰艇了。


    他不会去琢磨司令部传来的加密电文,也不会在意舰艏飘扬的军旗是否染了血。


    当舱门在深海压力下发出呻吟时,佐藤只想让冻僵的手指再多触碰一次太阳的温度,让肺叶在踩上陆地时能感受一口没有血腥味的咸涩空气。


    和他们同一批出海的忍者,似乎遇到了战国时期的传奇忍者宇智波斑。


    该死的。


    这场战争中的敌人情报并不算机密,除了雾忍的老对手,对面最强的战力是四名宇智波。


    两名确认为战国忍者复活,一名疑似复活,一名确认为木叶叛忍。


    说实话,在亲耳听到隔壁的情报之前,佐藤对所谓的忍界修罗是缺乏正确认知的。


    战国时期的忍者又怎么了。


    上忍很强,影也确实厉害,但到底还是正常忍者。


    人类确实很难想象自己认知之外的事物。


    上忍和影们至少用的是忍术,不会像宇智波斑那样召唤天狗巨人和陨石,那不是人类能够做到的事情。


    要说是宇智波的力量,木叶的宇智波咋没见过像他那么离谱的。


    水之国还疑似持有所有的尾兽,虽然至今未曾出现在战场上。


    佐藤阴暗地想着,死者复活的事情就当宇智波斑死灵附身,尾兽说不定就是内陆的四大国为了掀起战争而找的借口。


    他们这艘舰艇被大浪裹挟偏离了原本的航向,错过了宇智波斑,倒也勉强能够从西南方向上岸水之国。


    佐藤不在乎自己侵略的是谁的家园,刀下亡魂又是谁的父母孩子。


    但他的的确确在乎着自己是否能够活着回去。


    双标又残忍。


    明天的潮汐若能将他送上敌军大本营,乞求能够再次看见妻子晾在桅杆上的和服,才是此刻值得用生命祈祷的事-


    “大蛇丸叛逃了啊。”


    镜知由单手撑着水面,战靴轻飘飘地踩在起伏的海浪上一如平地安稳。


    指尖划过加密电文的折痕,最后一行血红的突出标记突然让她的饶有兴致地坐直起来。


    晓组织的立场是站在水之国这边的。


    对于后进的成员,长门从来都是如此宣称的,晓背后的支持者就是水之国。


    所以他以组织首领的名义接下了来自水之国的战争委托,如果拒绝这次任务,等同于背叛。


    大蛇丸并没有立刻表示异议,却也没有按时抵达水之国集合。


    “改良版的秽土转生……”


    看效果似乎不如兜的那版。


    为了保证秽土忍者能够保留生前完整的实力,对于施术者有极高的要求,目前只有木叶成功秽土转生出千手柱间与千手扉间两位火影。


    施术者,正是大蛇丸。


    这都是相当绝密的情报,但四国上赶着送给敌人,实在是盛情难却。


    混在四国联军中的,还有雨隐村的首领弥彦,即使他并不想当这个间谍,但四大国强制征兆了周边小国的忍者,他这个小忍村首领还在核心会议混了个角落


    的位置。


    真是捂住耳朵都阻止不了情报进入大脑。


    贵族要求小忍村加入联军,哪怕是作为炮灰,也必须参战,而不是缺席这场关于贵族尊严的守护战。


    说来也是有趣,四国大名视作尊严守护的战争,对于水之国来说是彻彻底底的侵略。


    第137章 137没有优先级的救赎,才是完整的……


    海鸥掠过头顶时,镜知由也看到了前线的“漏网之鱼”。


    水之国忍者本就有着丰富的海上作战经验,比起等待敌人上岸之后破坏自己的家园,倒不如将主要战场设置在海上。


    四国联军与隔壁世界的忍者联军不同,那边的联军如果败了整个世界都会毁灭,但这边的忍者显然没有被逼到那种绝望的境地。


    最多因为地理位置,风火靠南,土/雷在北。


    等这些人来到海上,就被斑、泉奈、带土人为划分的三个战区裹挟进去。


    镜知由是最后一道防线。


    水之国在重建之后就不再需要贵族,她之所以还担着所谓镜姬的大名之位,除了迷惑其他大名、拖延这场战争的爆发时间,就是为了这一刻。


    “水之国,是我的领土啊。”


    家园系统虽然没有对敌功能,但显示境内战况与物资调度却不要太好用。


    指尖划过某个她特别标记的红点,镜知由看向眼前的一片刺眼的红。


    海洋还是太过辽阔,总有些敌军能够绕开三大战区来到水之国的土地。


    她会控制好上岸敌军的数量和质量,比如不能让宇智波止水这样的强大忍者混入境内。


    比如眼前的这艘舰艇,迷路之后竟然真的绕开了临岸涡流,即将从布防薄弱的背后山脉上岸。


    整艘舰艇忽然被倒悬的水泡包裹,敌人在失重的海水中惊恐地拍打透明牢笼。


    而那位始作俑者正靠在码头栏杆上,张开双臂,欢迎大家来到她的国度-


    联军


    “先遣队全军覆没了?”千手扉间拍着桌,再三确认,“真的一点情报都没传回来?”


    波风水门非常肯定地答复,“敌方的情报网应该非常厉害,雾隐忍者的进步虽大,却不算飞跃,但主将都能在第一时间摧毁阵盘核心。”


    这里的主将说的就是分散在三大战场的三个万花筒宇智波。


    千手扉间顿感头疼,真是死了也不消停的宇智波。


    “宇智波镜知由的身份核实出来了吗?”


    波风水门摇摇头,“未曾,宇智波族谱能追溯到其与雷之国贵族家系上原的亲属关系,宇智波镜知由便是出自这脉的遗孤。”


    “雷之国上原氏的绝嗣早在木叶成立前二十年,云隐村无法提供佐证,恐怕只有大名府可能留存记录。”


    但按照现有情报推断猜测,上原家的灭亡正是出自雷之国大名对宇智波搬离一事的迁怒。


    大名府恐怕不会愿意提供帮助。


    千手扉间摇摇头,“年龄对不上。”


    依照他对宇智波斑的了解,这个自大狂绝不会在复活的施术者是谁这点上撒谎。


    按照现实情况推断,如果宇智波带土是被宇智波斑算计的执行者,他复活宇智波斑可以说是计划所需,再捎带上宇智波泉奈和宇智波镜知由,显然太不合理。


    “她才是这一切的关键。”


    如果宇智波镜知由就是当年写在族谱上宇智波斑的侄女,她是如何活到现在的?


    宇智波族内有她当年在雷之国执行任务的全套记录,算算年纪她少说活到了二十岁,与现在的模样对不上。


    当年宇智波斑带着九尾袭击木叶后,宇智波内部就抹除了与他相关的记载,连带着与之相关的宇智波泉奈、宇智波镜知由都只剩下几个重大任务的记录。


    但记录是可以伪造的,而活生生站在这个时代的人却不可以。


    千手扉间几乎是掐着他大哥的脖子强行要求其回忆,宇智波斑确实从未提起过自己还有一个亲人。


    千手柱间心里隐约有个影子,但他说不太好。


    “斑倒是感叹过,说木叶的存在会让那个孩子吃到甜食什么的。”


    顶着弟弟怀疑自己还没说全的眼神,千手柱间连连摆手,“但斑是族长啊,宇智波的小孩子那么多,真不一定说的就是小镜知由吧。”


    “阿尼甲!不要叫的那么亲密!”


    千手扉间问起另一件事,“宇智波止水有消息传来吗?”


    波风水门:“他已经潜入水之国西面港口,但还没找到宇智波镜知由的踪迹。”


    “也就是说,她不在战场上……”


    有两个可能,要么所谓“完美”复活术的代价正是由她正在支付,要么复活术并不“完美”,她可能会影响两位复活者的存在状态。


    “战场合并之前,如果还没有消息,就让他回来正面战场。”


    兵分三路是源于四大国的自信,然而宇智波的须佐能乎已经将这份信心击碎地差不多了。


    三面战场合并只是时间问题。


    宇智波止水的别天神是他计划中的重要一环。


    虽然别天神这个万花筒瞳术很可能对宇智波斑无效,对上宇智波泉奈和宇智波带土也有风险,但正好这位“关键”,她还是三勾玉。


    “哦,对了,还有宇智波带土,忍者野原琳牺牲的调查报告做好了的话,就给旗木卡卡西送去。”


    “还有万花筒写轮眼遗失的事件报告,重点突出宇智波泉奈的手笔。”


    对面高层中唯一不在宇智波斑亲属圈的人,很可能被哄骗进去的木叶叛忍,前三战英雄,还想要当火影的天真小子。


    或许还能试着策反一下-


    宇智波止水被传唤去总指挥部的时候,就直接被二代目火影询问了万花筒瞳术是什么。


    他当时看了看四代目,在对方的示意下全盘托出,包括他的瞳术分为别天神和津天神,前者能彻底改变一个人的意志、以及十年只能用一次的限制。


    记得二代目火影听完有些讶异地上下打量他,最后咽下了几句脏话,只说这个瞳术很具有战略意义。


    然后二代目火影就派他潜入水之国,去别天神镜知由。


    宇智波止水:啊?我吗?我打五代目?


    “有什么问题吗?”千手扉间眼眸深深,看不出半点来自宇智波镜的爱屋及乌。


    “不,没有,只是感慨了下这个瞳术竟然要用在曾经的下属身上。”宇智波止水将自己的讶异解释为对曾经同僚下手的物是人非。


    “哦?”这倒是千手扉间不知道的部分。


    比起镜知由后来挑战五大村所有尾兽人柱力、晓组织动物保护小组的宣言、水之国的新任大名竟是宇智波这种爆炸新闻。


    她曾经在根部待过,后来又借调去暗部的经历属于是不会写上简历的微弱风沙。


    不过千手扉间转念一想,估计是宇智波斑把人派到木叶间谍。


    但这样一来,宇智波镜知由的人生轨迹似乎又完整了起来,团藏掌握的根部不可能接收来历不明的可疑人员。


    总不会是转世身吧……


    他和大哥还能被秽土出来,说明转世之说纯粹虚构。


    不过宇智波的万花筒瞳术千奇百怪、确实难缠。


    “确认宇智波镜知由是否持有万花筒写轮眼,必要时对其施以别天神之术。”


    宇智波止水低头应下了。


    这就是为什么他现在潜伏在港口避难所附近,侧面打听镜姬所在的原因。


    避难所中只有老人和孩子,青壮年无论男女似乎都在码头等前线活动。


    宇智波止水站在避难所的围栏外,看见长椅上蜷缩着裹着毛毯的孩子,发间还沾着未干的雨水。


    角落的老人正用枯枝般的手指为短刀涂油,墙角堆着半桶浑浊的雨水,墙面上贴满的药瓶标签在摇曳的天光下忽明忽暗。


    “这里的人”他攥紧战术手套,掌心的防滑纹路陷进肉里,“灾难和战争把他们彻底拧成一股绳了。”


    宇智波止水刚踏上码头的时候就发现了。


    在水之国,忍者与普通人混住共事的情况太过普遍。


    码头方向传来重型机械的轰鸣,成群的背影正往防波堤集结。


    有人用绳索捆扎着帆布担架,有人把装满沙袋的麻袋垒成矮墙,连尚有余力的挂着医师标志的人都在帮着搬运药瓶。


    海风卷起的衣衫下,他看见无数腰间别着的多功能短刀在夕照里泛着冷光。


    那明明是忍者的武器,却被每个参与战争的普通人接纳。


    他们不再因为自己无法拥有的力量而恐惧忍者,因为他们打心眼里信任,只信任水之国的忍者不会用那份力量伤害他们。


    宇智波止水的脑子总是容易发散,他看到的不止是一柄好用的武器被推广开来,他看到了更多的隐喻。


    当忍者将短刀递给平民,刀柄上的纹路正在蜕变成某种共生的网,而接刀的手掌新结的茧疤,正与武器的凹槽完美嵌合。


    每一次挥刀都像


    在割开怀疑的茧,让光顺着无形的网渗入社会的暗隙。


    那些被排斥、被厌恶、被视作战争与血腥源头的武器,此刻正成为新契约的载体。


    每柄短刀都是未闭合的伤口,而新生的信任正从创口处渗出,凝结成比钢更坚韧的茧。


    面对二代目的时候,他没有说出自己的梦和不存在的五代目。


    梦境中五代目火影期望抵达的世界,似乎在一场彻底的手术之后变成了现实。


    将文明的脓疮整块切除之后,他们是如何知道新的世界该建造成这样的?


    不对,有一股强大的查克拉直直朝着他所在的方向靠近。


    “镜姬大人!就在那里!”


    比青年指路的声音传递更快的,是从地面蔓生的树藤。


    宇智波止水确认自己的藏身已经暴露,直接闪身离开原地。


    转身的瞬间,对上一双无比熟悉的写轮眼,那是他无数次照镜时能看见的血脉相连之物。


    “咦,竟然没有去抓人质。”


    这个方向的镜知由只是傀儡,几回合后就被宇智波止水击碎。


    本体抱着避难所中靠近边缘、离宇智波止水之前藏身处最近的小孩,轻轻送回他的婆婆身边。


    “镜姬大人……”那个入侵者。


    老人未尽的话语被镜知由伸手阻止了,“水之国的每一位公民都享有生命自主权。”


    她转身离开,“你们对我来说,同等重要。”


    没有优先级的救赎,才是完整的春天。


    第138章 138独属于深渊红雾的,第三种光谱……


    “前辈竟然失手了。”宇智波带土蹲在镜知由身边,明明是惊讶的话语硬是被他说出几分质问来。


    桅杆最高处只有一个落脚点,镜知由抱着热茶吹着最冷的风,带土只能勉为其难地单脚挤在杆上的某个卯榫凸起。


    虽然低了半层,这个吃了激素一样的家伙倒是正好抱住镜知由的腰,美其名曰不想掉下去。


    “我没留手。”镜知由揉揉某人故作无辜的狗头,“他撤退地很果断,但凡犹豫一瞬都会死。”


    估计是五代目火影的梦境让他对自己报以十万分的警惕吧。


    “他倒很是了解前辈。”


    语气有点酸。


    仅仅是在木叶卧底的那一个月,镜知由还隐藏了很多实力,他凭什么有这种程度的了解。


    “咦,关于五代目的事情我竟然没和你说过吗?”


    带土立刻:猫猫警惕.jpg


    “什么什么,前辈和木叶竟然还有故事吗?”


    竟然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除了那堆可恶的木叶小鬼以外,竟然还有止水的剧情吗?


    镜知由连忙把手里的热茶塞进带土嘴里,物理阻止了他差点出口的控诉。


    “没有故事,只有事故啦。”


    “但是!”宇智波带土腾出手来捧住茶杯,看起来很理直气壮。


    感觉猫猫在听事故之前非要狠狠闹一场,镜知由干脆夺走了那杯热茶,低头吻了上去。


    闹完再亲和亲完不闹,她果断选择了后者。


    琥珀色的茶水还未咽下,便转瞬和未尽之语一同被吞噬。


    舌尖舔舐他唇角溅上的水渍,当温热的呼吸漫过发烫的锁骨时,苦茶回甘的清香带着某种不容抗拒的蛮横,强势入侵,像潮汐撞碎防波堤的刹那。


    海风侵蚀的湿漉漉发梢扫过他耳尖,喉间溢出的颤音却固执地缠上某个在意的伤口。


    镜知由把人亲懵了,单手抚摸着带土愣愣的眼眶,“只有你。”


    “也只需要你。”


    后颈被扣住的角度让所有挣扎都化作徒劳,只能任由那抹凉意顺着喉结滑向胸腔,在心脏位置撞出细小的气泡。


    “好狡猾啊,前辈。”


    少年睫毛在掌心阴影里颤了颤,顺着拇指抚过眼尾的轨迹眯起眼。


    从这个角度望过去,镜知由的脸像被霜打过的枫叶——鼻梁投下的阴影割裂了半张脸,却割不断那团在冰层下翻涌的火焰。


    她总爱这样,用指腹描摹他所有藏不住的破绽,却让最重要的三个字在唇边结成冰晶。


    太狡猾了。


    镜知由放在带土后颈上的手指微微顿了一瞬,刚刚亲到变甜的情绪怎么又开始酸起来了。


    她知道人性的本质是贪婪的,宇智波带土自然也不例外。


    鲛嬅女士的男友们发展到后期也总是索求的越来越多,于是被她厌烦后分手。


    但如果是带土的话,镜知由觉得他的贪婪也是可爱的。


    毛茸茸的,像羽毛轻柔的试探,但凡收到半点抗拒的回馈就会立刻缩回去的那种。


    他有一次在晨光漫过纱帘时探出绒毛般的指尖,像雏鸟啄食米粒般轻触她的手心。


    呼吸在颈窝凝成薄雾,他知道她已经醒了,才会如此动作。


    但只要她的嘴唇微微抿紧,那团毛茸茸的试探便立刻蜷成绒球,连同未出口的吻一起缩进衣领。


    不过那次抿唇倒不是抗拒,只是为了抑制轻声的笑。


    当她睁开眼时,他正用鼻尖蹭着她的耳垂,吐出的热气突然止住,像被惊飞的鸟雀慌乱收起的尾羽。


    那次,她揪住了带土的后颈。


    后来的每一次,她都会提前封住这笨蛋的撤退路线。


    “不是狡猾。”


    “我只是有些分不清。”


    “当潮汐能同时托起所有船只,如何区分哪一滴海水更咸?”


    爱也是这样,镜知由内心冰湖之下的炽热火焰,她能分清为谁而燃起,却说不清每一簇的温度、颜色是否存在某种区别。


    宇智波带土张了张口,他似乎已经明白了镜知由接下来想要说的话。


    “爱的定义就像星球,亲缘是月亮,朋友像星光,我的感情更像黑洞。”


    “它既吞噬所有光谱,又让星云在引力透镜里重影——既无法归类,也无法坍缩。”


    “当然,偶尔也会有意外。”


    “黑洞也无法解释的那种光谱,我称它为‘只有’。”


    既不属于亲情的暖黄,也不属于友情的莹白,而是独属于深渊红雾的,第三种光谱。


    “只有你。”


    那样的情绪波动,只有你能引起。


    镜知由垂眸看着宇智波带土,声音像被海风吹散般轻飘:“我不知道这是否是你要的爱,要试着接受吗?”


    浪尖上漂浮的磷虾群在月光下泛起荧光,像某种未完成的告白。


    宇智波带土注视着早已入局还不自知的笨蛋,他看见她瞳孔里浮动的光斑凝固,显得对自我的剖析冷静又真诚。


    但那样沉静的冰湖下,竟有潮汐在暗处涌动,像被海雾困住的灯塔,看似熄灭的光柱却在雾后无声地旋转。


    他从落脚的凸起上起身,忍者训练中有一项就是踩水上树,他倒也不那么需要落脚点。


    他的拇指抵住她唇角时,浪头正撞碎在防浪板上。


    咸涩的海风刮过她未合拢的睫毛,将眼底那簇隐秘的火苗逼出了原形。


    她的近在咫尺让他的掌心突然发烫,桅杆在海浪中起伏,震得他喉结上下滚动。


    “如果这都不算……”他突然用拇指擦去她唇上从他这里掠夺而去的茶水水渍,浪涌推着船身剧烈倾斜时,他的舌尖正沿着她紧绷的下颌线溯游而上,像是追逐着某种未被命名的邀请。


    “我便彻底认栽。”


    这片只有宇智波带土的光谱,再也不会出现第二个人了。


    他怎么可能坐视这样可怕的事情发生呢。


    前辈对于感情是如此的迟钝,如果发生那样的事情,一定是有人诱骗了她。


    她发间的红绳珠串刮过他耳垂,却像划开了某个禁闭的舱门。


    闯入的舌尖被她咬住时,浪头撞上船舷的轰鸣声突然凝固。


    整片夜空的星光都在她眼底碎成了虹彩。


    后颈又被掐住了,宇智波带土毫不在意前辈的这点胜负欲,反正他绝对不会后退半步的-


    “你笑的好恶心。”照美冥第n次经过主将临时办公区的时候,不由得出声鄙视。


    宇智波带土闻言收敛起笑意,“少说废话,有事直说。”


    一沓卷轴甩到了宇智波带土面前,照美冥换上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报告主将,预计三个时辰后抵达集合坐标,这是来自泉奈大人和斑大人的战线情报。”


    “镜姬大人率领发起的白绝奇袭已经结束,敌方高层战力情报正在汇总。”


    白绝能够伪装成任何人的模样,还不像变身术一戳就破。


    在三面战场合围前的战术窗口期,利用白绝实施自爆式突防行动。


    尽管锁定的战略指挥中枢坐标很快就会随着战场合并而失效,但白绝的眼睛,已尽可能获取敌方高层指挥架构。


    最重要的是,“雨隐、草隐均已叛逃联军。”


    草隐是忍者著名墙


    头草,倒卖情报不守信用是出了名的。


    雨隐是白绝袭击的突破口,伤亡惨重之下四处溃散而逃似乎也能理解。


    宇智波带土所在的舰队因为饶了一圈接人,预计最后抵达集结点。


    “嗨,带土,麻烦你专门跑一趟了。”


    弥彦笑着走进办公区,得到了一句不咸不淡的敷衍,“顺路而已。”


    “哎,别这么无情嘛,既然你好不容易追到小镜子,心情好到嘴角都没下来过,怎么还是说不出句好话呢。”


    “好歹也是一条战线上的同伴吧。”


    “而且我们晓组织又不禁止内部恋爱,我弥彦怎么说都算是红娘吧,还不来感谢我。”


    “呵。”宇智波带土反思了一秒自己的嘴角,然后立刻反驳回去。


    “说的跟当年卡我入社申请的长门不是晓的高层一样。”


    晓袍都要靠自己去抢,你们好意思说这话?


    不过,他忍住自己伸手抚摸嘴角确认笑容的冲动,真的有这么明显吗?


    照美冥的恋爱雷达向来灵敏,弥彦这家伙竟然也注意到了。


    “以前的旧账翻它干嘛,我们雨之国可是背叛了整个内陆,站到了你们这边。”


    “够义气吧。”


    这点宇智波带土倒是不否认,虽然按照作战计划,水雨两国的普通忍者后面都少有发挥余地。


    “你就是来说这些废话的?”宇智波带土拍拍面前堆成小山的文件,暗示对方没事就滚。


    “当然不!”弥彦自觉无视了带土的暗示,“正事聊完了,我们再说说大事呗。”


    “你到底是怎么和小镜子告白成功的。”


    “是找了哪里的绝美背景、配上鲜花、海风、单膝下跪?”


    “送的什么定情信物啊,戒指还是手串?”


    “当然当然,最重要的是,你怎么还没被小镜子的长辈打死?”


    弥彦:就很好奇,特别是最后一点。


    卷轴突脸,弥彦伸手稳稳接过,顺手翻开,他也不管里面是不是机密,反正带土既然扔过来了就说明他能看。


    “是其他两面的联军情报?”


    弥彦在的那面战场,情报早就泄露的差不多了,倒是其他两面的指挥营藏得极好,也是镜知由这波白绝奇袭后才有了名目。


    “有空八卦这些,还不快来干活!”


    宇智波带土抱着卷轴满身怨气,那两个老头子哪是没和他算账,只是现在没空换了个方式而已。


    “嘿,兄弟,你这也太不道义了,船上这么多劳动力,怎么就抓了我。”


    带土:“谁让你上赶着舞到面前,别废话了,这几个卷轴都是你的。”


    “喂!别锁门啊,我不跑,你这样我很害怕。”


    “而且文书工作我也很拉垮啊,要不我把长门叫过来。”


    带土:“你还是先想想长门和小南是用什么借口甩掉你的吧。”


    为什么你是一个人来八卦的,心里没点数吗?


    第139章 139【只有死人才会听话】


    “阿尼甲,拜托你打起精神来!”


    千手扉间开了大半天的会,终于有空出来找他缺席的哥。


    当年在木叶的时候,就算事务再繁杂,千手柱间都没翘过班,顶多拉着弟弟一起熬夜。


    但这次被秽土转生出来,他的态度却太过消极。


    最近战场合并,几乎每一次会议都是决战前最后的磨合,他却一个人坐在海边眺望。


    木遁使的消沉就连沙滩上都能长出蘑菇。


    “可是扉间,这样的战争是不对的。”千手柱间微微叹了口气,要不是因为被秽土出来的时候联军都已经整合完毕,他说什么都会劝火影拒绝掉大名这样不仁不义的委托。


    “你我都清楚,水之国真的错了吗?”


    “也许我们就不该干涉后世的战争。”


    千手扉间明白大哥的顾虑,但是,“死人不该干涉活人的世界,这话你得去对宇智波斑说。”


    “终结谷假死、三战后复活,身体状态维持在巅峰期……”


    “大哥,其实你根本不了解你所谓的天启。”


    千手柱间感到有些遗憾,自从他们为了共同的理想分道扬镳之后,他仍然相信自己理解斑的理想,却不再能够支持他的做法。


    离开村子是寻求新的道路救赎。


    携九尾袭村是未寻得后的自弃。


    虽然现在看来那并不是孤注一掷,而是深计远虑。


    “但其实,这次他做的还不错。”


    有些事情,就算被隐瞒着,也会从敌人的每一处呼吸中渗透出来。


    “扉间,当年的几个小家伙变化可真大啊。”


    由于千手和猿飞在木叶建立前就有交情,千手柱间其实对猿飞日斩这只活力满满上蹿下跳的小猴子印象颇深。


    千手扉间抿唇,“大哥果然也发现了。”


    那群不孝弟子还在试图对他和大哥隐瞒,这也是为什么他这段时间只与四代火影波风水门直接交涉,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站台。


    他们隐瞒的东西,看起来只是宇智波斑在水之国的正面影响,实则是隐瞒了自己对比之下的私心。


    倘若没有这份对比,无功无过倒也只是个人能力不足。


    “这几年,水之国的忍者体格都健实不少。”


    并不是所有人都擅长走灵巧的战斗风格,以水雾诡谲出名的雾忍,其实也有一定程度受到海岛物资不足的劣势。


    一个人,或者说一群人的精气神,是遮掩不住的生机昂扬。


    “水之国,是个有希望的国家啊。”


    千手扉间并不否认这一点,“所以我们只需要将那两个扰乱生死轮回的宇智波,送归他们原本的位置就行。”


    “木叶……还有忍者和贵族的冲突,还是交予后来人处理吧。”


    千手柱间站起身,拍拍弟弟的肩膀,“但有时候还是会忍不住心软吧。”


    比如千手扉间在帮波风水门加速处理掉前代的遗留势力,其实志村团藏这几年已经被拔光了爪牙,但还有两位看似无害,无功无过又身居高位的老人,一直没找到机会“让位”。


    这次战争之后,这种情况大概不会继续了。


    千手扉间拍掉大哥的手,“别给自己找借口,雨隐叛逃的时候你就在现场吧。”


    “哎呀,扉间你知道啊,我还以为瞒的很好呢。”千手柱间抱着脑袋干笑。


    “我不止知道你放了雨隐离开,还知道你和敌人友好地打了招呼。”


    千手扉间抱着胳膊吐槽,但却没有带出多少的控诉。


    “哈哈,不过还真是令人惊讶。”千手柱间没有丝毫被抓包的心虚,反而笑着搂住扉间的脖子。


    “还是个孩子呢。”


    以他们的眼力,当然一眼能够看出,那孩子完全不是所谓被宇智波斑操控着的傀儡,更不是柔弱无力的姬君。


    当然,也不是哪个老古董的转世身。


    那样的眼睛,只有真正长在蜜罐子里、被纵容着自由


    生长的小树才会拥有吧。


    毫不客气的说,那都不像是斑能养出来的孩子。


    不过镜知由身上的查克拉和斑可真像啊,他远远感知到的时候,差点认错了人。


    “按照我们之前达成的共识,她算是有资格决定未来的活人吧。”


    千手扉间看起来有些不情愿地点头,“勉强再加上那个宇智波带土。”


    “总之,我们的首要目标,是解决掉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


    “剩下的,就交给后来人吧。”


    波风水门倒是个靠谱的,虽然教出来的弟子思想叛逆,但既然是个宇智波的话,倒也勉强能够理解。


    毕竟,像镜那样正常的宇智波实在少见。


    “扉间啊……”千手柱间搓搓手,欲言又止地开口。


    “大哥你有话直说!”这幅样子让千手扉间的不好预感达到了巅峰。


    “有机会还是从泉奈那边套点话吧,我感觉斑这次的做法不太符合他一贯的风格。”


    宇智波斑是那种有了目标、实力足够就追求一步到位的性格。


    他没朝着世界宣战,而是选择在水之国发展,多少应该受到了谁的影响。


    千手柱间还想着上了战场和斑聊聊,会让他费这么大劲兜圈子达成的“和平”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千手扉间(拳头硬了):“阿尼甲,虽然已经是秽土体死不了,但我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按照前线的惨烈程度,宇智波泉奈也绝对不是当年战国时期的那个水平。


    到时候,他的全部心力估计都要用来运算这个难缠敌人的招数,谁和你们一样还有空在战场上叨叨-


    海天交界处泛着不自然的死寂湛蓝,连日来罕见的平整海面像被真空冻结,连浪涌都不够猛烈。


    波风水门收起潮汐监测装置时,指尖掠过异常温热的金属。


    不太对劲啊。


    太安静了,仿佛连鸥群都规避了这片诡异的平静。


    指针回摆到中心的瞬间,耳边突然传来金属交锋般的警报:“敌袭!警戒!”


    刹那间海平线下泛起暗红涟漪,像是深海巨兽睁开了血色虹膜。


    在联军等到一个风平浪静的出征好天气之前,水之国的反扑先一步到来。


    “哦哈哟~”


    “这里是吃什么都不吃亏的水之国大名奇迹镜知由~”


    坏消息:是敌袭


    好消息:敌人暂时只有一位。


    镜知由友好地举起右臂,踏碎浪尖时,整片海域都在轻声低语、回应着她的招呼。


    潮涌在脚下凝成高背王座,浪花翻卷成暗红流苏,将深蓝色长袍的下摆托举成永不坠落的冠冕。


    她的头顶确实只有空气构建的王冠。


    但冥冥中确实有某种,或者说某些存在正响应着她的召唤。


    念能力——【只有死人才会听话】


    来自诺拉揍敌客。


    海水泛起的涟漪逐渐浓稠,像是有人将千年的热血浸透在潮汐里,直到整片洋面都浮起铁锈色的反光。


    “不屈不甘的亡灵啊,请为新王而战!”


    当第一缕猩红雾气从深海涌出时,联军前列忍者下意识扔出去的苦无撞上一片虚无,刹那间湮灭成灰。  !!!


    雾气缠绕着浪尖凝成人形:有的身着风化的钢甲,手臂上还绑着雾隐的护额;有的披着褪色的皮袍,腰间悬着弯刃长刀,刀柄的兽首恐怕要追溯到几百年前。


    半透明的面孔大多没什么表情,有人眉间还带着死前留下的箭伤;有人脖颈残留着苦无造成的棱形缺口。


    甚至能看见某个年轻忍者嘴角被死亡冻结时的惊愕,恰似昨日才被敌人推进汹涌潮头。


    正如镜知由所说,这些被海水与红雾赋予了短暂重生的战士,都是“死灵”。


    “听我宣告!”


    “水之国的潮汐从未沉默!千年前你们以血肉筑起堤坝,百年间你们以白骨堆成灯塔。今日当侵略的矛刺穿我们的天空,当野心吞噬我们的麦田,我们应当反抗,我们必须反抗!”


    这是一种誓约与制约。


    镜知由用“只能驱使信服自己的死灵”为条件,换取了“无上限的召唤区域”。


    感谢忍界没有轮回机制,顺便感谢过去千年来水之国从来作为侵略者,死在大陆海岸线上的亡魂数以百万计。


    哪怕这些死灵中只有十分之一信了自己的鬼话,也足够了。


    而且,镜知由视线扫过那些身穿布袍皮甲的忍者。


    越是古老,越是愚忠。


    红雾卷起的亡魂们突然齐齐转身,钢甲与皮袍在海风中猎猎作响。


    最高处的镜知由将佩刀插进浪尖,刀镡上的血槽瞬间溢满潮水。


    亡魂们也随着她的动作举起武器。


    “我们的铠甲锈蚀了吗?”


    ——刀身迸出的浪花凝成战鼓。


    “我们的长弓折断了吗?”


    ——弓弦震碎的水沫化作鼓锤。


    “我们的名字被抹去了吗?”


    ——万千面孔同时张开嘴,吐出的不是言语,而是从未冷却的呐喊。


    刚刚的某一瞬,镜知由下意识地将对忍者们的质问“你们提不动刀了吗?”,换成了更具煽动性的“我们”。


    她想起来奇迹与自由的初衷。


    于是突然扯下并不存在的王冠掷向天空,某颗缀在耳边、来自过去的眼泪珍珠在红雾中碎成万千鳞片,象征着某种王权的陨落。


    “我将是最后一位王!当最后一缕潮汐退去,当最后一抔黄土掩埋刀剑——这世界将不再属于王座,而属于能握住自己命运的双手!!”


    “现在,随我踏碎入侵者的颅骨,用他们的血肉筑起新的堤坝!”


    “吼——”


    当最后一个亡魂沉入大海,却发现无数的战友正从海面站起时,红雾已经漫过整片海域。


    在此期间,任何攻击都被红雾吞噬。


    那些水兵踏着浪尖列队而行,每一步都让海水泛起战鼓般的轰鸣。


    当浩荡声势劈开海风的刹那,整片洋面的红雾突然凝固,涌向无数从未被安葬的亡魂,在新王的瞳孔里重新拾起杀戮。


    “这可,真是了不得的大场面啊。”


    不知道谁发出了感慨。


    第140章 140Catchmeifyo……


    这样惊艳的场面,搞得他都有点久违的兴奋起来了。


    千手柱间扶着堤坝探出头,似乎想要再靠近红雾中的人一点,却被他弟弟狠狠摁住。


    这本就称不上是正义的侵略战争,在对面避重就轻的宣告之下更显得卑鄙,我方的战意有些颓败了啊。


    伸手摁住自家哥哥的千手扉间:“再等等,宇智波斑还未现身。”


    一定要摁紧了。


    嗯?摁到一片空气,千手扉间看着撒手没的自家哥哥的背影。


    千手柱间笑着回头,“别纠结这种出场顺序了,扉间。”


    又不是玩对对碰,千手柱间干嘛非要和宇智波斑对上,他已经忍耐很久了,关于和那个孩子对话的欲望。


    这样出众的后辈,对于和平有着怎样的解法呢?


    水之国或许是个起点,但绝不是她交付的最终答案。


    真名是姓奇迹啊,竟然不是宇智波,倒是让他有些惊讶。


    战场上的红雾被水兵吸收,站在最高处的“王”逐渐凸显出来。


    “嗨。”千手柱间朝着镜知由挥手,确认对方看见之后,双手一拍就是树界降诞起手,卷起地面无数水兵,用他们硬生生铺开一片供给树木生长的“土地”。


    “还记得吗,之前我们见过的。”


    白绝突袭那晚,她隔着黑夜星空朝他打了一发尾兽玉,这样别出声面的打招呼方式,真是久违了。


    不过千手柱间还没来得及回礼,她就撤离了。


    对于千手柱间迟来的“招呼”,镜知由的回应同样嚣张。


    她伸出五指向下狠狠一拉,无形的丝线从傀儡胸腔炸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暴卷至半空,将被木遁缠住的水兵连根拔起。


    枝桠死死咬住水兵踝骨,然而断裂声与木屑纷飞中,一具具水雾构成的躯壳弓成反曲之弓,拖着半截断裂的藤蔓被强行拽出包围圈。


    当最后一根枝条被撕裂时,丝线突然收紧成血色绷带,裹着水兵在半空划出抛物线。


    稳稳落地。


    水兵回望自己的王,镜知由朝他们比了一个继续冲锋的手势。  :


    树界降诞失去了支点,逐渐沉入海中。


    “比起你,我更记得他。”回过头来,镜知由指着飞雷神到千手柱间身边的千手扉间。


    对方看着她指尖的银丝,似乎也唤醒了某些蒙尘的记忆。


    “是你?!”


    当年千手扉间在战场上正式认识宇智波泉奈之前,他们曾经在未通姓氏的情况下有过一次短暂的交锋。


    那个驱使傀儡丝差点废了他半条胳膊的小孩,后来再也没有遇到过。


    当时还怀疑过宇智波与风之国的傀儡师联盟。


    镜知由噗嗤一笑,“扉


    间先生还真是好记性,当年要不是千手柱间来的及时,你差点就死了。”


    千手柱间的和善表情逐渐收敛,显然也想起了那段往事。


    千手扉间倒是敏锐地注意到了称呼的不同,但还没来得及细究,就听到了镜知由的下一句话。


    “喂,千手柱间,我差点杀了你弟弟哎。”


    镜知由突然举起长刀,直指他的喉咙,仍然圆钝的眼尾挑起时,竟然翻涌着与宇智波斑如出一辙的猩红血光。


    “还试图继续与我和谈吗?”


    可别把我当做挚友家的无知孩童,随随便便进行教育开解哦。


    当她扯开嘴角露出可爱的虎牙时,整张脸突然变得像被撕开的面具,露出底下与亡魂重叠的阴影。


    说起来,镜知由身上遗传到的木遁细胞虽然是大蛇丸实验室出品,追根溯源起来,其实都是千手柱间身上的。


    有着微妙的见到了祖宗同位体的感觉。


    但不知道为什么,对他就是没有对着因陀罗祖宗的尊敬。


    千手柱间沉默了片刻,还是坦然说出自己的感受,“我承认,在刚刚的某一瞬间,我的确升起过对你的杀意。”


    “但针对当时宇智波与千手世代仇恨的时代背景,你为了自保做出的伤害是能够理解的。”


    他朝着镜知由摊开手,示意她看向更广阔战场上的厮杀。


    “只是那份仇恨……没必要延续到现在。”


    “在这个已经和平的时代,仇恨只会像未取出来的刀尖,迟早会让人感染坏疽。”


    联军都知道,用活人的命去换死人的,是多么得不偿失的牺牲,但他们没空细想,他们只需要在奔流不断的浪潮中活下来。


    “只可惜……我们都不认为现在的和平,能够上及格线。”


    镜知由遗憾地摇摇头,“这不是我想听到的答案。”


    “本以为作为忍村制度的创始人,你能说出和斑老师截然不同的道路。”


    “我还很期待两条理念之争的辩论来着……”


    “碰!”


    是千手扉间出手了,在镜知由明显表现出拒绝沟通的讯号之后。


    镜知由没有闪避,只是在身侧架起六边形的简单防御魔法。


    不过碰撞声倒不是从防御魔法上传来的。


    “嘿,镜姬小姐,面对卑鄙无耻的千手扉间时,可不能如此高风亮节啊。”


    用水铁炮术轰开千手扉间的男人勾起嘴角回头,高领风衣划过一道凌厉的弧度,却在看向镜知由的时候温和了眉眼。


    “这家伙一言不合就开始玩阴的了。”


    千手扉间懒得理会这无中生有的指控,区区嫉妒飞雷神速度的手下败将罢了,不过倒是有点意外,“鬼灯幻月?你这家伙竟然会相信刚刚那通鬼话?”


    镜知由最开始召唤出的大军更加震撼,不过随着大半鬼影沉入海底,他也判断出大规模的召唤也有条件。


    最可能的,便是水兵傀儡的自愿。


    在见到清醒至极的鬼灯幻月之后,他才真正确认了这一猜测。


    “哈?你在离间谁呢。”


    鬼灯幻月摸摸自己的八字小胡子,一拍手瞬间明白了始末,“哦,对了,你是秽土出来的,还没去过我们水之国吧。”


    “哎呀,这么简单的道理小孩子都明白啊。”


    “为什么当年千手柱间一死,大家就毫不犹豫地冲着木叶宣战呢,当然是因为你们占着最好的地,享有着最多的资源啊。”


    镜知由一眨眼就明白了鬼灯幻月想要干什么,于是也眯起眼睛,配合地开口。


    “可是现在的情况是四大国围攻水之国啊~”


    她端的一副好学生虚心求教的语气,“这是为什么呢?”


    鬼灯幻月抱着胳膊凝视着对面的木叶两位火影,“是啊是啊,为什么呢,真是好难猜哦~”


    他得意地昂起脖子,指着对面两个为老不尊的死人。


    “你们以为打动人心的是那几句振奋军心的话语吗?”


    “是利益!是现实!是看得见摸得到的美好现实。”


    水之国现在的好日子他做梦都能笑醒,天知道他那些年为了应对山区洪涝问题愁白了多少头发,结果一场月之眼就给全解决了。


    那可是整个国家的地形修改!


    把中部的山削平了移到东边去挡风!


    说来简单,真做起来可一点都不容易。


    “要是早知道宇智波斑这么能耐,他当年离开你们木叶的时候,我怎么说也要把他请到雾忍来。”


    千手柱间不是食言没让人当火影吗,他要是来了雾隐,这水影的位置他直接拱手相让好嘛。


    “你以为那些消失的亡灵是拒绝为新王而战吗?”


    鬼灯幻月双手一摊,把镜知由堂堂亮相在所有人面前。


    “对付你们这一盘散沙样的联军,那些菜鸟出来除了占着名额还能有什么贡献不成。”


    “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子还是我亲手揍下去的。”


    “哇哦。”镜知由还真不知道有这一出,当时本着能忽悠一个是一个的想法,将水之国的现状用幻术传递过去。


    倒也确实发生过一阵骚乱,不过她以为是仇人见面,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而已。


    鬼灯幻月狠狠炫耀输出了一通,非要说的话,就是很爽,非常爽,特别爽。


    他过完了嘴瘾,手又痒了起来,抄起武器就冲着自己的老对手千手扉间而去。


    “同为不死之身,如此难得的机会,就让我们打个痛快吧!”


    “啧,该死的战斗狂。”


    比起那边的战火连天,镜知由看着莫名陷入沉思的千手柱间,“想问什么?看在我现在心情不错的份儿上,很可能会回答你哦。”


    “斑,他到底想做什么?”


    “唔,宽泛地讲,斑老师想要的就是和平吧。”


    镜知由指尖点在唇瓣,挑眉看向这个气质与之前完全不同的男人。


    海岸的颜色被鲜血而不是红雾浸染着,他似乎已经下定决心了呢。


    与其说,千手柱间想要与她交流,其实是想通过更加温和效率的方式阻止下方无意义的牺牲。


    而现状显然证明了,和谈反而不是最有效的手段。


    镜知由:“换个确切的说法,我们要夺走忍界的一天。”


    千手柱间思索片刻这个抽象概念背后的意义,淡定地点了点头,“好的,我明白了。”


    “还有一个问题,你如何才会解除这个召唤死灵的术式?”


    他语气平淡,就像问街上素不相识的路人去往火影楼的路怎么走。


    “嘛,像当初你对斑老师做的那样?”


    镜知由张开双臂,风灌进深蓝色族服的袖管,将袖口的团扇族徽折叠成两瓣,笑声像雨之国铁皮屋顶上的冰雹,瞳孔里翻涌的猩红勾玉仿佛凝成淬毒的匕首:


    “Catch


    meifyoucan——哦,对了,这是夏洛克探案集里的台词。”


    她突然将右手置于胸前微微躬身,优雅的礼仪却被做出嗜血前对于猎物的虚伪尊重,低垂仰视的眼眸藏着最犀利的挑衅。


    “但您瞧,您的不理解正是这场战斗走向不死不休的根源。”


    “守护木叶,杀死敌人。”


    “您一向能做到最好。”


    “于此不过,历史重演罢了。”


    镜知由突然想到了什么,忽的轻笑出声。


    “千手柱间啊,你这次的动作可得快点。”


    她的视线从远处的战场划过,又转回到初代目火影身上,“斑老师是个骄傲的人,他袭击木叶的时候孤身一人。”


    哪怕陪千手柱间打上三天三夜,也是在终结谷,木叶收到的伤害其实早就停止。


    “但我是个傀儡师,哦,倒不是说我不骄傲,只是我不会舍弃自己的优势。”


    千手柱间要是真和她打上半天,别说战场伤亡,无限月读都该运转起来了。


    “我明白了。”


    千手柱间还是这句话,但身上暴起的查克拉和额头的仙术印记却让人看的分明,他要全力以赴了。


    “斑正在做那件能够夺取忍界一天的事情吧。”


    “我会阻止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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